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在整理旧物。
那是她年轻时的一些物件,一些书信,一些照片,还有一些泛黄的纸张。
她是一名退休的小学教师,一辈子扎根在甘肃民乐这片土地上,教书育人,默默奉献。
她的生活很平淡,很简单,但却充满了意义。
她翻开一个老旧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她年轻时的回忆。
一张张泛黄的照片,记录着她年轻时的模样,记录着她和丈夫相识相爱的过程,记录着她的孩子们的成长。
在一堆旧物中,她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那是工尺谱,一种古老的记谱方式,用于记录中国传统音乐。
这张纸条是当年她在县广播站工作时,一位同事抄给她的,记录着一段秦腔的旋律。
她年轻时喜欢唱歌,喜欢戏曲,这段秦腔是她最喜欢的曲目之一。
她拿起纸条,轻轻地哼唱了几句。
“(用甘肃方言哼唱)……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感情。
站在一旁的许嵩,听到了母亲的歌声,他觉得这段旋律很特别,很有味道。
他拿出手机,悄悄地录了下来。
几天后,许嵩的新歌《燕归巢》发布。
歌曲的前奏,加入了一段特别的旋律,那是许母哼唱的那段秦腔。
歌曲发布后,迅速走红,受到了无数年轻人的喜爱。
甘肃的一位民俗学者,在听到这首歌后,立刻致电媒体。
“这段旋律,我听着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他说道。
经过仔细研究,他发现这段旋律,与去年静音亭播放的“甲五终章”的核心动机,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这绝对不是巧合,这是一种文化的传承,一种记忆的延续!”他激动地说道。
白烨病了。
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视力越来越模糊,甚至无法看书写字。
他是一位着名的文学评论家,一辈子致力于批判“低俗艺术”,维护所谓的“文化纯洁性”。
他看不惯网络文学,看不惯流行音乐,看不惯一切他认为“低俗”的东西。
女儿为了给他解闷,每天都会给他读一些网络上的音乐评论。
“爸,您听听这个,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听这些……”女儿说道。
白烨听着那些评论,心里充满了厌恶。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简直是胡说八道!”他怒斥道。
某一天,女儿给他读了一篇分析许嵩作品的评论,文章的题目是《许嵩作品中的民间声音考古学》。
文章中提到了“丙三调”、“火种年轮”等词汇,白烨听得一头雾水。
“荒诞!简直是荒诞!哪有这种学派?”他嗤之以鼻。
但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周围一片漆黑。
突然,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那是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他感到一阵恐惧,想要逃离,但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那声音如同钟摆,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心灵,把他年轻时写的一篇批判“低俗艺术”的文章,一句句碾碎。
卢中强正在筹备一场名为“民间声景”的巡演。
他是一位独立音乐的推手,一直致力于推广那些真正来自民间的,充满生命力的音乐。
他邀请了许嵩作为压轴嘉宾。
彩排时,许嵩提出要在演出中加入一段特别的录音,那是他母亲扫地的声音。
“太素了,没有舞台感,观众听不懂的。”主办方反对。
卢中强却力排众议,坚持保留这段录音。
“这声音比任何特效都贵——它有人活着的温度。”他坚定地说道。
演出那天晚上,当许嵩的演唱接近尾声时,舞台上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全场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一些低低的议论声。
突然,一段“沙沙”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那是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很轻,很缓,却充满了力量。
全场观众安静地听完了这段三十七秒的环境音。
随后,掌声如雷。
姚小波收到了一条匿名快递。
他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台老式录音机,和一卷标着“静音亭”的磁带。
他愣住了,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也不知道里面录了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播放键。
姚小波挠着头,看着这台仿佛从上个世纪穿越来的录音机,心里直犯嘀咕:“谁这么复古,还玩这玩意儿?” 快递单上空空如也,寄件人信息一栏写着三个问号,神秘感直接拉满。
他耸耸肩,心想:“管他的,来都来了,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按下播放键,磁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仿佛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在缓缓诉说。
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传来:“老周,今天风大,我多敲了一下。”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仿佛能穿透时空。
背景里,有孩子哼着不知名的童谣,风铃在微风中摇曳,甚至还能听到电饭煲煮饭完毕的“叮”一声提示音,生活气息十足。
姚小波愣住了,这声音,这场景,仿佛把他带回了小时候的弄堂。
他没有深究录音的来源,也没有尝试追踪寄件人。
对于一个技术宅来说,最好的归宿就是代码。
他熟练地将录音导入到已经永久关闭的“火种年轮”离线系统,手动标记为“终·无主之火”。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格式化了硬盘,仿佛要抹去一切痕迹。
他将那台老式录音机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书架的最上层,正对着窗外那片璀璨的城市灯火。
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仿佛另一个世界。
风,从来没有来过,但灰尘,却一直在飘。
第二天,陈力打扫静音亭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细细一看,亭子里的铁架旁,多了一块落满灰尘的铜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程序员的头发一样稀疏,洒在甘肃民乐县的静音亭上。
陈伯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推开亭子的木门,开始了一天的扫地工作。
老兵的作息,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旱厕的味道。
陈伯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几岁——虽然他昨天刚在牌桌上输光了这个月的退休金。
扫帚“唰唰”地划过地面,发出单调而有节奏的声音,像极了老式唱片机的电流声。
突然,陈伯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眼神不好,但当兵的人,对危险有一种天生的直觉。
在亭子一角的铁架旁,多了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
走近一看,是一块铜牌,在晨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
“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点——静音亭”。
落款是鲜红的县文化馆的公章,醒目得就像甲方爸爸的催款单。
陈伯不识字,但这并不妨碍他认出那枚红色的印章。
那是权威的象征,是不能随便招惹的存在。
他挠了挠头,像一只被困在蜘蛛网里的老苍蝇。
这时,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蹦蹦跳跳地路过。
“娃,你过来。”陈伯喊住了他,指着铜牌问道:“这玩意儿,能拿下来吗?”
小学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一种看文盲的眼神看着陈伯:“老师说,挂牌了就不能动,这是文物!”
说完,小学生头也不回地跑开了,留下陈伯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陈伯看着那块铜牌,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什么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也不知道这块牌子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这块牌子让他的静音亭,变得不一样了。
他没有再碰那块铜牌,只是在扫地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绕开它。
当扫帚再次划过地面,发出“唰唰”的声音时,陈伯下意识地轻碰了铁架三下。
“咚、咚、咚。”
声音闷闷的,没有了以往的清脆,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陈伯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就像他的人生,明明已经走到了尽头,却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许母在厨房里忙碌着,为一家老小准备早餐。
她哼着一段秦腔的工尺谱,声音低沉而悠扬,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勺勺—担—担—,我的那个老汉——”
这是她年轻时最喜欢唱的戏,几十年过去了,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孙子,一个标准的00后,正戴着耳机刷着短视频。
突然,他摘下耳机,一脸兴奋地看着奶奶。
“奶奶,你唱得真好听!我给你录下来,发到网上,肯定火!”
许母摆了摆手,一脸不乐意:“我这老嗓子,有什么好听的?别瞎搞。”
孙子可不听她的,拿起手机,对着许母就是一顿猛拍。
“奶奶的扫地bGm,绝了!”
配上这段文字,他将视频上传到了短视频平台。
许母没当回事,继续忙着她的早餐。
她不知道,这个无心之举,却在网上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