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摇曳的火把光下,刘子光瘫软在地,身体抖如筛糠。
“陛……陛……陛……”
刘子光内心被巨大的恐惧填满,肝胆俱颤,话都吓的说不出来。
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淌水似的。
官袍裤裆的位置,肉眼可见地湿透了一大片,浓重的尿骚味猛地弥漫开来。
“?”
宁浩霍然站起,惊疑不定地看向身旁那个始终从容不迫的中年大叔。
陛?陛什么?
该不会是陛下吧?
宁浩感觉眼皮子狂跳,实在是这官员的反应太过吓人,比见鬼了还可怕。
如果身边这个大叔,真是当今大禹皇帝的话……
嘶!
宁浩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他觉得这个顺天府尹可以让人挑选好地方,及时订制好棺材,免得死的太快没地方躺。
只见中年大叔随意地屈着一条腿,手肘支在膝盖上,姿态闲适得仿佛坐在自家花厅。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瞥了牢门外那摊烂泥似的刘子光:
“刘爱卿,这顺天府的牢饭,滋味如何?”
“呜啊~”
刘子光喉咙发出呜咽声,瞬间惊的魂飞魄散。
他手脚并用,疯狂地爬向牢门铁栏,额头不要命地往冰冷坚硬的石地上猛撞。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牢狱里回荡。
几个狱卒更是身体猛地一僵,直挺挺地吓晕了过去,浑身都在抽搐。
“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陛下!”
“臣有眼无珠!臣瞎了狗眼!臣罪该凌迟!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啊!”
恐惧让刘子光彻底失了心智,额头皮开肉绽,鲜血混杂着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他顾不得什么三品大员的尊严,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求生的本能。
“陛……陛下?”
宁浩如遭雷击,猛地扭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身边那个衣衫沾了污迹却依旧气度沉凝的大叔。
真的是皇帝?
卧槽!
宁浩呼吸也不由地急促起来。
自己这才穿越过来多久,竟然就跟大禹的皇帝结识了,关键两个人相处甚欢,相见恨晚……
难怪从头至今大叔都这么淡定,合着人家就是在最高层……
下面都是蝼蚁。
大禹皇帝没看他,目光落在门外涕泪横流的刘子光身上,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冷意,慢条斯理地开口:“哦?开恩?朕与小友在宫外小宅小聚,没曾想祸从天降。朕倒是想知道,你这个素来讲究‘秉公执法’的顺天府尹,打算以什么罪名来审判朕?”
“臣不敢!臣不敢啊陛下!”
刘子光毛发倒竖,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在地面,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印。
“是国子监司业戴孝!”
“是他!是他诬告这位公子是杀人命犯,求臣拿人!臣……臣一时糊涂,被他蒙蔽!陛下明鉴啊!臣并非针对陛下啊!”
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攀咬。
审判陛下?
给他刘子光九十九个脑袋,也不敢这么做啊!
“戴孝?”
皇帝这才想起之前跟皇儿的聊天。
皇儿就提到过南湘府知府宋知命,有个表亲在国子监担任司业。
这个司业不就是戴孝吗?
好!
不愧是皇儿,心思缜密,一开始就直接算到了这一点,好啊,不愧是朕的皇儿。
这点跟朕一个样!
大禹皇帝冷笑道:“好,好得很。朕倒要看看,这戴孝有几个……”
话音未落。
甬道尽头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大人!大人!戴大人和宋知府……宋知府他……他……”
几个衙役冲了进来,然后看到刘子光跪在中年人面前,身体猛地一僵……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活活吓晕了过去。
……
京城醉仙楼,雅间“听雨轩”。
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隐约透门而入,桌上珍馐罗列,美酒飘香。
国子监司业戴孝红着眼道:“知命!那孽障宁浩,已被顺天府刘府尹亲自下令拿下!此刻正锁在府衙大牢之中,仁儿可含笑九泉了……”
他微微仰头,激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宋知命也哽咽起来:“心愿得偿,承蒙表哥相助……此恩永世不忘!”
“这杯,我敬你!”
两只青玉酒杯清脆地碰在一起。
就在戴孝仰脖,辛辣的酒液刚刚滑入喉咙的刹那——
“砰!”
雅间的雕花木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
一个顺天府衙的衙役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脸色惨绿,浑身上下抖得不成样子,哆嗦道:“戴……戴大人!不……不好了!出……出大事了!天塌了啊!”
戴孝被惊得手一抖,半杯酒全泼在了衣服上,他惊怒交加,不悦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什么事这么惊慌?”
那衙役瘫在地上,手指着府衙方向,万分恐惧道:“弟……弟兄们刚才把皇上给抓了,就关在死囚牢里!和……和那个宁浩关在一起啊!”
“哐当!”
戴孝手中的玉杯直直坠落,砸在坚硬的地砖上,瞬间粉身碎骨。
他整个人像是被锤子砸中了天灵盖,脸上的血色“唰”一下,瞬间惨白。
他身体晃了晃,一股无法形容的腥臊味,猛地从下身弥漫开来……
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裤管滴落在地。
“噗通!”
戴孝直接两腿一软,瘫倒在地,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皇上……牢里……和宁浩……关在一起?” 宋知命更是脸色一变,像是痴傻了一般。
衙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催命符,催的他头昏脑涨。
紧接着他的身体,筛糠似的抖起来,越抖越厉害。
突然,他猛地弯腰,“哇”地一声,将方才吃下的珍馐美味连同胆汁一股脑儿狂呕出来,秽物喷溅在满桌菜肴之上,一片狼藉。
他活活被吓吐了!
把陛下给抓了?
陛下跟宁浩在一起……
完了!
全完了!
宋仁逆子……你误老子啊!
……
不久之后。
顺天府衙堂之中,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
刘子光瘫在地上,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口中只剩无意识的嗬嗬声。
大禹皇帝换上了曹玄德随时备着的……明黄龙袍,冷冷地盯着刘子光。
只是目光在看向一旁的宁浩时,多了几分温柔和溺爱之色。
不过看到顺天书院的几个大儒,在一旁给宁浩端茶递水,嘘寒问暖……脸上不由地有几分不悦。
彼他娘之……
朕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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