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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剧院?

王兵眉头一皱——那可是省城老牌戏园子,一个月前突然关门歇业,传闻说是老板卷款跑路了。

“我叫王兵。”他淡淡道。

“王兵兄弟怎么也被关进来了?”肖落梅的声音带着几分同病相怜的唏嘘。

“遇到二五仔了。”王兵冷笑,“不过我兄弟很快就会来救我出去。”

“是吗?”肖落梅叹了口气,“这地方可不好找......”

“放心吧,”王兵突然咧嘴一笑,扯得嘴角伤口又渗出血丝,“我兄弟肯定会找得到。”

“这么自信?”肖落梅似乎被他的态度逗乐了。

见对方没放在心上,王兵嗤笑一声:“要不我们赌一把?”

“赌什么?”

“赌什么......”王兵的声音突然压低,在黑暗的地牢里显得格外阴冷,“我总得先知道你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吧。”

隔壁铁笼的呼吸声明显一滞。

过了足足十秒,肖落梅才幽幽开口:“年轻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戏腔的韵味,“就赌我这一身本事怎么样?”

“你的一身本事?”王兵差点笑出声。

他借着地牢顶部漏下的微光,打量着隔壁笼子里那个瘦削的身影——梅花剧院院长?说得好听,不就是个过气的戏子吗?学那咿咿呀呀的唱腔有什么用?

“算了吧,”王兵懒洋洋地靠在铁栏上,“我要你那一身本事没什么用。”

“无知小儿!”肖落梅突然提高了声调,竟带着几分舞台上的铿锵,“你有什么赌注?”

“二十万怎么样?”

“二十万?”肖落梅冷笑一声,手腕上的镣铐哗啦作响,“我这身功夫是老祖宗上百年的传承,你当是街边卖艺的把式?”

王兵撇撇嘴。要是放在三十年前,唱戏的确实风光,可现在?连公园里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比他们受欢迎。

“有那一身本事,”王兵故意拖长声调,“怎么还被关在这?”

“奸人所害!”肖落梅猛地抓住铁栏,王兵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异常粗大,根本不像寻常戏子的手。

夜更深了。

王兵躺在地上,正琢磨着怎么用刀片撬锁,突然听见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兵哥?”

王兵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大头!”

隔壁铁笼传来肖落梅惊讶的声音:“王兵兄弟,你这兄弟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抓两个小弟问问不就知道了!”大头说着,双手抓住铁锁,肌肉虬结的手臂猛地发力——

“咔嚓!”

足有拇指粗的铁锁应声而断。

肖落梅倒吸一口冷气:“这......”

王兵活动着手腕走出来,冲隔壁扬了扬下巴:“把他也放出来吧。”

大头如法炮制,又是一声脆响。肖落梅颤巍巍地走出铁笼,月光下终于显露出真容——

这是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两鬓斑白,却留着及肩的长发,消瘦的脸庞上带着不健康的蜡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即便在虚弱状态下,依然亮得吓人。

“王兵兄弟,”肖落梅郑重地作了个揖,动作行云流水,“这场赌局,肖某甘拜下风。”他的目光落在大头隆起的肌肉上,“这位兄弟力能开锁,想必也是练家子?”

“那是,”王兵得意地拍拍大头肩膀,“我还有个兄弟在藏区当兵呢。”

三人悄无声息地溜出厂房。夜风拂面,肖落梅突然开口:“你们可有去处?”

王兵和大头对视一眼——青锋会是回不去了,其他帮派也不敢收留他们这样的“叛徒”。

见二人沉默,肖落梅轻抚长须:“若是不嫌弃,可暂住我那。”

梅花剧院坐落在省城老区,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早已黯淡无光。

“这边走。”肖落梅带着二人绕到后门,楼梯吱呀作响,空气中飘浮着陈旧的檀香味。

王兵打量着二楼隔间——这里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是个小型戏服仓库。墙上挂满各色戏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彩光。

“条件简陋,将就一下。”肖落梅推开偏房木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王兵随意地往长凳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感激道:“这就够了,多谢。”

大头则直接往地上一躺,鼾声如雷。对他来说,有片瓦遮头就是五星级酒店,倒头就睡才是人生真谛。

天光大亮时,王兵伸着懒腰走出隔间,终于看清了整个梅花剧院的全貌——

一楼是能容纳数百人的观众席,朱漆斑驳的舞台上方悬着块褪色的匾额,上书“梅花三弄”四个大字。

而后院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青石板铺就的练功场,兵器架上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角落里还摆着几个扎满飞镖的人形靶子。

“王兵兄弟,坐下吃饭。”

肖落梅的声音传来。

后院支起的长桌旁,二十几个穿着练功服的男女正围坐用膳。

见王兵走来,所有人齐刷刷抬头,眼神活像在看一只闯进鸡窝的黄鼠狼。

尤其是肖落梅身旁那个扎马尾的姑娘,一双杏眼瞪得快要喷出火来。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王兵虽有疑惑,但还是大咧咧地坐下,舀了碗粥。

王兵喝了口粥,又抬头看向众人,随即看向那名对他敌意最深的姑娘:“你瞪我干嘛?”

“肖雨!”肖落梅皱眉,“王兵可是你爹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救命恩人?”名叫肖雨的姑娘“啪”地摔下筷子,“爸,这王兵就是青锋会的人,我去青锋会踩点的时候就见过他,他在青锋会的地位不低!”

“当啷——”

不知谁的碗摔在了地上。

肖落梅猛地站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铁骨折扇,“唰”地展开时,扇面寒光一闪——那根本不是纸扇,而是精钢打造的刃扇!

“王兵兄弟,此话当真?”

王兵没有过多理会,只是淡然回应:“真!”

二十几个戏子瞬间变脸。长枪短刀出鞘声此起彼伏,矛头皆指王兵,刚才还其乐融融的早饭现场,转眼成了杀气腾腾的鸿门宴。

王兵慢条斯理地啃上一口馒头,抬眼扫视四周:“至于么?”

“王兵,”肖落梅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接近我,是不是有所意图,难怪昨晚同我打赌,我看,你也是冲着梅花剧院的地契来的!”

王兵一脑子黑线,这肖落梅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他这剧院这么破,谁会想要啊。

不过此时的王兵已是百口莫辩。

“轰!”

二楼栏杆突然爆裂,大头如同人形炮弹般砸进院子,青石板当场裂成蛛网状。

他摆出格斗架势,拳头捏得咯咯响:“狗日的!恩将仇报,早知道昨晚让你烂在地牢里!”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半大孩子慌慌张张冲进来:“院长!不好了。”

肖落梅询问:“小六子,出什么事了?”

小六子说道:“李元彪带人把前门给堵了。”

肖落梅脸色骤变:“所有人去前门!别让他踏进来半步,这里交给我!”

刀枪如林撤向后门,转眼间后院只剩三人对峙。肖落梅的折扇指向王兵咽喉:“好你个王兵,倒是用一招苦肉计,把我耍得团团转。”

“肖院长,如果我告诉你——”王兵喝完最后一口粥,站起身,突然笑了,“我也是被李元彪搞成这样的,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