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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豪门骄子:五胡争霸录 > 第345章 名字烧完,轮到你们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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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名字烧完,轮到你们喊爹

我盘坐在废墟中央,风停了,灰蝶不再飞。

四周的空气像是凝固的血,沉重得让人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胸口那颗“伪心”在我掌下搏动,节奏越来越快,像是在应和地底深处传来的低语。

归位……归位……

它们还在喊。

可我已经不听了。

舌尖还残留着咬破的血腥,我咧嘴一笑,血顺着嘴角淌下,滴在膝盖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黑点。

不是怕。

是兴奋。

曾瑶在梦中抽搐,手指蜷缩如枯枝,嘴唇微微颤动,吐出两个字:

“井……西……”

声音轻得像风穿过裂碑的缝隙,却在我脑中炸开一道惊雷。

井——命名之井。

西——方位。

她的执念没有消散,反而在与某种东西共鸣。

是地脉的残响?还是那口井本身,在回应她用血写下的半行字?

我不懂,也不需要懂。

我只知道,这是线索,是锚,是能把那些藏在地底、妄图吞噬我的东西,一个个拖出来烧成灰的引信。

我缓缓抬起手,掌心朝上。

刀刃划过皮肉的瞬间,没有痛感——太迟钝了,怒火烧得神经都麻木了。

鲜血涌出,顺着手腕流下,在地上汇聚成一片暗红的洼。

我蘸血为墨,开始写。

不是写“陆尘”。

不是写名字。

我写的是一个颠倒的“尘”字——头朝下,脚朝天,像是被吊死的人影。

然后,我点燃它。

不是用火,是用“知识洞察眼”。

瞳孔骤然收缩,视野被撕开一道裂缝,黑白倒转,时间像被拧紧的绳索猛地一抖——

【失忆开始了。】

记忆如沙漏倾覆。

现代的霓虹、冰啤酒的泡沫、老板的臭脸……全被抽走。

十秒。

二十秒。

我忘了自己是谁。

我甚至忘了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但就在那空白的瞬间,我植入了第一道虚假执念——

“我是守碑人。”

“我愿归位。”

“我来赎罪。”

念头如毒种,埋进意识断层。

记忆恢复的刹那,我继续写第二笔,再启“知识洞察眼”。

又一次失忆。

又一次植入。

“我的名字早已焚尽。”

“我本就是碑的一部分。”

“我归来,只为重铸封印。”

三笔,三次失忆,三次下饵。

每一次睁开眼,胸口的伪心跳动都更剧烈一分,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那些藏在地脉深处的东西,已经开始顺着它的搏动往上爬了。

我能感觉到。

不是用眼睛,是用骨头。

它们来了。

像无数细小的虫,在血肉里穿行,啃噬着神经末梢,试图从我的记忆中找出“守碑人”的痕迹。

它们饥渴,贪婪,迫不及待地想确认:这个人,是不是那个被剥离意识、镇压千年的断刃之灵?

可它们吃到的,是我精心准备的毒宴。

一层又一层虚假的执念,像裹着蜜糖的砒霜,顺着它们的触须反向渗透。

它们以为在吞噬我,其实……是我在喂它们吃下陷阱。

我低头看着地上的血字。

颠倒的“尘”已燃尽,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迹,形状诡异,像一张向下咧开的嘴。

风忽然又起了。

卷起灰烬,形成一道螺旋,缓缓西移。

曾瑶的嘴唇再次微动,这次,她说的是一个音节:

“……井。”

我笑了。

笑得肩膀发抖,笑得眼泪都快挤出来。

你们想让我归位?

好啊。

我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抹了把脸上的血和灰。

“那就先给你们看点热闹。”

我盯着西方地平线,那里,大地裂开一道细缝,隐隐有幽光渗出,像是某种巨兽睁开了眼。

“名字烧完,轮到你们喊爹。”

我迈步向前,每走一步,就启动一次“知识洞察眼”。

失忆。

植入。

再失忆。

再植入。

我在自己脑子里,造了一座坟。

坟里埋的,不是我。

是千百个“陆尘”。

等着它们来吃。

——吃个够。我站在风里,任灰烬舔舐脚踝。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体内那东西开始翻腾了。

伪心狂跳,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丝线拉扯着,往地底深处拽。

我知道,它们上钩了。

那些藏在地脉裂隙里的残念,正顺着我伪造的记忆链往上爬,贪婪地啃食着我投喂的“名字”。

“陆尘……守碑人……归位者……”

它们在我血里低语,争抢着这些身份,像饿极的野狗扑向腐肉。

可它们不知道,每一个名字都是毒饵,每一口吞咽都在撕裂它们自身的执念根基。

名字是锚,是存在的证明。

但若这名字是假的?若千百个“我”同时存在,哪一个才是真身?

混乱,从第一缕残念钻入我识海时就已埋下。

而此刻,它终于发芽。

我停下脚步,闭眼,再度开启“知识洞察眼”。

视野骤然扭曲,黑白倒转,时间如断弦般震颤。

又是那片空白。

我忘了风,忘了痛,忘了自己为何站在这里。

但在意识崩解的最后一瞬,我植入最后一个谎言——

“我不是归来者。”

“我是碑本身。”

记忆恢复的刹那,胸口猛地一炸。

不是痛,是某种东西……爆了。

一道凄厉的嘶鸣从地底冲出,短促、尖锐,像被活活掐断的哭嚎。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残念在自燃。

它们彼此吞噬,互相质疑,谁是真?

谁是假?

谁才是真正的“归位者”?

当名字不再唯一,执念便成了绞杀自身的锁链。

它们越是啃食,越是否定自己。

而我,只是站在原地,笑着看它们疯。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响。

布料摩擦,气息微颤。

我猛地回头。

曾瑶睁着眼。

但她不再是她。

瞳孔泛着幽蓝的光,像是井底倒映的月,冰冷而空洞。

她的嘴唇颤抖,声音却像从地底挤出来的:

“别去井底……”

她死死盯着我,眼神里竟有恐惧——对我。

“那里没有名字……只有空壳。”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一软,再度昏厥,倒在地上,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风卷起她的发丝,扫过我脚边。

我蹲下,指尖轻抚她冰冷的脸颊。

“空壳?”我低笑,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可老子现在,正缺一个能装下新名字的容器。”

我缓缓站起,拍掉衣上灰烬。

西方荒岭,裂谷如巨口,幽光隐隐,像是在等待祭品。

我不急。

而我,也在等它张开喉咙的那一刻。

风忽然静了。

曾瑶的手在动。

她无意识地抓挠着腰间布袋,指甲划破布面,渗出血丝,混着灰烬,在袋角勾出一道痕迹——

歪斜、扭曲,却透着某种诡异的秩序。

像一只眼。

又像一张口。

我没看。

但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