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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涛起微澜 > 第515章 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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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挂了电话,项骜点开照片一看,遂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女人长得好看难看先不说,她的眉宇之间那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远超咒纸和被药水污染过的地面,看久了甚至会有点“恐怖谷”的感觉;如果非要具象化的解释一下的话,那就是这人好像被某种极为强烈的负面情绪长期占据心理,导致连带着面容都跟着一起扭曲了,正所谓相由心生,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另外,别看这照片是传到手机上的,但它却是由单反相机拍的,所以清晰度相当高,让这边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并记住其容貌特征。

接下来,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电视机厂宿舍,然后开始蹲守。

只是这个过程不是很轻松,因为宿舍外的那条主路正在修缮,老的皲裂的地皮都已经被整片挖掉运走了,目前正在铺设新的柏油层;而此时大部分去路段已经完工,但仍有不少重型施工车辆在来回穿梭,带起来的扬尘乌烟瘴气,在路边待一会儿,脑袋上就得多一层土。

项骜为了抓人并不在乎这些,本以为可能得蹲上两天,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当天下午两点左右,一个完全符合照片特征的人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那遗穿着一身很不合时宜的衣服,简直活脱一个从80年代末穿越过来的活化石,又老又土。

这边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走出蹲点的街边茶室,展开跟踪。

他的计划是等跟到宿舍里或者别的什么没人的地方,先下手将人制住再说。

而按照项骜的跟踪技术,莫说是个普通人,哪怕是“白凤凰”这样的职业特工、李正义这样的老刑警,都是察觉不了的。

可在这里却翻车了。

那遗好似确实具备某种常人没有的能力,她的感官非常敏锐,在走到一辆渣土车侧面时似是坐实了自己的感受,突然一回头,眼神和三十多米外的项骜直接对上了。

但她没有跑,只是驻足站在原地,指着这边口吻极为不善的质问道:

“你跟着我干什么?!”

项骜一看居然暴露了,惊讶的同时也腾起一阵邪火儿,心说你他妈的还有脸问我?你做过什么亏心事你心里没个逼数吗?

想着也不演了,加快步伐走了过去,到了跟前,怒目圆睁的瞪着她反问:

“那遗是吧?问你个事,你认识郑向礼吗?”

郑向礼,是郑父的全名。

而对面这么阴鸷的一个人,对上项骜的凝视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交锋便错开了眼神,似是阴暗缝隙里的蟑螂突然暴露在烈日下的狼狈。

不过她只是躲闪了目光,嘴上可没有让步,就听她先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道:

“原来是为他来的,你是他什么人?儿子肯定不可能,他儿子早死了,难不成有两个?”

说完这话,那遗用溢于言表的恶毒眼神重新打量了项骜一遍,表情里写满了对面前大汉身躯健全的意外和不忿。

这种情绪当即被项骜给捕捉到了,他也冷笑一声,道:

“老猪狗,是不是看到我胳膊腿儿啥都没缺很奇怪?哼,你以为你那个破咒谁都怕呢?告诉你,它在老子面前,杀伤力还不如儿歌。

今天,让我逮到你了,就是你得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的时候;你放心,我会一点一点把你碾成渣,让你亲眼瞧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堆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是不是觉着在这里人多我不好下手?你看我能不能弄得了你就完了;还有,你尽可以现在打电话报警,那对我接下来要做的没有影响。

哦对了,你要没有手机的话,可以用我的,110会打吧?”

项骜说这些话时,表情是狰狞的,那遗哪怕只是用余光触碰到他,也会感觉浑身像被压了万斤巨石一样难受,而且这并不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乃是实实在在的生理反应——浑身的骨骼、肌肉、关节,都在疼。

不过强烈扭曲的情绪顶着她没有后退,并回击道:

“郑向礼害死了我弟弟!我的亲弟弟!你来给他报仇?你凭什么?!”

“凭什么?!你弟弟淫人妻女在先,在监狱里被人弄废了一条腿,出来再被车撞死也是活该!和郑向礼有什么关系?

所以凭什么这话应该由我问你才对!你凭什么为了你弟弟的罪有应得去害的郑家几乎家破人亡?!”

