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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筠回到侯府第二日,元远一大早就到了侯府拜访。因着二人自小的婚约,又是一别十年未见,杨侯爷夫妇自然也是通情达理,知道安南王殿下心系若筠,自己的孩子心里有数,何况他们也相信元远是个有担当的好儿郎,不是那些混迹花楼的浪荡纨绔,便也并不特意拘着礼数不让他们单独相处。

元远的确是懂礼数,特意先去找了杨若琨跟自己一起,才去了若筠的院子。

若筠刚刚用过早膳,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收拾东西。书房地上几个大木箱堆在中央,几乎占了大半个房间。

杨若琨虽知道妹妹的箱子不少,可乍一看书房这几个,感觉比放在马车上时看起来要大不少,不禁笑着对若筠道:

“若筠,这么多箱子,如果装的都是金银珠宝,估计你这小财主能买下洛城里最繁华的整条街!”

若筠正忙着,扭脸看到走进来的二哥哥和元远,脸又有些红,听了哥哥的话,微微一笑对若琨道:

“妹妹这里可没那么多金银珠宝,大部分都是书!不过我这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倒应该值些银子,只不过有市无价,不能随便卖,也换不成银子!”

这时若筠的两个随身侍女芷茹和芷舒从外面进来,手里各捧着两个一肘多宽的方匣子,看起来有些份量,若琨和元远忙闪开门口,二人口中道着谢进了屋,若筠见了忙过去帮着把匣子托住轻轻放到进门的圆桌几上。芷茹和芷舒空出了手,忙着揉手腕、甩胳膊缓解刚才搬箱子的疲劳。

“从哪里找到的?”若筠问芷茹,

“从装冬衣的大箱子里找到的!就放在那件狐毛长坎上面!”芷茹答着若筠的问,

“好像当时小姐说这里面的怕颠,咱们就想了这个法子,放在那皮毛衣服上面可以缓解路上颠簸。”

“对对对,看我这记性,幸亏有你们替我想着,不然丢了东西都找不着!”

若筠恍然,开心的笑着对着芷茹和芷舒拱手,

“谢谢芷茹!谢谢芷舒!有你们真好!”

芷茹和芷舒忙对着小姐摇手,眼神示意旁边站着的二公子和安南王殿下。旁边的杨若琨和元远的确对若筠这主仆三人的对话很感兴趣,饶有兴味的欣赏着她们其乐融融的默契,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若筠倒是领会了小姐儿俩的意思,对着若琨和元远轻笑着说道:

“我们在山上时没那么多人,说话也没顾忌,就像姐妹一样。二哥哥和殿下不会见怪的吧!”

元远微笑不语,若琨接了话茬道:

“我们自然是没什么,不过以后在府里也还是要注意,不然习惯成自然,出了门被人笑话就不好了!毕竟洛城不比川蜀。”

“奴婢记下了,以后一定注意礼数尊卑,不敢再僭越了。多谢二公子教诲!”

芷茹和芷舒忙屈膝行礼,对若琨保证!

若筠眼神微微一闪,对着二哥哥轻轻点头,

“知道了,二哥哥教训的是,若筠会记得,到家了,不比从前在山上了。”

若琨怜惜的看着妹妹,知道这有些难为她,可元远也在旁边,不管他是否计较,未来他们成了亲,妹妹作为已是安南王的元远的王妃,也是要以身作则,在王府里立身树威的,该注意的还是不能太随意!

“若筠,这么些瓶瓶罐罐,里面都是些什么宝贝?”元远看到若筠房间里打开的箱子里,有的是一箱箱的书,有的是一箱箱的瓶瓶罐罐,走过去饶有兴趣的低头看着问若筠,

“这么多书,都是学医要看的吗?”

“这里有一些是医书,大部分是驭毒古籍。因为驭毒这方面我学的时间比较短,有很多东西没有涉猎到,还需要慢慢学习!”

若筠说着,对芷茹和芷舒道,

“芷茹、芷舒,先把最外面这个箱子里的书,按标签分类放到书架上,其余的把箱子盖好,先搬到房间里边那个角落,两个一摞,摆整齐了就行。等明后天打算好了再慢慢收拾!”

