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随云在生死边缘挣扎了整整三日。这期间,祁玥不离左右,日夜守候在病榻前。太医们轮番诊治,每每摇头叹息,暗示伤势过重,恐难回天。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祁玥固执地为辛随云更换额上的湿毛巾,小心翼翼地喂他服用汤药。
祁怀鹤和辛兮瑶见女儿如此执着,既心疼又无奈。更让他们忧心的是,朝中已有人开始非议祁玥与一个暗卫过分亲近的行为。
“玥儿,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如此守着一个男子,恐惹人闲话。”辛兮瑶委婉劝道。
祁玥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母亲,若无随云,女儿早已命丧黄泉。如今他为我重伤垂危,我若因顾忌人言而弃他不顾,岂非忘恩负义?”
辛兮瑶看着女儿倔强的面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她轻叹一声,不再劝阻。
第三日深夜,辛随云的情况急转直下,高烧不退,开始说明话。祁玥紧握他滚烫的手,听他断断续续地呼唤着“母亲”和“玥儿”,心如刀割。
“太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泪眼婆娑地问。
太医摇头:“伤势过重,又引发高热,如今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祁玥不肯放弃,命人取来烈酒,亲自为辛随云擦拭身体降温。云儿见状,急忙劝阻:“姑娘,这不合礼数啊!”
“人命关天,何谈礼数?”祁玥毫不犹豫地解开辛随云的衣襟,用浸满烈酒的布巾轻轻擦拭他滚烫的胸膛。
就在这时,辛随云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祁玥一惊,抬头对上他半睁的眼睛。
“玥儿……”他声音嘶哑,神志似乎清醒了些许。
“我在。”祁玥急忙回应,反手握紧他的手,“你觉得怎么样?”
辛随云艰难地喘息着,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我梦见……你要离开……”
“我不会离开的,”祁玥坚定地说,“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康复。”
辛随云虚弱地摇头:“不……你应该远离我……我只会给你带来危险……”
祁玥俯身靠近他,轻声道:“那日我说愿意接受你的世界,不是一时冲动。随云,我真心悦你,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愿与你同行。”
辛随云眼中闪过震惊、喜悦,继而转为深深的忧虑:“你不明白……我的过去……我的双手……”
“我明白,”祁玥打断他,轻轻抚摸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我明白你为保护他人付出了多少,明白你承受的苦痛。正是这样的你,让我敬佩,让我倾心。”
辛随云凝视着她,眼中冰封的情感终于彻底融化。他艰难地抬起手,轻抚她的脸颊:“傻丫头……”
这一声亲昵的呼唤,让祁玥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俯身,轻轻吻上他干裂的嘴唇。这个吻短暂而轻柔,却胜过千言万语。
“活下去,随云,”她贴着他的唇低语,“为我活下去。”
也许是这个吻带来了奇迹,当夜辛随云的高热竟奇迹般退去。次日清晨,太医诊脉后连连称奇:“脉象平稳了许多,真是不可思议!”
消息传出,祁府上下松了一口气。辛锐前来探望时,看着表妹憔悴的面容,既心疼又欣慰:“看来随云这小子命不该绝。”
祁玥微笑:“是上天垂怜。”
辛随云的情况日渐好转,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太子萧承稷亲自前来探望,对祁玥表示感谢后,委婉提出:“随云伤势稳定后,我将安排他离开京城养伤。”
祁玥心中一紧:“为何要离开京城?”
