暮色如纱,将长安邓氏别院温柔包裹。残阳最后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米灵平躺着的床榻上投下斑驳光影。
她脸色虽仍透着苍白,却褪去了中毒时骇人的青紫,呼吸绵长而平稳。
经华佗玄黄十三针的精妙救治,又得子墨七星天珠日夜温养,那曾如附骨之疽的尸毒,终于被彻底清除。
苏叶负手立于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目光追随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似在思索着什么;
张道林盘坐在蒲团上,手中拂尘随着呼吸节奏轻轻晃动,带起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风;
含笑则守在米灵床边,纤细的手指不时地为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酣睡的蝴蝶。
三人连日来高悬着的心,此刻才如大石落地,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内的宁静。门房神色惶急,一路小跑着奔入,还未站稳便大声禀报道:
“禀王爷!广陵王刘荆、楚王刘英二位王爷车驾已至府外!”
话音未落,子墨已利落地整了整月白色锦袍,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步伐稳健,快步迎出。
庭院中,两列甲士身披玄铁甲胄,手持长枪,宛如雕塑般整齐排列。暮色为他们镀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森然的剪影。
但见两辆朱轮华毂缓缓驶入,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轱辘轱辘”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一场盛大仪式的前奏。
为首车上,楚王刘英身着月白锦袍,头戴九旒通天冠,冠上东珠随着车身的晃动,折射出点点寒光,恍若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他身旁立着雪城秘城城主巴桑顿珠,那巴桑头顶莲花状发髻高耸入云,金丝缠绕其间,宛如一朵永不凋零的白莲。
他身披的金丝袈裟上,绣着八宝莲花,每一朵莲花的花蕊处,都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随着他的步伐,红宝石微微颤动,恰似跳动的火焰,又似暗藏的杀机。
身后两名红衣高僧宝相庄严,眉间朱砂痣红若滴血,脖颈间挂着的佛珠足有人小臂粗细,颗颗圆润发亮,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光泽。
紧随其后的车上,广陵王刘荆身着玄色锦袍,腰间玉带镶嵌着和田美玉,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贵气。
他身旁的诸葛继亮一袭青衫,手持折扇,只是眼神闪烁,不敢与子墨对视——前日在诗会之上,他与子墨比诗对联,却铩羽而归,此刻再见,神色局促,却仍强撑着执礼甚恭,扇骨在手中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我知贤侄事务繁忙,特选这日落之时和你六皇叔一起前来拜访,还望贤侄海涵!”
刘荆远远便张开双臂,笑声爽朗,那声音在庭院中回荡,惊起了屋檐下栖息的几只麻雀。
子墨抢步上前,长揖至地,身姿挺拔如松:
“六皇叔,九皇叔,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
子墨目光又转向楚王,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意:
楚王抚须含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子墨身后众人,仿佛要将每个人的底细都看穿。
众人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廊下悬挂的灯笼已悄然亮起,昏黄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至大厅分宾主落座,厅中沉香袅袅,香气萦绕间,墙上挂着的数幅名家字画更添几分雅致,两侧摆满的青铜古器静静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尽显尊贵典雅。
子墨抬手示意,声音清朗:
“此乃太学院叶公、道公及西羌米灵圣女。”
此言一出,刘荆心中猛地一震,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滚烫的茶水溢出少许,在杯沿留下深色的痕迹。
他当然知道大汉常山三公在大汉的地位和份量,没想到其中两位竟在此处。
暗自思忖:
“难怪这刘睦有如今的地位,有这几位大汉数一数二的大能之人做为他的门客相助,自然会无往不利。
舅父眼光独到,若能与他交好,收为己用,今后定能收获各种利益。日后在朝堂之上,便多了一份巨大助力。”
而楚王刘英见到苏叶,张道林,米灵在座,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本想着借雪域秘城之力,强逼子墨交出《大日如来心咒》经书,此刻见对方阵容,只觉后颈发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扼住他的咽喉。心中暗自盘算:
“看来今日之事,恐难善了。”
巴桑顿珠三人对视一眼,皆是骇然。他们自雪域而来,自认武功法术高强,此刻却感对方几人周身气息流转,宛如浩瀚大海,功力竟丝毫不逊于自己三人。
巴桑顿珠心中大惊:
“大汉果然藏龙卧虎,随便一个王爷府上,便有如此人物。”
诸葛继亮更是脸色惨白如纸,手中折扇差点掉落,慌忙起身重新行礼,再不敢有半分傲慢,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刘荆击掌唤来侍从,侍从们抬上一只檀木朱漆箱,箱子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繁复而华丽。箱盖启处,霞光四溢,竟是一方温润玉印。
此印以昆仑千年羊脂玉雕琢,玉色洁白如凝脂,触手生温。
上刻螭虎钮,四只螭虎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腾空而去。印面“受命于天”四字隐现金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贤侄匡扶汉室之功,当受此宝!”
