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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崇文门,张克一行人沿着通惠河旁的官道向东疾驰。

春日的阳光洒在河面,泛着粼粼波光,可官道上的气氛却透着几分肃杀;

沿途的商旅行人早在玄甲卫抵达前,就被沿途官道的哨兵疏导到路边;

挑着货担的货郎、来买农具的农户,甚至是赶路的行人,都乖乖站在官道外;

没人敢靠近官道中央半步,连交谈都刻意放低了声音。

马蹄声“哒哒”作响,节奏整齐得如同鼓点。

玄甲卫的骑士们身姿挺拔如松,玄色板甲覆盖全身,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连头盔上的护面都紧闭着,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

整支队伍像一道移动的黑色屏障,透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沿途每隔几里就有一处燕山军哨卡,哨卡的了望木楼上面挂着红色的警戒灯笼;

哨兵们身着玄色布面甲,腰间挎着长刀,见张克的队伍过来,立正站好;

枪尖直指天空,腰杆挺得笔直,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张克骑在乌骓马上,见哨兵们如此模样,他略微抬手示意;

这是他对燕山军士兵行礼的惯例回应。

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每次在燕京周边出行,都像是一场小型军事演习。

从他决定返程的那一刻起,先锋哨兵就会提前沿途清道,所有路口进入警戒状态;

运河边的芦苇丛连一只野兔都别想藏在里面。

张克在燕州清算旧权贵、剿灭东狄伪燕残党,前前后后杀了不下三万人;

那些恨他入骨却正面打不过燕山军的人,总想耍些盘外招:下毒、刺杀、纵火,手段层出不穷。

好在吴启领导的燕山局反谍部门早已织就一张大网,绝大部分阴谋在行动前就被绞杀。

张克记得吴启说过,上个月有一伙南面来的江湖人领了花红;

潜入燕州想取他首级,结果刚到沧州地界,就被当地的燕山军识破;

那些人以为燕州和大魏其他地方一样,官府懦弱、捕快无能,能来去自如;

却不知道燕州没有繁琐的官府流程,只有燕山军骑兵的钢刀和强弓硬弩。

更别说燕州的山寨和土匪窝,早在半年前就被肃清干净。

乱世用重典,张克靠铁血手段平定燕州,代价就是被刺杀的概率和次数直线上升。

好在这些刺客基本九成九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燕山局有自己的规矩,绝不会等刺客冲到张克面前才动手;

部门的预算审批、手下人的军功考核,都要靠实打实的“成果”说话。

每半个月,吴启都会给他递一份反谍汇总奏折;

奏折上不仅记着“本月肃清通狄奸细十七人,挫败刺杀图谋三起”;

后面还附着刺客的供词抄本和首级数量清单。

那些敢来燕州送死的人,最后大多落得个扒皮抽筋、挂在城门楼上示众的下场,他们的尸体成了燕山军威慑敌人的活教材。

酉时三刻,夕阳渐渐西斜,张克一行人终于抵达通惠河尽头与北运河交接的燕山军大营。

远远望去,大营的辕门高耸,上面挂着“燕山军燕京西大营”的黑色旗帜,随风猎猎作响。

他的临时别苑就建在军营中央,四周被八个大营团团围住;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驻一个三千人营,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角落各驻一个千人营;

离张克别苑不过两三里地,像八卦阵守护着太极。

更严密的是别苑四方百步的小军营;

那里驻扎着玄甲卫的五个百人队,四个方向各驻一支,剩下一支随张克出行轮换。

这种双层拱卫体系,是吴启亲自设计的,目的就是保证张克的绝对安全。

哪怕是燕山军的士兵,想靠近别苑一里之内,必须出示张克亲自签发的通行令牌或旗牌;

否则玄甲卫有权直接以“谋反”论处,当场斩杀,绝不容情。

燕京东面的通州军营,扼守着大运河这条燕京生命线,每天都在招募训练新兵,难免有敌人的探子混进来。

可他从不担心玄甲卫会背叛;

这支亲卫队里,一半是被他征服的草原部落继承人;

比如喀喇沁部的思奇布这些人,未来他们能不能继承部落、拿到草场,全凭张克一句话;

另一半是燕山军起家时的燕山老班底,家室、土地都在真定府,是燕山军的绝对的嫡系。

张克一行经过三道警戒哨卡,才总算回到自己的别苑。

刚进院门,一股浓郁的肉香就扑面而来——只见院子中央的空地上;

李玄霸正蹲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的铁棍,串着一只完整的山羊在烘烤。

山羊的表皮已经烤得金黄,滋滋冒油,李玄霸一边翻动铁棍,一边往上面撒孜然和盐,脸上沾了不少炭灰,像个花猫。

旁边的石桌上堆着一堆鸡骨头,显然他已经先吃了一只烤鸡当开胃菜,此刻正专心等着烤羊熟透。

“吃吃吃,就知道吃!”

张克走过去,伸手在李玄霸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教训;

“就不能吃清淡点?天天烤羊烤鸡,你也不长个子,光长肉了!”

李玄霸却像没听见一样,聚精会神地盯着火堆,嘴里嘟囔着:

“快熟了,再等一刻钟,皮就脆了……”

他手里的铁棍转得更快,眼睛里满是期待,完全没把张克的话放在心上。

院子里的侍女见张克回来,连忙上前接过张克的披风,叠好放回屋里。

另一个侍女则端来一张裹着虎皮木凳,放在院子的小亭子里;

里面点着蜂窝煤炉火,亭子周围种着几株桃树,此刻正开着粉色的花,透着几分雅致。

张克坐定后,很快,负责膳食的侍女端来了晚餐:

一碗冒着热气的羊汤,汤色奶白,上面飘着翠绿的葱花和少许香菜;

一盘红烧肉,色泽红亮诱人,肥而不腻,是用军营里养的黑猪肉做的;

两个白面馒头,暄软蓬松,散发着麦香;

还有一小碟切成段的大葱和一碟黄豆酱。

张克坐在亭子里,拿起馒头掰成小块,泡进温热的羊汤里,等馒头吸满汤汁后,再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肉香混合着酱香在舌尖散开,浓郁却不腻人,一天的疲惫仿佛都在这口吃食里消散了不少。

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还在跟烤羊较劲的李玄霸,看着院子里飘落的桃花瓣,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无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