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十点结束的,幽泉是十点零一分炸掉的。
几个刚躲过了自家人风头的教徒,刚跑出事发地,一回头就在门口撞到了气势汹汹来找人的魔药大师。
教徒两眼一黑,急得想原地爆炸。
或许是上天gat到了他的无助,斯内普冷着脸与他擦肩而过。
时间于他而言,不是可以浪费在这些无关的人之上的。
斯内普目不斜视,径直朝着幽泉执事的办公场地而去。
才走了没多久,斯内普蓦的一抬眼,随即停在原地。
风雪卷过青石小径,梅枝在月下投出虬结的影。
廊檐尽头,执事正躬身对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茜素红蹙金双层广袖长袄,银线绣的百蝶穿花纹在雪光里流淌,墨玉般的长发未束,流水似的垂到腰际。
斯内普的呼吸凝在喉间。
那人身量修长,立在薄雪中像株红梅。
他的发梢沾着细碎的雪晶,随微风轻颤时,落下的银铃细响与记忆里某个声音重叠。
执事递上竹简的刹那,那人广袖翻飞,露出一截皓腕。
风过回廊,几缕发丝拂过那人肩头的白狐毛领。
斯内普几乎就要唤出那个名字,却见执事突然跪下行礼,额头触地时溅起细雪。
“……少主吩咐过……”执事的声音断断续续飘来。
闻言,红衣人突然轻笑一声,肩头银线绣的蟠龙随之颤动。
“小孩子的玩意,他想留就留下吧。”
那人说着,挥手让执事退下,然后缓缓回头看向来客。
夜色中,月光描摹出一张惊心动魄的脸。
这人眉间描着金粉花钿,眼尾用朱砂托出飞霞,唇上胭脂像刚碾碎的石榴。
而最刺眼的是那双瞳孔,似金非金,又流转着淡紫的光。
“看够了?”不等斯内普反应,一道清泠如玉磬,却带着熟悉的调侃腔调的声音传来。
她指尖掠过鬓边垂下的珍珠流苏,腕间蛇形银镯叮当作响。
见状,斯内普的魔杖差点脱手。
这张脸陌生得彻底,可眼尾微挑的弧度、说话时下意识摩挲戒指的动作,甚至是呼吸间极淡的气息……
似乎都在嘶吼着某个名字。
“你……”他的喉咙发紧。
话音未落,女子忽然凑近,耳坠上的红宝石几乎擦过他鼻尖。
“我什么?”呼出的热气呵在他耳畔,“我好看?那你喜欢吗?”
只一句话,斯内普立刻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出,后退两步,魔杖微抬。
“你是谁?!”
“哎呀,好凶。”女子轻笑着用团扇抵住他魔杖尖,“你们英国人见面都这样打招呼?”
斯内普再次后退半步。
可随即,对方的瞳孔突然旋起诡异的旋涡,金色与紫色交融成迷离的流光。
斯内普感到一阵眩晕,黑袍下的手指无力松开,魔杖“啪嗒”落在雪地上。
那双眼睛像两口深井,要将他的灵魂吸进去。
“真乖……”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轻易就成功,女子难得的露出一丝欣喜。
她先是围着斯内普绕了两圈,将人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又从各个角度挑剔了一下他的穿着。
然后才重新来到斯内普的面前,伸出玉手,想用指背去轻抚这人的脸。
“倒是让姐姐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她刚把手放上去,瞬间,一阵刀光闪过!
女子急速后撤,却还是慢了一步。
冰冷的刀锋削过她的指尖,三根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指齐根断裂,带着血珠飞溅在雪地上。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斯内普猛然清醒,眼前的迷雾瞬间消散。
只见南隅手持唐横刀挡在他身前,刀尖滴血。
少年银发在风雪中狂舞,灰瞳冷如寒铁,只字不言。
断指在雪地里抽搐,宝石戒指散落一地。
女子捂住血流如注的右手,面容扭曲:“臭小子!你赔老娘的美甲!”
她气得跺脚,断指处肉芽蠕动生长。
“知道这水晶甲片多难贴吗?”女子一边怒吼,一边比出手势:“三个时辰!我做了整整三个时辰!”
可尽管她如何说,南隅始终屹然不动,坚守阵地。
他始终坚持一个少主理论。
少主说的都听,少主说的都对,少主不说的就不用管。
所以,待对方的手指完全长好后,看着南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更是恼火。
“你在那儿装什么*”这人脸色铁青,也不压着声音了,干脆放开“赔钱!”
南隅觉得烦了,回头看了一脸黑的魔药大师,打算速战速决。
“不赔,”他直接了断:“没钱。”
按理说,三长老的等级比他高,他刚才的举动完全算是犯规。
但那又怎么样,这是少主安排了,等级算上去只小于教主。
这样想着,南隅的腰又挺起来了。
所以,当三长老看着昂首挺胸的南隅,一脸正气的说没钱后。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