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虎狼之词,我直接当成耳旁风,别过脸去装没听见。
他却不依不饶地凑过来,“怎么不说话?真难受?让我看看,不行就去医院。”
说着真要掀被子检查。
我猛地伸手按住被角,抬眼狠狠瞪他,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火气,“齐非渊!”
刚出口发现嗓音哑得厉害,自己都吓一跳,一股子又羞又气的情绪瞬间溢出。
昨天他毫无克制,一刻没停过,上下左右各种姿势换个遍,任凭我骂得嗓子冒烟,哭得眼前发黑求饶,反而变本加厉。
齐非渊被我一吼,手上动作顿住,看着我紧绷的脸色,轻轻叹出一口气,没再碰被子,反而俯身靠近,温热的唇在我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无奈的讨好。
“别跟我生闷气好不好?有不舒服、有气都跟我说,不要自己憋着。无论如何现在我们已经绑在一起,你逃不掉,我也不可能再放你离开。
虽然手段有些下作,可我实在别无选择。只有这样你才会安心留在我身边,否则永远会躲着,永远不会好好听我把话说完。我不会伤害你,自始至终,我要的只有你。”
他那些温言软语,对我掀不起任何波澜。
这场'博弈',从来只有他齐非渊'放'与'不放'的区别,决定权自始至终在他手里。
至于我的意愿——想不想留下,愿不愿意接受,从不在他考量范围内。
我试过反抗,跟他吵,放低姿态求过,最后像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处。
现在算认命,与其做无用功,不如让自己稍微好过点,得过且过,能捱过一日是一日。
死或许能一了百了,可...我偏不想就这么算。
哪怕眼下过得像困在笼里,可只要活着,总还有点盼头。
说不定哪天能找到挣脱的法子,说不定能亲眼看着那些糟心事有个了断,哪怕只是多晒几天太阳,多闻闻楼下花开的味道,也比这么闭眼强。
说我没用也好,无能也罢,说到底,想活下去。
我到底还是低估齐非渊的无耻程度。
再好的耐心和素养,在他面前均能被磨得只剩想炸毛的冲动,活像个没道理可讲的泼妇。
“唉...”他先叹口气,指尖还在我后背轻轻蹭着,“你这气鼓鼓的样子,我看着心疼。多多,我们试着回到以前好不好?我知道,让你一下子接受很难,难免会跟我赌气。没关系,我们不急,慢慢来。但你也得早点想开才是,毕竟...我们往后的日子还长。
现在这样把你放在身边倒是真省心,之前你在外边总提心吊胆会出问题,现在多好。虽说中间属实费不少周折,不过追老婆,值得。
这几天我得补回落下的工作,没太多时间陪你。你那部新剧不是要开拍了嘛~到时候给你安排两个人跟着,有事儿随时找我。
过两天跟我回齐公馆吃顿饭吧,让老爷子先见见你,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等我把婚礼的琐事忙完,再带你去见两个人...”
我没再搭话,重新滑进被子,连带着将脑袋埋进枕头。
实在没力气再听荒唐话,更懒得吐槽。
带第三者回去见长辈?
他爱怎样怎样吧~反正事情已经走到这步田地,最好闹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省得只有我一个人憋着难受。
齐非渊见状没再继续胡言乱语,屋里安静片刻,只听他起身关灯的轻响,随即伸手将我轻轻搂进怀里。
温热的呼吸落在我发顶,他低头在我后脑勺亲了下,声音又轻又缠绵,“多多,我爱你。”
我住进这栋别墅两天,平心而论环境真不错。
清净得听不到半点杂声,推开窗就是满眼绿植,空气里带着草木香,还有人随叫随到地伺候,基本不用自己动手。
齐非渊显然事无巨细吩咐过。
茶几上永远摆着我最爱吃的进口零食,饭菜高级且口味不错。
衣帽间里挂满当季新款,化妆桌上整齐陈列全套贵妇护肤品,牙膏也是我常用的小众牌子。
这些准备显然不是临时起意,他早就笃定我会住进来。
车库里停着几辆顶级豪车,清一色京A牌。
最扎眼的是那辆哑光黑限量超跑,挂的竟是京AG6开头。
他之前交待过这里的车可以随便开,我挑了辆相对低调的,往时争家开去。
作为时争复出接拍的首部作品,加上'时代'斥巨资投入,整部戏堪称年度重磅制作。
主演阵容清一色实力派戏骨,服化道请来金奖团队操刀,导演是业内公认的镜头诗人,编剧更是擅长宏大叙事的老手。这样的顶级配置,摆明是要冲奖架势。
从短剧演员转型,没经历过科班训练的我,即便积累不少实战经验,第一次担纲顶级制作的主演,说不紧张不可能。
所以我半点不敢松懈,对这部戏格外重视。
正式围读剧本前,我和时争把有疑问的对手戏一段段拆开来,和他反复对练台词、磨细节,生怕到时候掉链子。
时争不愧是拿过影帝的人,演技是真的扎实,哪怕只是对戏时一个细微眼神、一句带情绪的台词,精准得让人佩服。
更难得的是,他完全不'压戏',反而会不着痕迹地带我入戏。
有时候我卡壳找不到状态,他稍作调整,一个动作或一句引导,我便可顺着他的节奏沉进去,畅通无阻。
我们从早上对戏到晚上,随便扒了两口饭,不知不觉忘了时间。
直到手机响起来,屏幕上'齐非渊'三个字跳出来,才惊觉外面天黑透。
电话里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大致意思——太晚了,别待在外面,早点回来。
我面无表情摁断通话。
他的语气要是被不知情的人听见,还以为担心我跑路。
把手机随手搁在桌上,刚要拿起剧本跟时争继续对下一段,抬头却见他早放下本子,眼神有些复杂地盯着我,神色莫名。
“干嘛?”下意识抬手摸摸脸,“我脸上沾东西?”没摸到什么。
谁知时争沉默两秒,迟疑开口:
“你...和齐非渊,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