面对项骜的怒斥,那遗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她抓着头发突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那动静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前者是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人能发出来的,仿佛是把嗓子给喊裂了才会有的动静,刺耳、惊悚、骇人不已。

然后她抬手指着,道: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你等着,我咒死了他们一家,你也躲不了!”

那遗一边说着一边向后快速的倒退,项骜一看心说怎么着?你他妈的还想跑?!往哪逃!!

心里想着人迈大步就追了过去,也在此时,这老妖婆正好退到了渣土车车厢的中段部位,随后一声金属异响传来,这边没来由的浑身汗毛一乍,危险预警传来,使其本能的停止了追击的步伐。

而下一秒,那车厢可以向侧向翻开的车板因为施工人员疏忽,没有插到底的插销顶不住压力被别开了,里面装的东西便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刹那之间,项骜才发现这其中装的竟然不是土石,乃是满满几十吨,刚刚熬制出来正是最热时的液态沥青!

当年,还没有后来这么多专用的铺路设备,所以将液化沥青直接装在非专业的车辆里转运是很常见的,而配合这一幕的出现,却充满了戏剧化和宿命感。

言归正传,那遗当不当正不正的位置,被沥青兜头冲了个结实,在外人看来,就是车里忽的涌出一股纯黑色的热流,或者说是瀑布,将她整个人登时裹住并冲向远处。

最终停下的位置是大约十米外的一个大坑,这个坑的存在是因为重新铺路时挖破了一段地下水管,供水部门过来为了方便修理将其四周全部掘开好快速将破损补上,眼下已经修补完毕,只剩坑还没填。

而负责填坑的水泥搅拌车眼下还在不远处停着,本来马上就要过来的,结果却碰上了这事。

坑的直径有5米左右,深度超过两米,那些沥青裹挟着里面的人一股脑的全部奔入其中,除了两侧的一小部分外溢到了别处之外,其余的95%基本没有浪费的。

于是大坑变成了一个盛满液态沥青的大池子,那遗在里面被烫的拼命嘶嚎——为了维持使用前的流动性,这些经过加热的“黑油”通常维持在150-170摄氏度之间。

和动辄七八百度的火焰、上千度的钢水比自然不算什么,但也大大超过了沸水,把人烫熟了是不成问题的。

然后又是因为温度不算特别高,导致人在里面不会立马死亡,会挣扎很久。

外面的施工人员见状都冲过来想要施救,可奈何太热了,人凑过去就会被向上蒸腾的热气给逼退。

试了几次都不行,无奈只能找来了一根长长的木杆伸进去,让那遗抓住,然后众人一起发力往外拖。

眼看着那遗要被拽上来了,还差最后一步时外面喊着号子猛的一扯,顿觉手中突然一松,失去对向力对抗的他们差点摔倒,等站稳脚步再看,人的确是到了坑外,但代价却是恐怖的:

她的衣服,和除了脸以外的全身整张人皮,都被扯了下来留在了下面,和沥青粘在了一起。

其实这个结果并不奇怪,因为如同被煮熟了的猪排一样,在外力的拉扯下皮肉分离是再正常不过的。

然后脸虽然没被拽下来,可也和身体一起熟透了,体内的血液则早已凝固成了膏状。

到了这一步,那人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项骜就站在旁边观看了这全程。

他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眨了眨眼又吐出一口浊气,心说我紧赶慢赶,这老猪狗却到底还是死在应誓上了——

纸上写着一旦毒咒被破会亡于“烹杀”,而眼巴前的情况,堪称“完美兑现”。

没有理会周围人喊马嘶乱成一片的场面,项骜自顾自的离开,回到了郑父的平房。

两人一见面,后者道:

“小项,你昨晚去哪了?”

“去办事了,临走前给您说的那件事。”

“那...办的怎么样?”

“办完了,不能说办的多好,但至少见证了罪该万死之人的惨烈下场,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你是说给我下咒的人死了?”

“是找人给您下咒的仇家死了,就是那个狗日的他姐姐,叫那遗。”

随后项骜将这并不复杂的过程言简意赅的讲了一遍,郑父听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强烈的惊骇之情让他好一阵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