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骜心说对自己这帮狗日的肯定是欲除之而后快的,要抓活的也是把这对姐妹全给掳走,这不用想也知道是白进深给苏睿龙通气后结果。
虽然是个有利情况,但追兵同时也得到了必须抓住的死命令,导致他们顶住了数次迎头痛击仍然穷追不舍,这边为了甩开他们也是拼了,知道在城区里跑是根本没有脱身可能得,干脆往土路上冲,钻那些林间小道,皮卡的越野性比轿车强也比军卡强,甩到只剩下吉普后人数就降下来了,到时候再找个合适的地方下车择机全歼也不是不行。
有这个主意在,项骜专挑难走的地方跑,看着只要是车还能过去,植被不算太密集的便往里扎。
这一招果然奏效了,军卡因为高度和长度,被一片小树林拖慢了脚步逐渐跟不上了,只有4年灵活的吉普还没有放弃。
他一边开车一边观察周围环境,瞧着不远处甚合心意,当即找了棵粗壮的榕树作为掩护,将车斜着停在了树干后面,然后不熄火抄着机枪下车准备一战。
但诡异的是,方才还死咬着不放的追兵,眼下竟主动止住了脚步。
项骜甚至看到那4辆吉普几乎同时踩死刹车搓着地皮停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挂挡转向,头也不回的顺着来时的路跑了个干净。
这是怎么回事?心中疑问之际,“雾非雾”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和姐姐下来,问道:
“恩人,他们为何不追了?莫非被您打怕了?”
“不可能,要是害怕才跑的话早跑了,不会等到现在。”
项骜警惕的朝着两边看了看,没发现异常后慢慢的收好机枪的两脚架,将其变成端在手中的警戒状态,接着叫上两人返回车上。
重新上路继续前进,而身后干净了又不熟悉道路,因此这次的车速并不快。
“恩人,我看前面越来越难走了,咱们没有别的选择吗?”
“我也不想往这里闯,但如果现在原路出去,只能在外面迎头撞上44师的大部队,如果是我自己我可以拼命,可以有很多种打法和他们慢慢玩,可我带着你俩,得护你们周全,就不能冒这个险。”
“雾非雾”想想也是,她看了看身边还惊魂未定的姐姐,便道:
“姐,有恩人在,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用害怕,他都能摆平。”
“花非花”拉着妹妹的手应了一声,而项骜没有吱声,精力都放在了驾驶和感知四周是否安全上。
而车子这次走了不到三分钟,面前逐渐起了薄雾,萦绕不散之下对视线影响颇大,倒也不是看不见,但只能看到面前二三十米的左右,并且在这种雨林里配上这种雾气,气氛也一下诡异了起来。
又开了大约两分钟,项骜轻踩刹车,将皮卡停住,并看着眼前道:
“我知道那些王八蛋为什么突然不追了。”
“雾非雾”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眼下听了这话便本能的立即问道:
“为什么?”
“咱们跑到‘断魂谷’来了。”
姐妹闻言一起朝前望去,只见在雾蒙蒙的一片之中,一座庙宇式的建筑正影绰绰的伫立在那里,而在它的身后,则是一个巨大的山谷入口。
“我们要过去看看吗?”雾非雾道。
“这应该是白家供奉那个‘广慧菩萨’的地方;我一会儿去里面转一转,说不定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打定了主意,项骜为了防止庙里还有人而打草惊蛇,他没有开车,而是高抬腿轻落足的潜行过去,等走到跟前,方发现庙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还有搬东西的声音,果然有人。
围着外墙转了一圈,看到在后面停了一辆冷冻车,这种车平时是用来运输冻肉的,出现在这里显得非常不和谐。
用枪口轻轻的把门缝顶到能容纳自己侧身通过后,他迈过门槛,悄无声息的钻到了里面。
进去之后是一个院子,不算很大但设计的很标准,中间是一尊大铜炉,里面立着三炷明显是刚刚插进去点燃的高香,每一根都有小孩儿大腿粗细,长度接近一个成年人的身高。
铜炉里的香灰已经积攒的极厚,看起来也是从来不中断香火的。
继续往里便是正殿,正殿的前面挂着牌匾,写的无外就是这个家伙的名号。
而发出声音的人,一共有四个,他们正在手忙脚乱的往一张巨大的供桌上摆放东西,看样子都是贡品。
至于为何说“手忙脚乱”,是因为四人显然都非常害怕,动作哆哆嗦嗦不说,全部低着头,谁都不敢抬起半分,貌似是极其避讳看到殿内神像的样子。
项骜是不管这些的,他单手控住机枪,腾出右手来放到腰上,然后如鬼魅一样突然开口:
“都别动,举起双手跪在地上。”
四人被这毫无征兆冒出来的声音把魂儿都快吓出来了,其中靠右的那个往这边看了一眼本能拔腿就跑,项骜没有调动机枪枪口,而是让待机的右手迅速拔出那支K14-VN,一枪爆头。
11.43毫米的子弹从侧面击中太阳穴,脑袋对侧被贯穿出一个中号苹果大小的窟窿,脑浆崩了一墙。
将手枪收好,他接着道:
“不想像他这样,马上按我说的做!”