刘荆双手捧起玉印,目光殷切,仿佛这印本就该属于子墨。
“此乃前朝传国玉玺遗脉,经西域巧匠重琢,世间仅此一枚。”
子墨惊得后退半步,双手连摆,神色慌乱:
“九皇叔厚赐,侄儿万不敢当!请皇叔收回!”
刘荆疾步上前按住他肩膀,声调诚恳,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贤侄若拒,便是嫌我这皇叔薄情!你救我性命之恩,此等宝物也难表万一!”
刘荆双手捧起玉印,目光殷切。
话音落地,厅内空气骤然凝固,楚王眯起的眼、巴桑顿珠微蹙的眉,都将这场“赐宝”的深意暴露无遗——若子墨接印,便是僭越谋逆;若推辞,又显得不识抬举,拂了皇叔颜面。
子墨垂眸盯着螭虎钮流转的玉光,指节在袖中微微发颤,转瞬却展眉而笑,大步上前稳稳托住玉印下沿。
“九皇叔厚赐,侄儿岂敢推辞!”
他将玉印高举过头,烛光在“受命于天”的金纹上流淌,映得面容庄严肃穆,
“然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唯有天子堪配!侄儿斗胆恳请皇叔成全,由侄儿借花献佛,亲自献于陛下御前,既彰皇叔忠君之心,亦让侄儿能尽臣子本分!”
说罢深深一揖,玄色衣摆扫过青砖:
“这份献宝殊荣,侄儿定当铭刻肺腑!待陛下龙颜大悦,必赞皇叔慧眼如炬、圣心大悦。”
他直起身时,鬓角已沁出薄汗,却笑得坦荡磊落,他抬手示意侍从取来一个朱漆描金小箱,箱盖开启的刹那,一枚通体鎏金的腕表映入众人眼帘。
表身以缠枝莲纹錾刻为饰,表盘嵌着莹润珍珠母贝,精美绝伦的十二生肖代表时晨与镶钻时标在烛火下流转着冷光,精钢表链缀满精巧云纹雕花。这是子墨在现代社会精心定制的机械腕表。
“此表得自南海番邦巧匠之手,以赤金、南海明珠所铸。”
子墨将腕表轻轻拿起,表冠处的红宝石随动作折射出艳丽光晕,
“虽无金石之重,却能精准计时,昼夜分毫不差。”
他将腕表转向刘荆,指尖轻叩表盘,
“九皇叔赐我玉玺,侄儿无以为报。愿以此表伴皇叔左右,铭记朝乾夕惕之勤。
昔日王莽持玉玺而失人心,光武以仁德得天下,可见治国之要,不在器物之贵,而在守时循道。”
厅内死寂如夜,诸葛继亮手中折扇“啪嗒”落地。
刘荆握着玉印的手微微发颤,子墨以“守时”暗喻恪守君臣之道,绵里藏针的回应远比玉玺更令人忌惮。
刘荆袍袖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带,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神色。
表面上他挂着赞赏的笑意,心底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原以为用玉玺设下的两难之局足以让对方进退维谷,却不想子墨竟能在瞬息之间,既收下重礼又巧妙避开谋逆嫌疑,还将自己的献宝之举与天子圣威紧紧捆绑,反倒成就了他这个皇叔的忠义之名。
“好个心思缜密的子墨!”他在心底暗自惊叹,指尖重重掐进掌心。
“这般临危不乱的应变、滴水不漏的话术,莫说是同辈皇亲,便是朝中老臣怕也不及。
既能拿捏住‘忠君’的大义,又能不着痕迹,轻描淡写地将烫手山芋抛向御前,还顺手回赠奇巧之物示好……此子智谋,深不可测!舅父说得在理,今后决不能与此子正面为敌。”
想到此处,他不禁又瞥了眼案上流转冷光的鎏金腕表,忽觉后颈发凉——这看似臣服的回礼,何尝不是在警示自己,对方早已看透这场权谋游戏的本质,甚至反客为主,将局势牢牢攥在了掌心。
“贤侄……真乃玲珑心思!”
