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周围的人都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我们仨,我们也不好再这么半瘫在座位上,只好捧着瓜坐直了。
一清赶紧介绍起周围的人来。
这中年道人是一清的父亲,其余几人是师兄弟姐妹。
他母亲听说有客人来,也带着几个师兄弟姐妹下山去了镇上买菜了。
他一回来就将去国外比赛的见闻告诉了观里的人,早把他们的好奇心拉到最高了,听说我们要过来做客,一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
特别是看着悦晴,那炙热的目光都要化为实质了。
毕竟九尾狐都是传说中的神兽了,他们谁也没见过真的。
悦晴被他们瞧得一脸傲娇,如果尾巴没有隐藏,一定是在身后摇成螺旋桨了。
倒是网瘾少女霜月气鼓鼓地按了两下手机,向着一清抱怨道:“你们这里信号怎么这么差啊,我游戏都打不开!”
一清挠了挠头说:“旁边村子里的人认为信号塔辐射大,和几个运营商负责人吵架,信号塔就被拆除了。”
“啊?”霜月将手机一扔倒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一清赶忙伸手将手机捞了回来,熟练地给霜月连上了wifi,又接过我和悦晴的手机帮我们连上了网以后说:“所以我给我们道观拉了网线又装了好几个路由器,你们只管用就行了。”
霜月这才像充了电一样,双手捧回手机熟练地打开了游戏。
我和悦晴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和道观里的人聊起天来。
等一清的妈妈带着一群小道回来,又和我们一一见过礼之后,所有人都去了厨房忙活,留着一清陪我们说说话。
“你这啥公司,能让你请这么久的假?”我好奇地上下打量几眼。
他也放下了手中的果子叹了口气说:“哪能有那么长的假啊,为了这比赛被我爹逼着辞职了,现在只能接点单子攒点钱,等过几天你们回去了我再找工作。”
悦晴凑近,下巴搁在了我肩膀上,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一清的黑眼圈,又盯着他头顶半晌嘿嘿笑着说:“你是做程序员的?”
一清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着说:“这么明显吗?”
我哈哈大笑,又真诚地对着一清说:“我们单位正好需要既会道法又能写程序的员工,除了日常的操作程序,还要培训一些小妖怪,包吃包住、五险一金买齐、双休。少年,要不要考虑一下?”
他听完眼睛蹭地一亮端起茶壶给我倒了杯茶,双手端着送到了我的面前,点着头兴奋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瞧他这样子,悦晴捂嘴笑着,等他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领导,那我们部门有几个人呢?部门领导是哪位,我方便加微信吗?”他掏出手机眼巴巴地看着我。
这孩子立马就上道了,私底下原来这么好玩。
我接过茶来轻抿了一口,摇摇头说:“你们部门里暂时只有你一个人。”
听见我的答案,一清的眼睛都瞪大了。
我又接着说:“还有几个猝死的程序员鬼。等你进来了以后你就可以慢慢接手过去,下面的工作量也挺重的。”
听着就令人头大,但好歹是有了份铁饭碗的工作,他蹦起来就去厨房给父母和同门们报喜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一桌人敬椰汁的敬椰汁,敬茶的敬茶,都认为我们带一清走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
吃完饭后一群人也不叫我们收拾,将我们赶到了凉亭旁,搬了三个竹制的躺椅,吹着晚风,听着蛙鸣和潺潺流水,喝着汽水。
这才是生活!
但一清就没这么清闲了,晚课的时间到了,他父亲和我们抱歉了一声,提着他的领子走了。
我给师父发了信息,说是找到了人选,发完便将手机扔一边闭目养神了。
这道观选择修建的位置还颇为精妙,是个山中灵气汇聚之所,目之所及都是郁郁葱葱,我将神识覆盖了整座山竟瞧见有不少大树小花摇头晃脑似乎是和我打起了招呼。
但见白日里给我们指路牌的农民大伯骑着电动自行车一路朝着道观而来,改装过的大灯发出刺眼的灯光将整条路都照亮了。
看来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坐起来将她俩摇了摇,一路朝着前厅走过去。
有人夜里叩响山门,那晚课自然也停了,一群人聚在院子里吵吵嚷嚷地说着什么。
见我们进来,除了那大伯,纷纷抬手见礼。
大伯瞧着我们眼熟,看了几眼以后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我看向观主。
观主说道:“尤大娘摔倒过世了,家里人过来报丧,请我们过去办丧仪。”
我看了这农民大伯一眼,确实是血亲新丧的面相,点了点头说:“也未见过这边村里治丧的样子,好让我们三个也过去帮把手。”
观主忍不住一喜:“那是再好不过。”
见交通工具还是那辆电动三轮车,悦晴摆了摆手说:“我还是不去了,我留在这里。”
那脸色,仿佛是对白日里一清的开车技术心有余悸。
我也不强求,只叫她陪着其他人在观里,注意好玄真观的安全便好。
绕了好几条山间小道,这才看到了村落。
远远地瞧见一户人家挂起了白幡,又立了几个充气的拱门。
而去往治丧人家的路上还有一群人在那吵起架来,看这架势有几个男人撸起袖子甚至想要动手。
道观里过来的人也不过五个,加上我俩也才七个,观主皱着眉把三轮车停到了一边,也叫一清把车开到一旁停下来,甩了甩拂尘走了过去。
见到观主,这群人倒是收敛了些。
毕竟谁家没有点生老病死,对于玄真观里的人还是会有些尊敬的。
我走近看了看,有几个身上却沾着直接或间接的人命官司,而人命正是这次过世的尤大娘。
“怎么回事?”观主凑近将两方分开,站在中间问。
尤大娘的家人指着对面那群人说:“都怪这几家蠢出生天的家伙,害死了我老娘,我要他们偿命!”
对面那群人不干了,跳起来指着鼻子骂:“这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给你老娘推倒的,你不要随便污蔑人啊,小心我报警告你诽谤!”
两方人又开始推推攘攘,场面好不混乱。
路两边还有别人家的或开着窗或凑到一旁看热闹,甚至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嚼什么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