剩下三人的手已经举起来了,再被这话一说,纷纷举得更高,跪了个齐刷刷。
“你们是干什么的?”
对面闻言,六只眼睛互相看了看,最终是靠左边这个开口:
“我们是白老爷专门安排给菩萨更新贡品的。”
项骜没有搭话,因为他身后有动静,还是机枪指着前面,身子一侧,右手拔出手枪朝着来源指了过去。
来者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吓了一跳,赶紧道:
“恩人,是我,是我!”
来的是“雾非雾”,身后跟着“花非花”,她手里拿着那支p365,这会儿已经抬高指向了天。
“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我吗?”
“我看您一直没出来,怕再出什么事情,就想进来帮帮忙。”
项骜不置可否的一摆头,道:
“谢谢。那一起听听吧。”
话罢继续问剩下的三人:
“你们走的是哪条道儿?”
刚才回答的那个朝着大致的方向指了一下,这边看了一眼顿感失望,本还以为能找到个可以躲开追兵的路线,结果和自己跑进来的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让这仨货打掩护,坐上他们的冷库车蒙混出去也是个办法,就道:
“那等下得麻烦你们点儿事了,现在,都站起来!”
三人哆哆嗦嗦的起身,项骜正准备说下面的话,就见他们统一从眉心为起点,竟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腐烂。
是的,就是腐烂,那种一块肉扔到太阳底下暴晒几天几夜后变质生蛆的腐烂。
随之而来的尸臭味也迅速弥漫开来,整个院子里一时间被这股味儿给填满了。
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只是眨眼的功夫,三人均烂成了一把白骨,任何有机质的部分全部荡然无存,连头发都没放过。
完全没有征兆的发生这样怪诞、恐怖的一幕,饶是项骜
这种见惯了怪力乱神之人,也是不由的一惊。
等刹那后反应过来了往方才被自己爆头的那具尸体上看,发现也是如此,只剩下了一堆骨头。
抬眼朝着供桌上看去,才看清了那到底是什么——全部是人的内脏,主要有三种,即心肝肾。
这些脏器还在冒着寒气,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非要用冷库车了。
只是随着目光落在上面,寒气倏地消失,然后重复了一遍上述的情况:凭空腐烂。
并且因为没有骨骼,这次烂的是一点渣儿都没剩。
“雾非雾”和“花非花”都看得骇然不已,前者道:
“恩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估计和里面那东西有关系,这是它吃掉贡品的方式,而这四个既是当成了点心,也是为了灭口,看来是不想让咱们出去。
这次一定听话,都给我原地等着!”
“那您去干什么?”
“当然是扬了这狗日的场子!什么菩萨,明摆着是个生吃活人的邪物!”
话罢他收起了枪,将“桑门剑”拔了出来,然后迈大步朝着里面便走。
来到供桌跟前,和砸“康家门”那次不一样,这回第一下就是将其踢翻,然后抬头看过去,心说我倒要瞧瞧你是长得有多吓人,能把他们四个吓成那样。
可一看之下却没看到,因为神像的身姿是盘膝打坐,双手拈兰花指放于两侧的动作,而头却被一张黑布给盖了起来,黑布上还像鬼画符一样画了很多不明含义的图案。
项骜没有废话,只是将背囊卸下,用两步助跑到第三步时踩住边沿向上跳起并挥出一剑。
剑锋掠过的时候,他竟感觉到了一股不小的阻力,那绝不是在空气中挥舞会有的感觉,更像是在水里的动作。
但发力坚决之下,最终还是“蹭”的一声响,神像的脖子被高速掠过,硕大的脑袋轰然滚下,和身体分了家。
滚到地上打了三个转才停下,他过去用剑挑开黑布欲看清真面目,可尚未做完这一步,余光发现院子里空空如也,心中一惊之下赶紧定睛去瞧,“雾非雾”和“花非花”却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