刘荆干笑着将玉印放回,目光却死死盯着自己手中那只金表,
“此等珍物,本王生平仅见!”
烛火摇曳间,楚王刘英望着金表上流转的华光,后颈寒毛不禁倒竖,隐隐察觉到,眼前这位王爷不同寻常的回礼,实则暗藏玄机。
想到刘荆今天的反常表现,心中警铃大作,暗自揣测:
“这刘荆对子墨突然如此态度和大方,定有图谋。难道他放弃了夺帝的野心?不对,以他的性子,绝无可能,定是有所图谋。”
“贤侄,你九皇叔是诚心诚意的想和你交好,”
楚王忽开口,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仿佛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不定日后还有事相求呢。”
刘荆顺着话头接道:
“正是!我正想在司隶七郡做点生意,还望贤侄多多指点。”
子墨沉吟片刻,拱手道:
“九皇叔言重了,司隶七郡的建设,正需皇叔这样的皇家贵胄鼎力相助。”
子墨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表面上恭敬地与刘荆交谈,内心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他暗自思忖:“在历史上,这刘荆向来野心勃勃,夺帝之心一直不灭,最后死于自己封地。
今日突然这般示好,绝非单纯报恩。看似赠玺,实则是设下谋逆陷阱试探,若我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目光不经意扫过温润玉印,心跳陡然加快——这可是传国玉玺遗脉,若能带回现代,价值不可估量,但此刻绝非贪心之时。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眸光愈发深沉:
“先应下献宝之事稳住局面,找到机会可以利用一下刘荆这张大汉皇帝亲兄弟的招牌谋事,在且看他后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若有谋逆之举,这玉印反倒能成为他的铁证。”
子墨正在思考之间,楚王忽然长叹一声,面上露出愧色,仿佛背负着沉重的包袱。他缓缓开口,将雪城甲尔天师因《大日如来心咒》经书引发风波之事娓娓道来:
“贤侄,甲尔天师受星阁门奸人挑唆,在辟雍太学院与贤侄为敌。争斗之中,甲尔天师机缘巧合获得《大日如来心咒》经书。
此事传回雪城,引起轩然大波,各方部落门派都想得到这本传说中蕴含无上佛法的经书。所以,今天雪域秘城巴桑顿珠城主才会亲临中原,前来求取经书。”
巴桑顿珠双手合十,莲花宝髻上的金丝在光影中织就梵文。他合十的掌心浮起万字佛印,九眼天珠悬空自转,每转一圈便绽开一朵金边雪莲。口中念诵梵语,声如洪钟,仿佛带着雪域高原的苍茫与虔诚:
“翁啊巴扎拉!此经乃雪域众生解脱之匙,恳请王爷慈悲。本城主愿以雪域万千佛光、无量珍宝,换此无上妙法!若能得此经书,雪域必将迎来盛世,万千子民脱离苦海。
我雪域秘城愿倾其所有,黄金万两、千年寒玉,只要王爷开口,无不双手奉上!”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串九眼天珠,每颗天珠都有鸽蛋大小,表面纹路宛如天然形成的眼睛,散发着神秘的光泽,在烛光下流转,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张道林冷笑拂尘,袍袖随风轻扬:
“城主莫要空口白牙!这经书是甲尔机缘所致而获得的如来所赐,子墨王爷这里哪有什么经书?我看你是找错了地方吧?”
话音未落,虚空之中八卦鼎虚影显现,金光流转,鼎身刻着的八卦图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八卦金鼎中涌出赤色符篆,在空中结成\"紫薇讳\"封印,带着一股浩然正气。
巴桑身后两名红衣僧人齐声低喝,两尊雪怪虚影呼啸而出,寒气四溢,所过之处,桌上的茶水瞬间结冰,杯壁上结满了细密的冰花。
雪怪虚影暴涨至梁柱之高,獠牙滴落的寒涎在地面凝成霜花,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都被拉低了几分。
苏叶忽然轻叩窗棂,指节与木质窗棂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檐角铜铃应声而鸣,其音清越如太学祭酒启坛诵经。
众人只觉灵台清明,恍惚见长安鸿都门学的石经在识海中浮现,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抚平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眼看剑拔弩张,子墨看见苏叶和张道林。猛然想起那本自己亲手抄录的《金刚经》,忽朗笑出声,袍袖轻挥间,周身泛起柔和金光,宛如春日暖阳。
他声音平静从容,却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微一滞:
“城主既愿以雪域之物相换,我倒有个法子。你们只需拿十万只羊,一万斤虫草来赞助我们大汉在长安,下个月举办的冬至美食节,事成之后,我赠送你一本佛门至宝,《金刚经》可好?”