太子神色凝重:“阿史那律虽死,但北狄的威胁未除。随云身份特殊,留在京城恐遭不测。况且……”他顿了顿,“你与他的事,已在朝中引起非议。暂时分离,对你们都好。”
祁玥还想争辩,但看到太子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
辛随云得知这一安排后,异常平静:“太子殿下考虑周全,我理应遵从。”
“你要去何处?去多久?”祁玥急切地问。
“南下,具体地点不便相告。时间……视情况而定。”辛随云避重就轻。
祁玥心中涌起强烈的不舍,但她明白这是必要的安排。分离在即,二人格外珍惜相处的每一刻。
辛随云能下床活动后,常陪祁玥在院中散步。他们很少交谈,只是静静地并肩而行,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有时,辛随云会教祁玥辨认草药,讲述他在外执行任务时的见闻。祁玥发现,褪去冷漠外衣的他,其实见识广博,心思细腻。
“若有机会,我真想看看你描述的江南水乡。”一日散步时,祁玥感叹道。
辛随云注视着她:“待天下太平,我定带你去看看。”
这是他对未来的第一个承诺,祁玥将它珍藏在心。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十日后,太子的安排已定,辛随云即将启程离京。临行前夜,他请求与祁玥单独话别。
月光下,二人站在初次坦诚心迹的小院里。辛随云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祁玥:“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如今交予你保管。”
祁玥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上面刻着北狄特有的云纹:“这太珍贵了,我……”
“收下它,”辛随云握住她的手,“见玉如见我。无论我身在何方,心永远与你同在。”
祁玥珍重地收好玉佩,然后从袖中取出那枚求了许久的平安符:“这个送你,保佑你平安归来。”
辛随云接过平安符,眼中满是柔情。他轻轻将祁玥拥入怀中,这一次的拥抱不再克制,充满了不舍与承诺。
“等我回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待我扫清所有障碍,必光明正大迎你为妻。”
祁玥依偎在他怀中,泪水浸湿他的衣襟:“我等你,无论多久。”
次日清晨,辛随云悄然离京。祁玥站在城楼上,目送他的马车消失在晨雾中,手中紧握着那枚玉佩。
辛锐站在她身旁,轻声道:“他会回来的。”
祁玥点头,目光坚定:“我相信。”
回到祁府,生活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祁玥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同。她开始主动学习管家理事,阅读朝政典籍,甚至向父亲请教边境局势。
辛兮瑶察觉女儿的变化,既欣慰又担忧:“玥儿,你近日为何对这些事感兴趣?”
祁玥微笑:“母亲,女儿长大了,不能永远活在你们的庇护下。我想了解更多,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她未说出口的是,她想要成为一个配得上辛随云的人,一个能与他并肩面对风雨的人。
时光荏苒,转眼三个月过去。祁玥每日都会到城楼远望片刻,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归来。她不知道的是,每隔几日,都会有一只信鸽从南方飞来,带来关于她的只言片语,又带着牵挂南飞。
这日,祁玥照常在城楼远眺,忽见一骑快马飞驰入城。马上的人身着禁军服饰,行色匆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急忙回府。
府中,祁怀鹤正与一位风尘仆仆的将领密谈。见祁玥进来,二人立即停止交谈。
“父亲,可是南方有消息?”祁玥直截了当地问。
祁怀鹤与将领交换了一个眼神,轻叹道:“随云在南方的行踪暴露,遭遇伏击,下落不明。”
祁玥眼前一黑,勉强扶住桌沿才站稳:“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
“他中伏后突围,但重伤坠河,至今生死未卜。”将领沉痛地说。
祁玥紧握胸前的玉佩,强迫自己冷静:“搜寻工作如何进行?我可否前往?”
“太子已派人全力搜寻,但你绝不能去。”祁怀鹤坚决反对,“那里太危险,北狄余孽仍在活动。”
当晚,祁玥辗转难眠。她取出辛随云赠予的玉佩,贴在心口,默默祈祷。忽然,她发现玉佩内侧有一行极小的刻字,此前未曾注意。
就着烛光细看,那是一句北狄谚语:“云随月影,生死相随。”
祁玥的泪水滴落在玉佩上。她下定决心,无论多么危险,她都要去寻找辛随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次日,她秘密拜访了秦桑。这位医术高超的医女听闻消息后,立即表示愿意同行。
“我熟悉南方地形,也曾救治过随云,同去最为合适。”秦桑冷静分析,“但需周密计划,不可贸然行动。”
就在二人商议之际,辛锐匆匆赶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他看着祁玥,眼神复杂,“我已向太子请命,带队南下搜寻。你若执意同去,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祁玥惊喜交加:“表哥你……”
“随云不仅是你的心上人,也是我的兄弟。”辛锐坚定地说,“我不会放弃任何找到他的希望。”
