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地之事起得猝不及防,结束时却轰轰烈烈,满城皆知。
黛玉在拿到晋地各官员的认罪书后,便将龙禁尉派了出去,查抄名单上各家的府邸。
而负责查抄巡抚府的,正是郑观雨和钱容。
两人与郑家皆是死仇。黛玉让他们亲自主持此事,也是希望能解了他们心中的梦魇。
仇人伏诛,活着的人却总要向前看。
错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们这些受尽苦难的被害者!
郑巡抚与巡抚夫人就在钱家,已被龙禁尉堵了嘴,下了大狱。
只待查抄巡抚府、寻到郑观雨曾见过的那些证据后,便依天朝律法处置。
若此前查得的罪名属实,郑家上下怕是一条命都保不住的。
郑观雨的母亲作为苦主,黛玉亲自出面为她正名!
她是天下顶好的女子。
为人媳、为人女时恭顺长辈,伺候父母公婆终老;为人妻时精心照料郑清这个白眼狼,助他科举读书,一心一意;为人母更是慈爱,教导有方,最终甚至为了儿子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人没有错,是郑清那个畜生不配。
她是郑家正经的嫡妻,郑观雨是正经的嫡出。
而后,在郑观雨的同意下,黛玉允了他母亲与郑巡抚郑清和离,又因郑巡抚为前程谋害发妻,乃是大错,故顺其子郑观雨之意,将他判给母亲,往后郑观雨便随母姓。
既已和离,郑家所犯之罪,自然怪不到他这个归给母亲的儿子身上。
至于郑家抄没的家产,包括郑巡抚与巡抚夫人的嫁妆在内,皆先补齐钱容的嫁妆,再行充公。
若有不足,则由巡抚夫人的母家补齐。
郑夫人行事,仗的便是伯爵府的势。
黛玉不信她如此,伯爵府会丝毫不知。
既然为郑夫人撑了腰,那惹下的祸端自然也该由他们收尾。
而晋州上下与郑巡抚有牵扯的党羽,皆按其所贪钱财、所行恶事,依律法处置。
所抄钱财尽数归入国库。
郑观雨不对现在已经是方观雨口。
方观雨和钱容带着大批龙禁尉抵达巡抚府时,只觉恍如隔世。
这座看似豪华威严的府邸,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
巡抚府的奴才们见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带着官兵要硬闯,本就跋扈的他们上前便要拦,可还没碰到两人衣角,就被龙禁尉一脚踹开。
龙禁尉声音威严:“依瑶光郡主之令,查抄巡抚府,违令阻挠者,杀无赦!”
“抄家!”
“巡抚府被抄家了!”
“那我们怎么办!”
听到龙禁尉副首领的话,巡抚府的奴才们早被吓得六神无主,无措地退到一旁。
有忠心奴才见此情形,还想去禀告被关在院里的郑公子,也被龙禁尉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查抄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是郑巡抚的书房。
方观雨曾偶然几次被郑清叫去吩咐事时,见过他在账册上记东西,只是每次见他来都会立马收起。
也正因见过那账册,方观雨才能做个外貌相似的赝品,将郑巡抚蒙骗过去。
郑巡抚的书房,寻常人向来不许进。
书房外还守着不少奴才,可他们见龙禁尉气势汹汹,也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龙禁尉将郑清的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书桌上没有,柜子里没有,床榻及枕头下也没有。
几人在书房里找了许久,经验丰富的龙禁尉副统领敲了敲墙壁,听到沉闷的回声,才发现镶在墙后的暗格。
将暗格的砖块敲开,便见着藏得严严实实的几摞账册,账册最上头还压着一沓捆得严严实实的书信。
方观雨伸手抽出最底下的那本账册,翻开看了看,对着龙禁尉副统领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了。”
最重要的证据到手,副统领便将郑家的事交给方观雨和钱容,自己回黛玉面前复命去了。
外边动静如此之大,却依旧没扰到郑家公子在自己房里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