“十万只羊,一万斤虫草?”
巴桑顿珠有点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这件事对于他这个雪域秘城的城主来说太简单了。
他本想这北海靖王肯定会派出使者一同随他回雪域秘城挑选那些奇珍异宝或者是雪域秘法等重宝,他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子墨的要求如此平常和简单,一时之间呆在当场,脸上满是错愕。
“巴桑城主是觉得我提的要求太高了吗?”
直到子墨的问话传到巴桑顿珠的耳朵里,巴桑顿珠才反应过来,连忙答道:
“王爷,你的要求不高,本城主一定在一个月之内送来长安。”
说罢,巴桑顿珠收功凝神,行雪域最高大礼,额头紧贴地面,态度极为虔诚:
“王爷慈悲!您将金刚般若妙法传于雪域,此乃无量功德!贫僧定当建百座佛塔,日夜颂经,让佛法光芒普照高原!
您以十万羊、万斤虫草广结善缘,此等胸怀, 是圣洁和慈爱的化身,我们雪域子民必定将佛法在高原继承和发扬光大!”
双方的交易就此达成,这个结局,完全出乎楚王刘英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子墨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巴桑顿珠的要求,并且索要的东西如此平常和简单。
而这两样东西在雪城就是盛产的主要商品。一时之间,自己的如意算盘也随之落空。
虽然内心深处充满了失望,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脸上挤出笑容:
“祝贺城主心愿达成,也祝贺子墨贤侄收获满满!”
广陵王刘荆见楚王刘英上前祝贺,也立即上前祝贺双方达成交易,脸上堆满笑容:
“妙极,妙极!六哥得偿所愿,既为雪域迎回无上佛法;贤侄慈悲为怀,又以盛会造福百姓。
此番美事,传扬出去,必让天下人赞叹我大汉王室胸襟如海,雪域佛国诚意拳拳!”
子墨笑着看向刘荆,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这刘荆不是想在这司隶七郡的经济改革中分一杯羹吗?
他举办的的诗韵雅集非常成功,这以后司隶七郡的举办各种会务的会贩子就由这个大汉皇帝的亲兄弟来担任,这不就是天生的表率和示范的最佳人选吗,想到此处。
“九皇叔不是说要投资支持司隶七郡之发展吗?眼下就有一个很大的机会和好事?不知道九皇叔有没有兴趣?”
刘荆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向前倾了倾身子,急切地问道:
“贤侄请讲,我洗耳恭听。”
子墨取来一卷长安舆图,在檀木长案上徐徐展开,长安城的坊市街巷、宫阙楼阁尽入眼底,仿佛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他指尖轻点图中东市,朗声道:
“九皇叔请看,长安乃天下辐辏之地,若以冬至美食节为引,邀四海商贾、聚八方百姓,既能充盈国库,又可惠及万民。”
说着他加重了语气,眼中满是热忱,仿佛已经看到了美食节的繁华景象。
“百姓是天下根本,让长安百姓获利,才是这场盛会的根本目的。”
他屈指列数,声音坚定有力:
“其一,需十万只羊作赠礼,供百姓和四方宾客大快朵颐。届时,长安的大街小巷将摆满羊肉美食摊,普通百姓免费就能品尝到平日里难得的美味。百姓吃得开心,自然对朝廷心怀感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其二,设千席流水宴,席间遍邀长安黎民。这不仅是让百姓共享盛宴,更是要营造一种热闹欢乐的氛围。百姓们呼朋唤友,齐聚一堂,欢声笑语不断,这人气一旺,商机也就来了。”子墨说到此处,目光炯炯,仿佛已经看到了美食节上人头攒动的热闹场景。
“其三,举办祭天祈岁、百戏斗艺等盛典。届时,杂耍艺人、民间歌手都能在美食节上一展身手,赚取赏钱。而百姓们在观赏节目的同时,也会购买各种小吃、手工艺品,这一来二去,繁荣经济自然就拉动起来了。”子墨一边说,一边在空中比划着,仿佛要将美食节的盛况呈现在众人眼前。
“其四,商贾交易按额纳税,更设阶梯税制。但这还不够,我们要鼓励长安本地的商户参与进来。那些经营布料、美酒,瓷器、铁器及手工艺制品的店铺,都可以借着美食节的东风,推出优惠活动。
外地客商来了,看到长安商品物美价廉,自然愿意采购,长安的货物就能远销各地,商户们的生意好了,百姓们的收入也会增加。”
子墨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描绘的蓝图所吸引。
“其五,广发金镶玉制的英雄帖,邀西域三十六国、匈奴鲜卑等使臣和商贾共襄盛举。这些使臣带来的不仅是异国的奇珍异宝,还有他们的消费能力。长安百姓可以向他们售卖特色手工艺品、美食,赚取丰厚的报酬。而且,使臣们回国后,必定会宣扬长安的繁华,吸引更多外商前来,长安的经济何愁不繁荣?”