芷茹和芷舒答应着去摆书,

“箱子太沉了,你们抬不动,还是找两个力气大的来抬吧。”

“是,小姐放心,我们先把屋子清理好,小姐歇好了有空再慢慢整理。”

这时,见若筠要去搬刚才芷茹和芷舒抱进来的木匣子,元远和杨若琨也忙过去要帮把手。

“没事,我自己可以,谢谢二哥哥,谢谢殿下。”

若筠边说着,边自己把摞着的匣子分别挪开,平放在门口的圆桌几上。

元远和杨若琨站在一边看着若筠把四个匣子分别打开检查,那里面摆着高低、大小差不多,形状、颜色却各异的小瓷瓶,有的贴着标签,有的什么都没有。

待若筠确认每个瓶子都完好无损后,盖好盖子,杨若琨和元远才随着她一起放了心般的轻舒一口气。

“若筠,你刚回来,你这些宝贝看起来要收拾好需要些时候,还是别着急慢慢来吧!”

“嗯,我知道,谢谢二哥哥关心,我不着急,会慢慢收拾的。”若筠停了手,看一眼芷茹和芷舒那边,

“芷茹,先别管书了,去给殿下和二哥哥上茶!”

“是!”芷茹马上停了手,出去倒茶。芷舒也转过身来,忙着把那四个匣子挪到书房的书桌上,腾出刚才的圆桌几!

若筠请元远和杨若琨落了座,自己去水盆里洗了手才走过来也坐了,

“殿下,二哥哥,我这里东西太乱,还望别怪若筠招待不周啊。”

“怎么会,你刚回来,这很正常,我们又帮不上忙,只是……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元远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若筠,感觉自己今天来的可能的确是早了些,可现在来都来了,看着若筠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殿下的意思是,十年没见了,他想多看看你。”

杨若琨看出来了,元远见到若筠嘴就笨,想说的、能说的都说不清楚,自己这个好兄弟还是得帮他的忙,

“若筠,正好我今天休沐,你如果不太累,不如咱们一起出去逛逛,你也熟悉熟悉现在的洛城。”

若筠听着二哥哥解读着元远的意思,感觉自己的脸开始有些发烫,正好芷茹端茶进来,才缓解了一丝尴尬。

从川蜀下山回来,城外长亭看见元远的第一眼,若筠就感觉他不再是印象里小时候那个远哥哥了,她忽然意识到,

“当年陛下的赐婚已经将自己和远哥哥连在了一起,远哥哥是未来的夫君。”

可是若筠发现,由于自己跟远哥哥之间的这种关系,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和他相处了。

小时候的远哥哥,堪比大哥二哥,可如今作为未来夫君的远哥哥,该如何相处?

“昨日才到家,虽说家里什么都不缺,可这些从川蜀带回来的古籍医书和这些药粉要分类放好,不知长途跋涉这些瓶瓶罐罐是不是都还安好,逐个检查安放好也是需要些时候的。”若筠心里思忖着,可又不好驳了二哥哥的好意,一边喝茶一边想,沉吟片刻,若筠放下茶杯道:

“好啊,那就听二哥哥的,咱们去骑马如何?昨日回来太晚,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踏雪,不知它还愿不愿意认我这个主人!”

“好,春日踏青正当时!”杨若琨得意的看一眼元远,心想,

“怎样?当兄弟的够意思吧,帮你到这里也算到位了吧!”

元远已经展开了笑脸,马上迎合,

“好,东城牡丹苑的花已经开了不少,咱们骑马过去赏花如何?”

“好,就这么着,芷茹、芷舒,你们也跟着去,咱们中午在那里露营野炊,人多热闹!”杨若琨招呼着芷茹和芷舒快去帮她家小姐换出行的衣服,

“走,我跟殿下先去马厩帮你看看踏雪,让马夫准备好!”

若筠看着二哥哥和元远走出院子的背影,微叹一口气,心底也不禁升起一丝小小的悸动和期待!

……

若筠回府旬日不到,还未来得及与未婚夫婿安南王元远拟定婚期,南北边境传来请求增援的战报!

北元与南萧的义阳之争自孟春之日开战已两月有余,本是北元大军擅长的面山陆战,北元却被以水战见长的南萧军事压制的很被动!

