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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我多少有些自信的缘故。我坚信即便现在是身穿制服的警察就站在我的身后,他们也无法分清我们这是在伪造意外现场还是在收殓遇难同伴的遗体,甚至是在救助身受重伤的陌生人,因为他们谁都没有证据。之前我和钱老板以及高大哥和贝尔希的计划全都是预谋,我们还没有付诸行动呢。谁敢说我现在就是坏人啊?谁能断定我正在做坏事啊?谁敢没有证据的造谣诬蔑我,我就可以去告他,我就可以让他吃官司甚至是道歉或者坐牢!

我突然体会到了一丝我是坏人我怕谁的快感,这可真是一个让我既惊恐又欣喜的状态。是的,我也体会到了镇定在犯案作恶中的重要性,真是怎么形容都不过分。人们常说小骗靠胆大骗靠智,但我想补充一句的是:镇定,镇定才是一切做恶者必备的心理素质!

道理是这个道理,欲盖弥彰的话我也喊出去了,剩下的就是我如何装作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回身和我背后的来人交谈了。其实我现在已经不那么恐慌了,因为逐渐上升的愤怒感正在抢占我的大脑。我知道现在有人出现在这里不会使我马上吃官司或者进监狱,但却足以让我的生意泡汤。我如果不能帮助高大哥伪造出意外现场,我就拿不到钱,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想到这里我就对现在出现在我身后的人抱有极大的怨恨。无论是谁,这个时候来坏老子的好事就是我的仇人,我非特么找个借口狠狠地揍他一顿不可,否则我真出不来这口恶气。

但我也知道现在必须把自己真实的情感和想法掩藏起来,我不能让身后的来人看出我的虚伪和懊恼。于是我假装很累的样子,缓缓地将浅念的双腿放回到了地面上,从衣服兜里摸出了一支香烟用打火机点上,冷静深沉地吸了一口,再轻轻地吐出了两鼻孔的烟雾,然后才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是吧,大哥,真让我一个人背着她下山啊?这路可不近呢。”我边说边缓慢地转身,假装我是在畏难情绪的控制下要仔细地观看接下来要走的路和要爬的坡。

我认为我表现得足够镇定了,足够到我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出我究竟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应该是眼睛,准确的说是四只眼睛。两只是一对,另两只是另一对,它们分别属于两个移动中的个体。我看见的这四只眼睛又大又亮,似乎还隐隐泛着绿光,很有神的样子,而且还时不时地一明一暗一下,那应该是在眨眼。

可问题是在我印象中这不是我见过的任何种类的人眼,是的,我见过的人不少,见过的人眼自然也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眼。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现在面对的好像不是什么过路的人,而是遇到了两个动物,两个眼睛明亮的动物。它们两个一左一右,一前一后,正在从山坡上走下来,在慢慢地接近我身处的这片松林。

它们走得似乎很慢,或者应该说走得很小心、很谨慎,而且走在路上时既不交流鸣叫也不举目四望,它们只是盯着我,向我慢慢地靠近。似乎它们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立于松林之中的我,这多少让我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就这么直眉瞪眼地冲我过来了呢,这可真让我不知所措了。危险是人人都恐惧的东西,尤其是当人们正面目睹到危险向自己靠近时,心里的压力和恐惧感都是在不断增加的。

我这时看着这两个家伙缓慢但不停歇地向我慢慢靠近,当真是有些心生慌乱了。这两个家伙无论是什么动物,应该都听不懂我讲的人话,因为它们没学过。当然,我也听不懂它们的兽语,因为我也没学过。

语言文字这类东西发明的目的和最大的好处就是便于交流,可不同语言文字的使用又恰恰是阻碍互相交流的利器。在人类社会中是如此,在人与动物之间更是如此。我现在无法和这两个家伙直接用语言交流,所以我的谎言无法欺骗它们,我的谩骂无法刺激它们,我的哀求也无法打动它们,甚至我的恐吓都无法阻止它们继续向我靠近。