子墨越说越激动,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心中燃烧。
“这场美食节,就是要让长安百姓的钱袋子鼓起来,让市场活起来!百姓富足,社会安定,大汉才能真正繁荣昌盛!”
子墨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大厅中回荡,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刘荆听得双目圆睁,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带,喃喃道:
“十万只羊……千席流水宴……竟有如此妙用。”
他养尊处优半生,虽知商贾逐利,却从未想过以这般气魄谋划商道,不禁将目光投向诸葛继亮,眼中满是问询之色,仿佛在寻求确认。
诸葛继亮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商道纵横”四字墨痕未干。
他上前半步,长揖到地,态度恭敬:
“恭喜王爷!司隶大人此计,实乃神来之笔!举办盛会,
一则可收展位租金,长安东西市摊位必成寸土寸金之地;
二则能扬名四海,届时各国商队闻风而至,长安税赋将数倍于前;
三则积累人脉,天下豪杰汇聚,王爷贤名必定远播。日后再办元宵灯会、二月二青龙节等,皆可依此例而行!”
说到此处,他眼中精光闪烁,转向子墨道:
“司隶大人刚才说得什么设冠名、赞助之事,也可以收获商家重金酬谢,此等奇思,在下闻所未闻,当真让在下汗颜!”
子墨抚掌大笑,袍袖间隐有星辉流转,笑声爽朗:
“诸葛兄过誉!不愧百年世家的底藴一点皆透,若再邀文人墨客赋诗作画,以《长安美食赋》为引;
请画师绘制《盛世长卷》,将盛会盛况传于天下。如此,文化经济双收,何愁长安不兴?”
此时,苏叶见张道林眉头微皱,似有疑惑,便缓步走到窗边,轻抚长须,低声道:
“道公啊,你可知子墨此举深意?《礼记》有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子墨以十万羊、万斤虫草为饵,看似是与雪域交易,实则是行‘仁政’之道。”
张道林轻摇拂尘,眼中带着探寻的神色,问道:“愿闻其详。”
苏叶望着天边渐暗的云霞,思绪仿佛飘向远方,继续说道:
“百姓乃国之根本,《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子墨设百席流水宴,让百姓共享美食,此乃‘惠民生’;
商贾云集,交易纳税,充盈国库,此为‘富国强兵’。更邀西域诸国来贺,宣扬大汉威仪,此乃‘协和万邦’。这与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不谋而合啊。”
张道林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只是以盛会促商道,这般做法,倒是少见。”
苏叶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商道亦人道,《管子》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待百姓富足,社会安定,教化自可推行。
小王爷此举,看似是商业谋划,实则是为大汉繁荣经济,长治久安考虑,实乃大才啊!”
张道林恍然大悟,手中拂尘不觉停了下来,心中对子墨更是敬佩几分。
他望向大厅中央正在热烈讨论的众人,烛火将子墨的身影映得高大挺拔,恍然间竟有了几分济世明君的风范。
二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却已明了子墨的良苦用心,只觉这沉沉夜色中,似有曙光将现。
夜色渐深,大厅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众人脸上跳动。这场从经书争夺而起的风波,竟在谈笑间化作长安城下一场改天换地的商道盛事。
刘荆摩挲着玉印的手指微微发颤,眼中既有兴奋又有忌惮;
楚王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眼底的算计却愈发深沉;
巴桑顿珠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着雪域的未来。
子墨与刘荆的合作,也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即将在大汉朝堂与江湖商海,激起千层巨浪,在又会为司隶七郡的经济建设和改革带来什么影响呢?。
当最后一盏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众人散去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墙角处一只蟋蟀正振翅鸣叫,仿佛在为这场变革奏响序曲。
而远处的长安城,万家灯火渐次亮起,似繁星坠入人间,正静静等待着一场前所未有经济发展的繁华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