三日后,一支精干的小队悄然离京。马车里,祁玥望着渐行渐远的京城,手中紧握玉佩。
“随云,等我。”她在心中默念,“这次换我来找你。”
南方等待着她的,将是未知的危险与挑战。但为了那个值得她倾心相待的人,她义无反顾。
南下的路途并不平坦。为避免引起注意,祁玥一行人扮作寻常商旅,日夜兼程。每到一个城镇,辛锐便派人暗中打听辛随云的消息,秦桑则走访当地医馆,询问是否有重伤者求治。
祁玥第一次远离京城,见识到了真实的大祁江山。沿途她看到的不止是诗词中描绘的江南水乡,更有因连年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因赋税沉重而面黄肌瘦的农民。
“我从前只在府中读圣贤书,却不知民间疾苦至此。”一日傍晚,祁玥望着路边乞讨的孤儿,不禁感慨。
秦桑轻叹:“这就是随云一直守护的江山。他常说,暗卫之手虽染鲜血,却是为了更多人可以安居乐业。”
祁玥默然。她越发理解辛随云的选择,也越发坚定要找到他的决心。
十日后,他们抵达辛随云最后失踪的临江府。这里是南北交通要冲,商旅云集,也潜伏着各方势力。辛锐安排大家住进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随即展开调查。
“三个月前,随云在此遭遇伏击,激战中坠入沧江。”辛锐摊开地图,指向一条湍急的河流,“下游十里内的村庄都已搜寻过,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秦桑沉思道:“以随云的水性,若只是坠江,应有生还可能。除非他伤势过重……”
祁玥紧握玉佩,强自镇定:“我们分头打听。我去江边村落询问,秦桑姑娘查访医馆,表哥你联络当地暗桩。”
辛锐本想反对祁玥单独行动,但见她目光坚定,知她心意已决,只得安排两名护卫随行。
次日清晨,祁玥来到沧江边。江水湍急,波涛汹涌,想象辛随云重伤坠入这样的急流,她的心就阵阵抽痛。
她沿着江岸向下游行走,每到一个村庄便出示辛随云的画像询问。大多数村民都摇头表示未曾见过,直到日落时分,在一个偏僻的小渔村,一位老渔夫看着画像若有所思。
“这人有些面熟,”老渔夫眯着眼,“约莫两月前,我在下游十里处的回水湾救起一个重伤的年轻人,模样与这有几分相似。”
祁玥心跳加速:“老伯可记得他后来去了何处?”
老渔夫摇头:“那年轻人伤得很重,我将他安置在岸边小屋。次日我去送饭时,他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块碎银作为答谢。”
祁玥谢过老渔夫,立即赶回客栈告知辛锐和秦桑。
“回水湾一带山高林密,确是藏身的好地方。”辛锐精神一振,“明日我们便去搜寻。”
秦桑却皱眉道:“若他伤势未愈便离开,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一夜无眠。次日天未亮,三人便带着护卫前往回水湾。这里地势险要,江水在此回旋形成一片相对平静的水域,周围是茂密的竹林。
他们在竹林中发现了一间简陋的茅屋,屋内积满灰尘,但角落处的草铺有睡过的痕迹,灶台旁还散落着一些草药渣。
秦桑检查草药渣后确认:“这是治疗内伤的方剂,配制相当专业,应是随云自己所为。”
祁玥在草铺旁发现了一小块染血的布条,颜色与辛随云离京时所穿衣物一致。她小心翼翼地将布条收好,心中既欣慰又担忧——至少证明他曾在此养伤。
辛锐在屋外发现了一些模糊的脚印:“看来他离开时已能自行行走,应是无性命之忧。”
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辛随云伤未痊愈便匆匆离开,是发现了什么危险,还是去执行什么任务?
回到客栈,三人重新分析情况。辛锐认为,辛随云可能去联络太子的暗桩了;秦桑猜测,他或许去寻找更好的药材;而祁玥则有一种直觉,辛随云是在躲避什么。
“若他只是去执行任务或寻药,为何不留下任何记号?”祁玥提出疑问,“他知道我们会来寻他,以他的细心,定会设法传递消息。”
辛锐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除非……他认为留下消息会给我们带来危险。”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辛锐立即吹熄烛火,示意大家噤声。片刻后,一枚飞镖穿透窗纸,钉在柱子上,镖上系着一张小纸条。
辛锐警惕地打开纸条,上面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北狄细作,速离。”
三人面面相觑。祁玥压低声音:“看来随云确实在附近,而且正在暗中保护我们。”
秦桑点头:“这字迹确是随云的。他必是发现了北狄细作的踪迹,不愿连累我们。”
辛锐当即决定:“我们明日便离开临江府,但不是回京,而是前往附近的云泽镇。那里有太子的一处秘密据点,相对安全。同时放出消息说我们已经返京,引蛇出洞。”
计议已定,次日一早,他们大张旗鼓地离开临江府,做出返京的架势。行至半路,却悄悄改道,趁夜抵达云泽镇。
云泽镇比临江府小得多,但风景秀美,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太子的秘密据点是一处临湖的雅致小院,看似普通民宅,实则戒备森严。
安顿下来后,祁玥每日都会到湖边散步,期盼能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这日黄昏,她正望着湖面出神,忽听身后竹林传来细微的声响。
“随云?”她轻声呼唤,心跳加速。