我似乎真的是不能指望用语言交流来帮助我了,看来我只能用最原始最直白也是最能让最广大动物都能理解的方式来和这两个家伙交流了。是的,我认为我只能用肢体动作来和它们交流了。可问题在于针对不同的动物我所采用的肢体动作也必须有所不同,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千万不能搞错。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无论对方是什么动物,我都需要先把对方区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我能对付的;另一类是能对付我的。遇到前者我可以冲过去暴打对方一顿;遇到后者我只能尽快撒腿逃跑。可现在我连对方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又怎么采取相应的肢体动作呢。

这时我想起了逃跑的钱老板,他在白天上山时讲过,他在这山上见到过豺。这种东西似乎是凶狠的捕食者,食肉动物。难道我现在撞上的是两只豺吗?不过豺的眼睛究竟是什么样子我真的是不知道,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现在我也不敢走过去去确认啊。如果是豺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呢?逃跑吗?我不这么认为。我虽然没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过豺,但我知道一个最基本的常识:自然界中绝大多数的捕食者都是机会主义者,所以它们对于陌生的动物都会保持着最基本的警惕。这与实力无关,而与医疗保障有关。

野生动物不是人啊,它们一旦受伤之后就基本面临着无医可治无药可用的处境,只能靠自己的免疫力和运气了。万一流血过多或伤口感染就只有死路一条,即便是轻微的骨折或关节扭伤也会让它们的捕食能力大幅下降,那么接下来的就是饥饿、虚弱和更难成功捕食到猎物的恶性循环,直至最终的死亡。所以能在自然界中存活下来的捕食者基本上都是精明的机会主义者,它们不会轻易地冒险,除非是迫不得已。

我认为人类不是豺常用食谱上的一道美味,所以我对于它们而言是陌生、奇怪、甚至可能是非常危险的动物。它们应该不会轻易冲过来攻击我的,因为它们也不能确定能不能成功的猎杀我,尤其是在自身不受伤的情况下猎杀我。而我此时恰恰应该利用它们这种患得患失、不求伤敌先求自保的心理将它们吓走。是的,我打算把它们吓跑

我打定了主意就反手将背包中的两只登山杖都拔了出来,将杖帽取下收进了衣兜。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又看了看一左一右不断逼近的两个家伙,我打算先向我左侧那只豺冲过去。疯狂摆动双杖的同时伴以大声的吼叫,我认为我有八成的把握能将它吓跑,至少可以将它吓退,然后再转身去对付右边那只。当然,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那就是万一它们不跑,而是扑过来和我拼命肉搏,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会惹上大麻烦。以一敌二,我肯定是吃亏的。

但我转念一想就又否定了自己懦弱的想法。我在数量上固然是处于劣势,但在实力上我是处于优势的。我是人,一百多斤的成年人类!打败两只豺应该是毫无问题的事情。别说是两只仅有几十斤重的豺了,就算是百十来斤的野狼,我认为我也有能力、有勇气将它置于死地。其实很多人都忽视了人类自身的战斗力,如果不考虑自己所受的伤痛,那么每一个健康的成年人都是有一定能力和概率杀死一头成年狼的,这是事实,人类能成功生存至今的真实战斗力就是如此。只不过很多时候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于伤痛的畏惧,使我们在害怕的同时降低了自身的战斗力。

我认为我根本就不应该惧怕什么豺狼,相反,我应该让它们惧怕我才对。我会受伤或死亡,那它们呢?它们同样也会受伤和死亡。在这个时刻勇气比实力更重要,我应当先战胜自己对于死亡和伤痛的恐惧,然后再去战胜步步紧逼过来的野兽。

我认为我刚才的犹豫和胆怯非常地可笑,这真是一个荒谬的世界,我还没去找豺狼的麻烦呢,它们居然敢来招惹我,还把钱老板给吓跑了,几乎耽误了我的生意。它们真是活够了,我今天非得弄死这两只不识好歹的动物不可,不把它们的皮扒下来带回去当做纪念品,我都出不来胸中的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