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学生还有一事不明。”桃珂真诚的问道。
“关于宁王、赤王、以及应小蕊?”江上寒问。
“嗯!”桃珂点点头道,“宁赤两地的叛乱,桃珂已经明白了,那是宁王与赤王为了自己自保,不得不为之。”
“或许说先生您一开始将战略核心放在九棠,就是逼着宁王与赤王两人做出选择。”
“在灭亡和叛乱之间,他们只能这么选择。”
“但是桃珂还有几点一直想不太通,第一个就是关于应小蕊,桃珂总觉得她很奇怪。”
江上寒想着那个总是睡不醒的应小蕊,回应道:“应小蕊的身份,你是应该知道的吧?”
“嗯!应家万字辈!应千雄的女儿,当年应千雄在涂月之变中,战死在了金陵城。”
涂月之变,就是南棠对长海长风两兄弟发动那场清君侧的名称之一。
涂月有十二月的意思,符合当时的时间,而且涂相对于腊、严、冰等十二月的别称,还有添新之意。
南棠文人最好咬文嚼字,取这个名字之人,大有奉承长海长风两兄弟之意。
江上寒想着往事,微微颔首:“应千雄当年之死,也是为了救妹妹应千落。”
“应千雄与应千落兄妹,从小感情就很好。”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两人就几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将死之际,才冰释前嫌。”
“千落师姐心中一直对应千雄有愧,所以向应千雄许诺,会将应氏家主之位给应小蕊。”
“但是应小蕊却拒绝了,原因也很简单,从小病魔缠身的她也只想活着。”
“不过与李元沐不一样的是,应小蕊想要活的精彩,有意义。”
“所以,应小蕊一直都热爱各种挑战。”
“你理解了她这个性格,就能明白她的诸多反常行为了。”
桃珂微微点头,第一次对应小蕊有些一些理解,随后又问道:“还有一个问题,先生怎么知道赤王是装疯的?”
江上寒笑了笑,道:“就是李元沐很久以前自己透露给我的。”
“当年,大概就在萧月奴产子之后不久,李元潜与李元沐兄弟同时遭遇了绑架。”
“是我去救了这兄弟俩。”
“但我不是主动前去的,而是李元沐为了自己活命,利用了我。”
“之后,李元沐大方的向我承认了他利用我的全部步骤,以及他要装傻一生,苟活下去的想法。”
桃珂惊声道:“那依先生的性格,竟然不杀他?”
“杀他?”江上寒摇了摇头,“他是一个聪明人。我们还掌握了聪明人最想要的东西,那为何还要杀了他?如果我要是当初杀了他,那现在还有宁赤双王造反,来为我们造势吗?”
桃珂杏眸一亮:“学生明白了!”
但是江上寒说到这里,却突然眯了眯眸子:“不过,现在来看还有一个人对比我们来讲,掌握了李元沐更需要的东西。”
“嗯?”桃珂疑惑道,“是谁啊?”
江上寒所问非所答:“你说,如果一个人真的有办法让别人长生,那他最想做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桃珂抬头想了想,然后边思考边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是先让我的父母长生啊,还有先生、祖父、四婶、雪儿安宁.......”
江上寒嗯了一声:“那若是最在乎的人都已经长生了呢?”
桃珂嘟嘴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祖母是桃珂最在乎的人啊,可是她却永远也回不来了,若是她......”
桃珂话未说完,江上寒猛然坐直了身体。
随后,江上寒自袖子之中,掏出来了一张密信。
来自于见过心医的乔蒹葭,上面只有一句话。
【有一人,让我杀一人】
医、易?
江上寒看了半晌,随后将密信收起,对车外道:“狗叔,先不回府中了。”
“先去青楼买两位妓子出夜,然后去南国坊。”
车外,山狗回应了一句:“哎哎,好嘞。”
......
......
同易元年大年三十的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
但是这个除夕之夜,却是过的相对平静。
......
......
夜羽伯府。
冷千里因为女儿的一战成名,已经几个时辰没有合拢过嘴了。
“短短半年,就从四品升了二品!”
“到底还是人家江帅调教的好啊!”
“以后咱家这俩女儿,就应该放心的交给江帅来调教啊!”
冷千里夫人幽怨的白了他一眼,纠正道:“是教导,什么调教......”
冷千里哈哈一笑,毫不在乎,继续畅饮。
一会儿的功夫,就喝了十几碗酒。
看着两个女儿小口慢酌的样子,冷千里直接站了起来。
“得尽兴啊!”
“来,爹给你们跳个舞,助助兴!”
话毕,冷千里就开始一个人跳起了大秧歌......
安岚十分捧场的笑着为父亲鼓掌。
看着父亲滑稽的样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冷安宁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倒是冷千里的夫人,还是忧心忡忡。
她一点也想不明白,这个桌子到底为何是六个人的,这第六个人究竟是谁?
自己为何一点印象没有?
但是又为何在冥冥之中,觉得这第六个人对自己很重要呢?
......
......
流云侯府。
许破雷与许成风兄弟,以及许破雷的便宜儿子,像三个好兄弟一样,在对坐畅饮。
流云侯夫人带着许若雨、姬元蕙在跟南宫梅梅聊着家常。
只有流云侯,在阁楼之上,一手背后,一手抚摸着胡须,看着南方。
许破雷怼了怼许成风,小声道:“大哥,你说爹在那寻思啥呢?”
许成风摆了摆手:“寻思啥啊,猪鼻子插大葱,在那装相呢......”
......
......
神都监内。
元吉也结束了今日耀武扬威的工作。
带着一大帮人,关押好了犯人之后。
又找画师作了几张画像,最后才走进大堂。
一进大堂,看到还未来得及撤去的酒席。
元吉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你们菜挺硬啊!”
“来罗广兄弟,薛勇兄弟,一块整点!”
罗广连忙摆手:“别了别了,今日贪杯,已经酿成这么大的祸事了,下官哪敢继续喝?”
元吉大手一挥:“大过年的不喝酒干啥?”
罗广纠结道:“实不相瞒,下官,下官身体有些不适,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窜稀。”
旁边一位官员训斥道:“放肆!元吉将军正要用餐,怎可说如此的污秽之言!”
元吉哈哈一笑,坐在主位,大大咧咧的说道:“这有什么的?谁说窜稀就污秽了?”
“窜稀是屎的自由,便秘是腚的挽留!”
“这么一说,是不是不觉得污秽了?”
众官员:“......”
薛勇鼓掌道:“元吉大人,好文采!”
“这算什么?”元吉得意道,“我还有呢!”
“洗耳恭听!”
擅长拍马的薛勇,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