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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乱春衫 > 第682章 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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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方忠序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话,眉眼舒展。

那周身的惬意慵懒与冯天护的剑拔弩张形成鲜明对比。

“何为背叛?”方忠序盯着他的眼睛,“大公子这话我却听不明白。”

“你所做之事,父亲都据实与我说了,还想隐瞒么?”冯天护淡淡道,“你知道我的性子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大公子不妨想想,若我真的背叛,又怎会自投罗网,自己送上门?我明知大公子之能耐,又怎会不提前做好准备?纵然有千百种法子应对,首先你冯府的大门我是断然不会再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也是冯天护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看不透方忠序。

哪怕这人已经站在他眼前。

方忠序轻咳两声:“那一日我是去了天牢,那些话也确实是我对令尊所说的,可若不这样,哪有今日的方忠序站在你面前说话?怕是年前就要被牵连,一并革职入狱了。”

“大公子,不妨想想,眼下贵府内外诸多事务都需要人在外奔走,更需要有人在朝堂之上收拢消息;陛下为了护着你,亦或者说为了防着你,已经不让你在御前伺候了,可有此事?”

短短两句话,说得冯天护心念大动。

确实如此。

“陛下那头的旨意迟迟未达,也是因为令尊大人牵扯进了新的案子——当年盛大人通敌叛国一案,可是令尊大人举告,也是令尊大人给出了证据,如今这桩案子被翻出来,怕是凶多吉少。”

冯天护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晓了这桩案子的存在,知晓我父亲暗中的手笔,故意演了一出背叛,好让自己在外行动方便,不被人怀疑?”

“当然。”

“你觉得我会信么?”

“信不信全在大公子一念之间。”

“方忠序,你应该明白背叛者不会有好下场。”冯天护眯起眼眸。

“什么好下场的,这话说着就无趣了……自从与令尊大人共襄大事,谁又指望着有什么好下场呢?如今我位列九卿,以我这个年纪也算得上人中龙凤了,这还不算好么?”

方忠序又从袖兜里掏出帕子掩口轻咳。

片刻,他突然抛出一句,“大公子,盛公一案牵连甚广,若一个不慎则满盘皆输,圣心难测,若一直将筹码放在揣摩圣意上,岂不是被动挨打?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若行将踏错,那就不是挨打了,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你有何良策?”

“既然陛下将案子交给了庄王殿下去办,以庄王的人脉能力,有些事情肯定查不出的,到时候到了陛下跟前恐难以交差,陛下慧眼,又怎会瞧不出其中猫腻?不如,就由大公子出面,暂时与景王联手,将一些说得过去,又能保令尊大人的证据送到庄王手中。”

“呵……”冯天护边笑边摇头,“景王如今只是个郡王,又失宠于陛下,他能派的上什么用?”

“起码他是皇子,比你我二人更得圣心吧?况且,宫中不是有兰妃娘娘在么。”

方忠序幽幽看了过来,似笑非笑。

烛火轻轻跳动,照得人影绰绰。

半个多时辰后,外头来了丫鬟传话,说是大奶奶来问可否要添茶加炭。

连冯天护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一刻眉眼的柔软,哪怕他语气依旧冰冷,却还是被方忠序看出了些许端倪。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大公子歇息了,今日之言句句肺腑,还请大公子从长计议。”

方忠序拱手告辞。

送走了这位不速之客,冯天护才回到房中。

金小俏还没睡下。

她愣了一下,上前替他宽衣解带,动作自然而然,驾轻就熟。

好像他们夫妻从未有过嫌隙,一如既往地温存甜蜜。

将衣衫挂在一旁的屏风上,她刚要催促冯天护去净房洗漱,却听男人来了句:“你觉得方忠序这人可信么?”

金小俏垂眸:“谁是方忠序?是刚才那位客人?”

“他原是父亲的幕僚,后才华出众,被选入仕;此人能耐才干不在我之下,且深藏不露,这么多年了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起起伏伏,唯有他一路升迁顺遂,平步青云。”

“依着爷的说法,这人还真厉害,既然是父亲的人又为何不能信呢?”

冯天护瞳仁一紧,随口苦笑两声:“是我疏忽了,怎跟你说起这些……你,这几日还好么?”

又疏远又亲近的问候,在她听来多少有些嘲讽。

但她并未放在心上,手里的杂务不停,轻快回答:“没什么不好的,不过是出门在外有时会被冷嘲热讽,不过我也早就习惯了,人生在世哪有处处如意的,只盼着公爹能早日脱罪,咱们一家子能早日团聚。”

听到她最后两句话,冯天护的心终于软了下来。

他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件事不能简单平息,爹爹也不能完全脱身的话,我就辞去官职带着你回你的老家,咱们守着田地农庄,哪怕草房瓦舍,只要咱们俩在一起,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你说好不好?”

金小俏垂下的眼睑轻颤着。

纤长的睫毛处染上了几分湿润。

却始终没有泪落下来。

她依偎在他的胸口:“好。”

冯天护虽被命令暂时归家,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亲力亲为。

年节时,正是走动的大好时机。

他也不图什么,只想着能将父亲捞出来,能给冯府满门保住清誉即可……

翌日用罢了早饭,他便出门了。

金小俏一如既往地料理完府中庶务,便去瞧了朱氏。

朱氏瘦了许多,刚吃了细粥小菜,这会子冷着脸漱口净手,全然不看金小俏的脸。

屋子里沉默半晌,金小俏坐在了朱氏的对面:“老爷入狱,这一回怕是难再回来了,太太可曾想过以后怎么安顿?”

朱氏冷笑:“有话直说,别在我跟前演戏,我可不是冯天护。”

金小俏弯起嘴角:“我就说嘛,偌大的府邸里唯有太太是个明白人,可笑的是那些男人,总把咱们女人当成空心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