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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全民转职:我,唯一神级职业 > 第434章 花里长出他的背影,谁开始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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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花里长出他的背影,谁开始恨他了?

晶化麦浪中那个孤绝的背影,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演变成席卷整个幸存者营地的惊涛骇浪。

感动者有之,他们记得那背影曾如何挡在辐射尘与异变体之前;困惑者亦有之,他们不解为何昔日的守护神会选择如此决绝的“谢幕”。

但更多的,是愤怒。

这种愤怒在营地食堂里被一声清脆的巨响点燃。

一个断了左臂、满脸风霜的老兵猛地将手中的陶碗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他曾是林逸亲手从废墟里拖出来的,那条断臂,就是在掩护林逸撤退时被撕裂的。

“他妈的!”老兵赤红着眼,胸膛剧烈起伏,嘶吼声撕裂了食堂的寂静,“他烧了权柄,拍拍屁股走了,落得一身清净!他成了传说,成了故事!那我们呢?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呢?接下来的烂摊子,还得我们自己扛!凭什么!”

怒吼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是啊,凭什么?

崇拜与感激的基石一旦动摇,怨恨的藤蔓便以惊人的速度疯狂滋长。

流言蜚语像潮水般涌向林逸所在的简陋木屋,但他仿若未闻。

他没有辩解,没有露面,只是在第二天清晨,用行动做出了回应。

他默默地增加了自己的劳作量,并且,主动接下了整个营地最无人问津的苦差——搬运、处理和发酵所有人的排泄物,制作粪肥。

那股足以熏天的恶臭,成了林逸新的“保护色”。

人们远远避开他,眼神里混杂着鄙夷、不解和一丝快意。

昔日高高在上的英雄,如今与污秽为伍,这似乎是对他“背叛”行为的一种无声审判,让许多人心中那口恶气顺畅了不少。

楚瑶的精神感知中,一股股尖锐而粘稠的“怨恨”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汇集到林逸身上。

她惊异地发现,这种负面情绪,竟成了比“崇拜”更坚实、比“感激”更深刻的认知催化剂。

崇拜是虚幻的,可以轻易被打破;而怨恨,却无比真实,它迫使每个人去思考、去定义林逸在他们心中的位置。

几天后,一场不大不小的“事故”发生了。

林逸在清理引水至秧苗田的排水沟时,似乎因连日劳累而“失手”,一块挡板被他过早抽开,污浊的沟水瞬间决堤,淹没了一小片刚插下不久、嫩绿的秧苗。

“林逸!你在干什么!”负责农务的队长第一个赶到,气得浑身发抖。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围拢过来,指责声此起彼伏。

“他肯定是故意的!”

“这么多天的辛苦全白费了!”

“我就说他靠不住,心里早就没我们了!”

面对滔天的怒火,林逸一言不发。

他只是沉默地走入没过脚踝的泥水中,弯下腰,用那双曾执掌权柄、斩杀过无数异变体的手,将自己泡得发软的裤腿卷起,然后双膝一软,竟直直跪在了冰冷的泥浆里,开始一棵一棵地、默默地重新扶正、插好那些被冲倒的秧苗。

他的沉默比任何辩解都更像是一种挑衅。

有人骂他“懈怠”,他便在泥水里抬起头,沾满泥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轻轻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是。”

这一下,反而让所有准备好痛斥他的人都噎住了,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当晚,伊凡那来自地底深处的、非男非女的低语在林逸的脑海中悄然浮现:“第八十七节点……在‘被责难’的土壤中……扎下了第一根主须。”

林逸摊开一张早已被摩挲得边角发卷的营地旧地图,用一支红笔,在代表着“粪池区”的位置,重重地画上了一个标记。

次日,营地公告栏上贴出了一张由林逸亲笔书写的告示:“此后,粪池及周边区域由我一人专管。不设轮值,不接受评议。”

这则公告彻底引爆了舆论。

一个年轻的、负责孩童启蒙教育的教师,在自己的课堂上,第一次没有教授识字,而是直言不讳地对孩子们说:“记住,沉默不总是美德。有时候,比如林逸先生现在的行为,那是一种逃避,一种对责任的变相放弃。”

孩子们的世界观被颠覆了,他们激烈地争论起来,有的维护昔日的英雄,有的则认同老师的观点。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林逸在第二天,竟真的出现在了那间简陋教室的门外,像一个普通家长一样,安静地旁听了整堂课。

课后,在所有孩子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走到那位惴惴不安的年轻教师面前,没有说教,没有反驳,只是递上了一张小纸条。

教师颤抖着手打开,上面写着:“你说得对。我曾以为退让是成全,现在才明白,不作回应,本身也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力。”

教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却被林逸摆手制止了。

“我不需要你改口,”林逸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我只需要你,和你的学生们都知道——你可以这么说,而且,你不会因此受到任何惩罚。”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满屋师生,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自由”的震撼。

怨气与困惑累积到了顶点。

终于,在一个深夜,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氛围。

他摸到磨坊的外墙上,用一把尖锐的石片,一笔一划地刻下了所有人心同的想法:“我们不需要另一个神,也不需要一个逃兵!”

