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的手很小,指尖泛着冷意。
被周安温热的手掌裹住时,她明显瑟缩了一下。
想抽回手,却被周安攥得更紧。
“怕啥闲话?”
周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姜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儿,你姜宁,是我周安认定的对象,咱们俩是奔着结婚过日子去的,光明正大,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姜宁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她愣愣地看着周安,忘了哭,也忘了挣扎。
眼前的男人眼神亮得像夜里的星星,满是认真和笃定,让她忍不住想去相信。
周安见她不再抗拒,又握紧了些她的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些人恶意编排你的浑话,你别往心里去。你放心,这事儿我肯定给你解决了。
等会儿我就去村里打听,究竟是谁在背后搞这套,乱嚼舌根乱造谣!我要让他当着全村人的面给你道歉,把你的清白找回来!”
他的话铿锵有力,像山间的松柏一样可靠。
姜宁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感受着掌心里传来的温度。
积压了一整天的委屈和不安,突然就有了宣泄的出口。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可这次的泪水里,却掺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周安觉得作为一个男人,甜言蜜语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解决一件事的能力。
他一定得把这件事解决好,不能让姜宁的名声,有任何的损害。
村子里面传的闲话,分为两种。
第一种闲话还比较正常,说的是姜宁和周安,应该是在谈对象,也就是普通的八卦。
第二种闲话就比较恶毒了,说姜宁和周安半夜私会。
说他们两人私德有亏,尤其是姜宁品行不端,随意勾搭男人。
这种恶毒的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周安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想,不过没法直接下定论。
有一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对于造谣这事儿也是一样的。
得找到谣言最开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要打听这谣言,最开始从哪里传出来的,那肯定得从村里的情报点那里打听。
村里的情报点,就是那些爱扎堆的婶子大娘。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女人,手里端着搪瓷盆,盆里泡着待洗的衣裳。
嘴上却没闲着,东一嘴西一嘴地唠着。
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节奏飞,比井里的水花还热闹。
周安想了想,脑海里很快出现了一个女人,那就是李婶子。
李婶子今年四十出头,她的声音又尖又亮,像刚下过蛋的母鸡。
即便是隔着三五步远,也能清楚地听见她在说啥。
周安对李婶子的印象,就跟对山里的毒蘑菇一样。
看着不起眼,碰着了准没好事。
这女人名字里带个“香兰”,可嘴巴却比茅厕里的石头还臭。
村里谁家男人晚归了,她能编出“跟邻村寡妇私会”的戏码。
谁家女人买了块新布,她能说人家“是用不正当手段换的”。
尤其是那些下三路的闲话,更是她的拿手好戏,讲起来绘声绘色。
连细节都编得有模有样,仿佛她亲眼所见一般。
今天王玥玥跟他说,在传姜宁闲话的那群人里面,就有李婶子。
现在想来,李香兰十有八九就是这谣言的“传声筒”,甚至有可能是始作俑者之一。
李香兰是个突破点,从她这里肯定能够得知,究竟是谁造的谣。
周安想清楚后,提了个篮子,便往李婶子家里去了。
去别人家说事,空着手总显得不自在,哪怕是去“对质”。
李婶子家的土坯房,就在村东头第二家。
烟囱里冒着淡淡的炊烟,老远就闻见一股炒南瓜子的香味。
周安刚走到院门口,李香兰趿着双布鞋,掀开蓝布门帘探出头来。
看到是周安,脸上瞬间笑成了朵菊花。
“哎哟,是小安啊!真是稀客稀客!”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态度那叫一个热情。
“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进屋坐,婶子刚炒了南瓜子,进来吃点呗!”
自从周安展现出,他强悍的打猎本事之后。
他在村里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村里的大人孩子,见到他那都是笑脸相迎,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好听。
毕竟这年代,能靠打猎改善伙食的人,就是村里的“能人”,谁都想跟他处好关系。
周安跟着李香兰进了屋,屋里的陈设简单,土墙上贴着张发黄的年画。
桌上摆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碗里还剩一点南瓜子。
李香兰热情地把他按在木头凳子上,转身就去灶房倒水,嘴里还不停念叨。
“你这孩子,还从没来婶子家里坐过呢!真是稀客呀!”
周安没接话,等李香兰把盛着水的粗瓷碗放在桌上,才缓缓开口。
声音不高,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李婶子,听说你最近在村里讲闲话,能不能也说给我听听?”
这话一出,李香兰手里的水壶“咚”地一声撞在灶台上。
她回过头,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当她对上周安的眼睛时,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
猛地缩回了目光,打了个寒颤。
周安的眼神太沉了,像山里结了冰的河水。
一眼望不到底,看得她心里发慌。
她搓着手,干笑了两声,凑到桌边坐下。
拿起一颗南瓜子却没敢剥,只是捏在手里转来转去。
“小安啊,你这话说的,婶子哪能讲闲话呢?就是跟几个老姐妹随便聊聊天,说你现在本事大了,是村里的好后生。”
“是吗?”
周安端起碗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可我听说,你们聊的不是我,是姜宁。”
他放下碗,目光紧紧盯着李香兰。
“有人说,你跟她们讲,姜宁品行不端,还说她半夜跟我私会。”
李香兰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手里的南瓜子掉在地上。
她连忙摆手,声音都有些发颤: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小安你可别听别人瞎传,那都是她们在讲,我可没说啥!”
她急得站起身,双手在身前乱摆。
“姜宁那姑娘多好啊,文静又懂事,我怎么可能讲她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