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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针破苍穹 > 第616章 学馆暗投,裴晋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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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学馆暗投,裴晋的口供

晨色未破,学馆偏院的瓦片还带着夜露。方拙把一摊刚抄好的假交接单和几处作假的船务指纹摆在案上,像把几张网放到桌面。墨判调整了回写镜的灵敏度,眼神里带着清冷的厉意:“今晚若有买家来取货,我们要把他当场抓住;若是有人来灭口,也算一次好机会——查得他口中一句话,便能再往上追一层。”

陈浩在火光旁把玩着那小齿片,神色凝重。三日的赌约如同一把隐锋的刀,他每走一步都要把名字压在手心,既要动也要守。白霜雪、夜烬、柳恒早已在各自位置待命,流光暗里以潮印在海口布下回讯,若城外有异动便能借潮而响。

学馆偏院的后门如常紧闭,但夜里总有人来来往往。方拙把假账交给了门房的一个老仆,作为引子;接着他们把消息故意放到学馆小圈子里:有稀有古器今夜暗中交易,学馆里某位教授的人要来取。许多人在信息面前露出贪念的眼神,正是他们要的“气味”。

深夜,院子里真的来了人。带头的不是阎刃这类粗汉,而是一位衣着考究、年约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脸庞削瘦,目光如烟。他自称裴晋,是学馆外符课的一名讲习,平日里埋头研究古法,外人眼里是位学问人;今晚在暗巷里,他的手里却拎着一只黑布包,步伐镇定而决绝。

“裴晋?”墨判在暗处低问。南宫青月压低应声:“他的袖口有学馆讲师的暗章,但手背那枚戒环……与我们之前查到的线索吻合。”

裴晋进了偏院后径直来到约定的临时货箱旁,掀开布袋便要验货。白霜雪以一个信号掩护,夜烬突然出手,瞬间按住裴晋的手腕;柳恒从侧面封住退路,陈浩与方拙携带回写镜与公证文书一下压上来,偏院的月色里顿时没有了余地。

“住手!你们不能这样——”裴晋惊惶,但很快收住声色。学问人的脸上少了骄傲,多了算计。他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又看了看陈浩胸前那枚半核与桌上摆的证物,目光一沉:“若你们想把我押回去,就把我押回学馆去问公堂——我不过是个搬运手。”

夜烬掐住裴晋的肩,手劲如铁:“搬运?阮经说的是你让他刻这些纹,你与学馆有往来。别把学者的袍子当成护身符。”

裴晋挣扎了一瞬,随即冷笑:“你们以为学馆里没人替我们做掩护?若我说出名字,你们就能笑到最后?你们夺走了半核的一半,便以为自己掌握了全局。可你们不知道,学馆里有比你们想象得更深的网络;那些人不在赤焰做交易,他们把货物转到外省、北道,甚至送去更远的裂域。今晚的这点货,只是一个样本,一个试运。”

方拙在一旁正色:“裴晋,阮经已证你曾委托刻纹;学馆的讲师印与几张学舍账目也指向你。现在把谁是委托人、货物去向与收货人说清楚,我们或能给你一份较轻的交代;若你隐瞒,合议会把你所有的来往账目公诸于众。”

裴晋眼神一滞,像被挤压的墨汁。他知道那些证物的重量,也知学馆与澹台之间若被牵出线条,后果不堪设想。良久,他低声道:“好——我说。但你们先放我起身。我言出后,若有人来杀我,你们便要负责把我拉回去保全性命。”

陈浩冷冷盯着他,眼里的锋芒如针:“放起身或不放起身,不由你一句话。说吧,谁给你这笔单子?货要运往何处?买家是谁?”

裴晋吞了口唾沫,声音变得机敏又带怯意,他说出的第一个名字便让在场众人皆为之一震:“城丞……不,准确地说,是城丞麾下一名‘内禁使’。我只见过他的一个随从,平日里不常露面,姓‘阮’,名‘仲’,他与阎刃有交易往来。收货地,一般不会留在本城,他们常用两处暗港转接:东洛小港与裂岸湾。买主……并非学馆,而是由澹台一支在外的基金会暗中操盘,他们以族中一枝的名义出资,找外面能拼合的手,把碎片拼成样机进行小范围试运。”

“城丞?”方拙眉头紧锁。他们已听闻城丞与澹台之间或有暗线,但裴晋此言等同于把那根本不可触碰的高枝点名。墨判缓缓闭了闭眼,手指在回写镜旁划过,像在接通一根更深的脉络:“若此线成立,我们今晚的抓捕会把整张网络更快地引爆。”

裴晋继续说下去,声音像被推上波峰:“他们要把第七策的碎块,先在城外的黑市和小港完善,再包裹成‘救灾物资’或‘祭祀遗物’运往邻郡与远市,靠地方官署的疏漏与学馆内部记录的掩饰,把写名程序嵌入行政流程——先用债务、契约、兵役做掩盖,后面再推广到更大的范畴。至于收货人的名字,我只知道一个代号——‘澹台·司书’。真正下手的人,会在三天后与‘黑钢会’有一轮更大的交易,地点可能在裂岸湾东侧的旧灯塔处。”

夜烬听罢,手心微凉。他与柳恒的对视里有紧迫感:“裂岸湾?那是回海最隐蔽的点,潮汐复杂,又近海礁,我们布置河口的潮印不易被巡查发现。要是他们在那儿拼合半核,后果……”

“更糟的是,”裴晋咬牙,“那半核并非单一的机械码。学馆里的一些老书里提到过‘赤纹’,那是本地古谱的印记——他们在做的,不只是机械拼合,还在尝试把外来的写名术与赤焰的名纹接口。若他们成功,名字的替写就会带上‘地缘合法性’,更容易被地方接受。”

一时间,密室里的空气像被海水浸过,浑重而带咸。方拙把手掌按在桌面上,沉声道:“裴晋,你若说的是实情,可有直接证据?你能带我们去那两个暗港,或指认阎刃的上下游?”

裴晋低下头,手指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串数字与暗章:“这是阎刃给我的‘票号’,后面那串数字是东洛小港卸船的暗码。我没办法去裂岸湾,若被发现我与此事相关,全家性命难保。你们要动手,我可以做诱饵,假装去东洛接货,引阎刃露面;但我需要保证——你们得在我动身的一刻保证我与我的家人安全。”

合议的人一时沉默。裴晋的条件并不无理:将一个内线当诱饵,能把更高层的人引出,但也极有可能把人拖进更深的危险之中。陈浩注视着裴晋,眼神里没有怜惜,只有冷静:“你若背叛我们,或者说谎,我们便把你以更直白的方式交给法庭与乡里;若你真诚,我们便以命相保。但你必须知道——今晚之后,没人会再做学问的清白纸。你的一句话,可能扯开更大的网,也可能把自己钉在断头台。”

裴晋闭了闭眼,像把心一寸寸剖开,最终点头。一份交易以生命为条款达成。他被简单束起,放在密室一角做监护;白霜雪与夜烬轮流守着他,方拙与墨判按裴晋提供的票号立刻布置人手准备诱捕。与此同时,流光被派去海口改写潮印,让裂岸湾的潮路信息被截获并回传到他们的阵匣里。

夜色在城外深沉,像翻涌的海。他们赌上裴晋的生命去博取更大的真相,再一次把自己的名字系在了刀锋上。陈浩的目光在半核上停驻良久,像是在把什么古老而重的东西再一次收回心中。他知道,三日的期限愈发逼近,而他被缝的名字,也正一步步被置于更深的中心。明日,他们要走东洛与裂岸湾两路,去看那张更大的网究竟编织得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