皇帝元超自登基之日,承继先皇一统南北的雄心便与日俱增,现更是要此战必胜,希望以此为基稳扎稳打、拓边扩土!

皇帝陛下诏文武群臣上朝商议战事,举朝武将无人出列,安南王元远为皇兄解忧请命挂帅,领安南王军十万自受封地荆州穰城出征,目标直取义阳!

阵前元远既已探得军情,南萧主将是二皇子梁靖安!

此人精通兵法战术亦灵活有度,再加防守排兵布阵准备充分,元远出兵增援虽改善了战前颓势,然对战中彼进我退、彼走我追,双方你来我往僵持数月仍胜负难分!

此时不知为何南萧阵前换将四皇子梁靖明,却是个不学无术、好大喜功的纨绔之徒。

于是北元安南王元远以两路精骑各五千绕樊城,一东一南拦阻南萧梁帝派来义阳支援的增兵;又略施小计令守义阳兵将以为北元攻城日久后继乏力出城击杀……

北元兵士佯装西行败走诱敌深入,阻断敌军去路,承合围之势将对方主力一举粉碎,之后便一路如履平川、大胜而归!

安南王元远自十四岁便从先皇入军营,四方征战、英勇无畏,不到十八岁就受封安南王,在南阳郡开府辖内外军事,堪称少年英雄。

后又随先帝南下收抚穰城,先帝归拢穰城并南阳周边设荆州,穰城为州府,命安南王元远辖荆州二十郡在州府穰城开府都督内外军事!

安南王战场上亦是身先士卒、阵前冲杀,加之如今的元远身姿高大挺拔、相貌俊美,此义阳一战更博得了文武双全的将帅之名,安南王爱将惜才之名也如其人美名一同远播天下。

北元军制各地划分州郡分封藩王势力割据,收拢流民散士的待遇优厚,但很多散落民间的志士、流民还是慕安南王之名纷纷投靠,安南王元远麾下能臣武将也与日俱增,回军途中一路走一路收,大军迅速扩增了几乎一倍。

皇帝下旨:安南王平叛有功,晋封楚王、加封镇南大将军,改置义阳周边为郢州,赐由楚王元远辖制,并加封食邑五千户,与先帝时赐封的荆州同辖周边,并都督两州诸内外军事!

元远麾下的阵营此时已近二十万,如今军需用度、茶草食粮所费不赀,陈兵安营的问题更是重要,日益壮大的楚王军安置成了当务之急!

于是皇帝陛下又下旨:命楚王直接入封地安置后,再回北都复命!

安南王大婚之际出征义阳,一去经年,本应得胜回朝,现出战大捷,安南王元远晋封楚王,又被命直接回受封地荆州和新加封的郢州接掌并驻军。

……

元远出征一去一年多,若筠下山与自小就定了亲的远哥哥续上了前缘,却也不是整日相思、无所事事的性情!

二人比小时候的单纯相伴如今多了现实的交集,一年多的时间里,侯府、军营之间书信不断!

每当从元远来信的字里行间看到出战杀敌得胜回营,不是分享杀敌获胜的得意而是感叹杀场无眼的唏嘘与无奈,若筠总能感到这个自小生长在富贵天家的远哥哥心中有着对天下生民的爱护,以及愿为百姓安居乐业历尽沙场残酷的决心!

杨若筠出身将门侯府,父亲杨易之原是以文治报国的汉儒世家,自祖父弃文从武,如今虽为将门却仍不失儒风!

老侯爷常言:当初杨家弃文从武,只因在这乱世,文虽能立身守德、却不能卫国护家,更无益天下百姓丰衣足食、乐业安家!

故此决意,既然生逢乱世便就遵从天命!

不能以文治国便从武安天下,最少不至于沦为刀俎鱼肉、无畏牺牲!

与其坐而论道、自诩独善其身、空谈误国,不如弃笔从戎、以武入世、护家国安宁!

二人往来的书信,鲜少卿卿我我,却字字句句满是离情!

杨若筠清楚地了解了元远为卫国尽忠护一方生民、安居乐业的决心,更懂他保皇兄承先皇遗志、一统南北、永消战火的信念!

一封封书信就像一条条红线,一道道、一圈圈地把二人的心拉的越来越近、缠的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