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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向他伸出如此毒手。

李珣指尖攥紧掌心,掌沿被抓出血痕。凝眉沉思良久,忽而嗤笑,溅起悲凉。

“枉我自持身份,心高气傲,蠢钝如此。作为那棋盘上的卒子,尚不知执棋之人面目,就这么被一步步拖入深渊。当真是笑话。”

容姝并非完全不能体谅李珣的处境,生出同情。

“死不瞑目吧。”西尔法笑着,没给李珣上茶,而是给他一樽一闻便知不是凡品的烈酒,劝解道,“我每每苦闷便会饮下此酒,醉生梦死一番,没准能见到朝思暮想的故人。看看你师父会否怜惜你,托梦给你指点一二?”

提及寒梅君,李珣如遭锥心之痛,喉头腥甜痛苦难耐。犹记寒梅君散功之后七窍流血的惨状,那奇毒是他亲自掺在寒梅君日常饮食之中。

李珣接过烈酒,恨不得这是穿肠毒药,不顾烈酒封喉,咕咚咚混着血泪猛灌。烈酒灼心,却浇不息满腔悔恨。

容姝闻着呛人的酒气,指尖微动,终是没有开口规劝。眼圈微红,一时心中感慨万千,心底暗暗记恨那做局之人。

桃炽冷冷看着,心中已有了计较。既然还有幕后之人,为了这么一个傀儡赔上身家性命,并不值当。

想通了关窍,桃炽不再纠缠,奈何积怨难消,难掩通天之怒,开口自然带着锋芒。

“李珣道长,死了个师父而已,何须如此惺惺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尊师重道。坑杀赤霄军时不挺干脆,恐怕眼也不带眨一下吧。到底您和您身边的才是贵人,我等不如草芥。”

李珣拿酒樽的手顿住,只觉万箭穿心,有股敲碎酒樽再尝试寻死的冲动。

“桃炽,饶了他吧。”西尔法扳开李珣手指,夺过酒樽,“没想桃掌柜不仅战场上能冲锋陷阵,唇舌功夫也是上乘。”

李珣想道歉,却被西尔法阻止。

桃炽冷哼一声,亦不再穷追猛打。看到了李珣的下场,得到了慕容晓的指示,他很早便想离场。奈何看了眼被毁的轮椅,实在动弹不得。

他本是抱着死志而来,势要护住慕容晓的管家权,握紧与西尔法周旋的筹码。谁知来了个李珣,西尔法早有算计,将他所有利益与李珣的死捆绑到一起,逼他与其统一战线。

西尔法谋算得逞,他桃炽便还是星辰殿的大掌柜。

桃炽不耐烦地敲击桌面,回复大掌柜的不可一世,人坐着,身影却仿佛拔地而起,气势将西尔法覆盖,张嘴就开始阴阳怪气数落。

“大庄主,你当知庄上事务繁杂,你与大丫头爱当那甩手掌柜,待处理之事积压如山。本是进宫交接完成便回去办事的。若您打算收回我的大掌柜之职便罢了,若是为了饮酒叙旧,择日亦可,岂可在此蹉跎?恕我不奉陪,奈何轮椅被毁,好歹想个法子将我送回去,莫不是要我爬回去不成?”

判官一旦开始办事,那真是神鬼皆惊。西尔法现在是看到他那张腊月寒霜的脸就感到牙疼,连忙推卸责任,斥责上官病,“你说你闲来无事砍桃掌柜的轮椅干什么。”

上官病连忙申辩,“上官痛砍的。”

上官痛一个白眼,自认倒霉,连连向桃炽作揖,“桃掌柜,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桃炽一点不吃西尔法这套,冷冷回应,“你也不过奉命行事,不像有些人,敢做不敢当。”

这回别说西尔法汗流浃背,众人亦冷汗连连,钦佩桃炽的胆量。

西尔法继续装傻充愣,命令上官痛,“你,负责把桃掌柜背回家。桃掌柜不满意,你就不用回来了。”

上官痛一脸无语,上官病幸灾乐祸。

上官痛认命地蹲到桃炽身旁,“桃掌柜,怠慢了。”

桃炽颔首,攀上上官痛肩头,上官痛顺手扶了扶,刚好扶到了桃炽的断肢上,手上传来独特的触感,身形一僵,“得罪了。”

桃炽早不介意这件事了,淡淡笑道,“无妨。”

陈若兰此行目的达到,迫不及待回去向老太君复命,顺势起身,向西尔法告辞。

“晚辈有要事在身,叨扰多时,多谢款待。不日定与老太君一起拜会长公主,还望代为告知。我与桃掌柜一道,可顺道捎他一程。”

如此一来,陈若兰还能卖尺羽林一个顺手人情,心中美滋滋。

陈若兰要走,慕少白也想脚底抹油,伸手招呼容姝,“我俩亦叨扰多时,爹爹该想我们了。我们亦告退了。”

看慕少白一脸满足,西尔法说不出的不爽,示意上官病拦住容姝去路,盛气凌人指着慕少白,“你,可以滚。”再指容姝,“她,必须留下。”

“你要对我师妹作甚!”李珣灌了一通烈酒此刻迷迷糊糊,仍是本能地维护容姝。

西尔法没好气地将他按下,生气地告诉慕少白,“臭小子,你恐怕贵人善忘。你家老子为了你,趁我在北疆出生入死,将我女儿扣在别有洞天小住月余,害我心神不宁差点折在漠北。礼尚往来,我留他闺女在我这也小住月余,很公平吧。”

听着这似是而非的理由,慕少白急道,“我妹妹与此事无关,你非要出这口恶气,我留下便是。”

西尔法被气笑,“留你在这与阿晓朝夕相处?发你的春秋大梦!你最好趁我改变主意前马上给我滚!”

哪怕修成蛊灵,慕少白也不敢轻易与西尔法动手,只得苦苦哀求,“世伯,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爹抓我闺女时,可有与我商量?”西尔法越发脸色不善,“放心,他如何对我闺女,我便如何对你妹妹,不会为难她的。”

“这算什么道理!”李珣又站起来要护住容姝,被上官病一刀柄制服,彻底倒在了椅子上。

“二师兄!”容姝扶住差点坠地的李珣,答应西尔法,“行,我留下。”

“哦?”西尔法没想到容姝会主动留下,颇带几分欣赏,“看来寒梅君的弟子也并非一无是处。”

慕少白要被逼疯,委屈地对容姝道,“我与你一道进的宫门,我一个人回去,爹会打死我的。”

容月卿也是个宠女儿宠得毫无底线的人,若知道慕少白把容姝丢了,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也是轻的。

“哥,你回去便说,我与晓儿妹妹一见如故,想多在宫里陪她些时日,让爹他老人家不用挂念。”容姝给慕少白找好了理由,还真的一门心思想要留下来。

陈若兰早看出西尔法刚愎自用睚眦必报,铁了心要将容姝留下来,不会轻易改变。拉慕少白,劝道,“走吧,别再招惹他。回去我给你作证,是容姑娘要留下来玩的。别耽搁了,等下大庄主这口气没吞下去,非再整点新鲜的,我们今天怕都回不去了。”

“知我者莫若陈三也。”西尔法得意大笑。

慕少白心中怒骂西尔法千百遍,委屈地被陈若兰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