字迹歪歪扭扭,却充满了力量,像一道丑陋的伤疤,烙印在营地的脸面上。

第二天一早,林逸带着修补工具来到了墙下。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愤怒地铲除这句大逆不道的话,然后揪出那个胆大包天的刻字者。

然而,林逸只是让人调好了泥浆,却没有去抹平那些字。

他拿起工具,在那行字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加了一行更小的字:“他说得对,我不该被期待。”

做完这一切,他后退几步,审视着自己的“作品”,然后对围观的众人宣布:“从今天起,这面墙,就叫‘容错墙’。任何人,对任何人,有任何不满,都可以刻在上面。可以匿名,也可以具名。它不会被修复,只会记录。”

人群一片哗然。

楚瑶在远处,清晰地感知到,一种全新的精神链接在人群中萌芽。

人们看着那面墙,目光从最初的愤怒,慢慢转为审视,再到思考。

他们开始在心里区分,自己恨的到底是那句刻薄的“言辞”,还是那个站在墙下的“人”。

一种“批判性的共情”,在这一刻悄然诞生。

又是一个月凉如水的夜晚。

林逸独自守在臭气熏天的粪池边,这是他的“领地”。

忽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他警觉地转身,看到的却是那个在磨坊墙上刻字的青年。

青年手里捧着一个粗陶碗,碗里冒着热气。

月光下,他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被映亮,神情复杂。

他不敢看林逸的眼睛,只是快步走上前,将碗重重地放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娘……我娘说,再恨的人,夜里守着也怕冷。”

说完,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就跑。

林逸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才缓缓拿起那碗还温热的肉汤。

他没有犹豫,仰头一饮而尽。

温暖的汤水滑过喉咙,驱散了深夜的寒意。

当他放下碗时,才发现碗底用木炭写了几个小字。

不是“对不起”,也不是“我错了”,而是——“谢谢你没原谅我。”

林逸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青年跑出很远,终究还是没忍住,悄悄折返回来,躲在暗处。

他看见林逸喝完了汤,看见他看到了碗底的字。

他看到那个男人在月光下静立了许久,然后,青年握紧了口袋里一直攥着的刻刀,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向那面“容错墙”。

这一次,他没有抹掉自己刻下的字,而是在“逃兵”那两个字的旁边,补上了一句:“——但他教会我,骂人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次日清晨,整个营地都被一声惊呼唤醒。

在那个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粪池区边缘,就在林逸每夜守护的那块石头旁,竟然奇迹般地开出了一簇洁白的花。

那花朵既不像麦子,也不像任何已知的野草,它的五片花瓣舒展开来,形状竟像一只向上摊开的人类手掌。

林逸第一个赶到,他蹲下身,仔细端详着这朵诞生于污秽之地的圣洁之花。

他拨开花蕊,瞳孔骤然一缩。

在花蕊的最深处,赫然嵌着一小片烧焦的、指甲盖大小的纸片残灰。

那是他当初焚毁“权柄烙印”时,被风吹走的一缕余烬!

他没有伸手去取那片残灰,只是静静地凝视了许久,然后找来一块木板,在旁边立起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此处被人恨过,也被人记得。”

当天深夜,久未有动静的地底,突然传来了七声清晰可闻、却又沉闷无比的轻震,如同七道无形的枷锁被同时挣断。

伊凡的低语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解脱般的释然:“第八十七节点……挣脱了‘回响’。”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阵微风拂过,楚瑶那缥缈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第八十七单元……快要有……答案了。”

林逸抬起头,望着那朵在夜色中更显洁白的掌形花,花影在他的瞳孔中摇曳。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回答伊凡,又像是在回答楚瑶,更像是在回答自己。

“答案不是被所有人接受。”

“而是在被所有人讨厌之后,还好好地站着。”

那朵白花的出现,让粪池区彻底变了味道。

恶臭依旧,但人们的眼神却变了。

越来越多的人会在傍晚时分,默默地走到“容错墙”和那朵白花附近,不说话,只是站着,看着,想着。

这个营地最污秽的角落,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最能让人静心思索的圣地。

林逸知道,时机到了。

旧的秩序已被他亲手敲碎,而新的秩序,将从这片被怨恨浇灌过的土地上,破土而出。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远处那些或站或坐的沉默身影,准备宣布一件将彻底改变所有人未来生活方式的决定。

“从下个月开始,每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