竹叶沙沙作响,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月光下,辛随云的面容苍白消瘦,但眼神依旧锐利。他穿着普通的布衣,右臂用布带吊在胸前,显然伤势未愈。
“你不该来。”他声音低沉,带着责备,更多的是担忧。
祁玥快步上前,想触碰他又怕弄痛他的伤口,手悬在半空:“你的伤……”
“无碍。”辛随云简短回答,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北狄细作已知你南下寻我,此地不宜久留。”
“那你跟我一起回京。”祁玥急切地说。
辛随云摇头:“我还有任务未完成。阿史那律虽死,但他的心腹仍在活动,我必须铲除他们,否则后患无穷。”
祁玥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你伤成这样,如何对敌?至少让表哥和秦桑姑娘帮你。”
“不行,”辛随云坚决反对,“这是我一人的责任,不能牵连更多人。”
祁玥还想争辩,辛随云忽然将她拉入怀中。这个拥抱小心翼翼,避开了他的伤处,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感。
“见到你平安,我便放心了。”他在她耳边低语,“明日一早就回京去,答应我。”
祁玥靠在他胸前,泪水浸湿他的衣襟:“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
辛随云轻抚她的头发:“我答应你,完成任务后一定平安归来。但前提是,你必须安全。”
二人相拥片刻,辛随云轻轻推开她:“我该走了,久留会暴露行踪。”
“等等,”祁玥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这是我求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
辛随云接过香囊,眼中闪过温柔。他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吻:“保重。”
说罢,他转身步入竹林,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祁玥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他临走前塞给她的一张小纸条。
回到房中展开纸条,上面详细列出了北狄细作的藏身之处和行动计划。显然,辛随云早已摸清敌情,只待时机成熟便会行动。
祁玥思忖良久,最终决定将纸条交给辛锐。她明白,辛随云虽不愿牵连他人,但以他现在的状态独闯虎穴,无异于自寻死路。
辛锐看过纸条后神色凝重:“这情报极为重要,我必须立即部署。随云太冒险了,他计划三日后独自行动。”
秦桑检查过纸条上的墨迹后说:“从笔迹力度看,他内伤未愈,体力不济。独自行动确实危险。”
祁玥坚定地看着他们:“我们必须帮他,但不能打草惊蛇。”
三人商议至深夜,最终定下一个周密的计划。他们将配合辛随云的行动,但不出面干预,只在关键时刻提供支援。
三日后的夜晚,临江府北郊的一座荒废庄园外,一场暗中的较量悄然展开。祁玥站在远处的山岗上,紧张地注视着庄园的动静。辛锐和秦桑已带人埋伏在四周,只待信号。
子时将至,庄园内突然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祁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握着辛随云赠予的玉佩,默默祈祷。
突然,一道黑影从庄园高墙跃出,身后数人紧追不舍。尽管距离遥远,祁玥一眼认出那是辛随云。他行动明显不如往日敏捷,显然伤势影响了他的身手。
追兵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形成合围之势。辛锐见状,立即发出信号,埋伏的人手从四面杀出,打乱了追兵的阵脚。
混乱中,辛随云回头望了一眼山岗的方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犹豫一瞬,然后迅速向预定的撤离路线退去。
祁玥见他脱险,松了一口气,但心中明白,这次行动虽然成功,却也让辛随云知道了他们的干预。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回到云泽镇的小院,祁玥一夜无眠。天将破晓时,窗扉轻响,一枚飞镖再次钉在柱上。这次的字条更加简短:“多谢,速归。”
祁玥握着字条,既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辛随云接受了他们的帮助,失落的是他仍坚持让她回京。
次日,她向辛锐和秦桑提出返京。二人颇为意外,但见她去意已决,也不便强留。
踏上归途的那一刻,祁玥回头望了一眼这片江南山水。她知道,辛随云就在某个角落注视着她,守护着她。而她也必须回到自己的位置,等待他平安归来。
马车缓缓北行,祁玥手中摩挲着那枚玉佩,心中已有了新的决定。她不会被动等待,而是要成为能够与辛随云并肩而立的人。这场南行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也看清了未来的方向。
而远在江南的辛随云,站在竹林中目送马车远去,手中紧握着她赠予的平安符。重伤未愈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温柔。
“等我,玥儿。”他轻声自语,“待我扫清所有障碍,必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