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帐内的拓跋恪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雷霆般的怒喝已在张栎耳畔炸响。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长八尺、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横冲直撞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粗粝的手掌已攥成拳,作势便要朝张栎的面门挥来。
张栎后撤两步,灵巧地避开壮汉的第一记重拳,同时迅速将手中的圣旨收进袖中。
壮汉见一击落空,立刻又是一记勾拳呼啸而来,拳风裹着沉闷的声响直扑面门。这一次,张栎并未再次后退,而是向左轻挪半寸,身形如流水般倏然侧转。
壮汉蒲扇大的拳头擦着他肩侧掠过,力道没收住的瞬间,张栎右手已经顺着对方臂弯贴了上去,指尖轻轻一送,恰好撞在壮汉发力的关节处。
“唔!”壮汉吃痛闷哼,想抽拳回防,下盘却突然一软——张栎的膝盖早先一步顶在了他大腿内侧的软肉上。
重心失控的瞬间,张栎左手扣住对方手腕,指节向内一压,借着壮汉前冲的力道往自己方向一带。
“砰!”
随着一声闷响,壮汉后背重重撞在张栎的肩上,整个人如被抽去筋骨般向前扑倒,膝盖“咚”地砸落在地。张栎手腕疾拧,将壮汉的胳膊反扣于背,死死压在地上。
壮汉指节攥得泛白,却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只剩粗重的喘息在耳边嗡嗡回响。
“尔等索虏,登不得大雅之堂,徒有一身蛮力,却没有脑子,这辈子都只能是些下不了台面的贱胡而已。”
张栎这一番人身攻击,如同利箭般无差别地刺痛了在场所有鲜卑人那所剩无几的尊严。
此刻无人再顾及他魏国使臣的身份,更不管杀了人会惹来多大祸事,一个个红着眼,随手抄起身边能摸到的家伙,誓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面对这群情汹汹、步步紧逼的鲜卑人,张栎面上毫无惧色,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随即他左手微微抬起,动作快得让鲜卑人都还来不及看清掌中所握为何物,便听“砰、砰、砰”三声锐响破空,冲在最前面的三个鲜卑人应声而倒,头顶三个狰狞的血窟窿不断渗血,身体抽搐两下后,便彻底没了气息。
“妖法……他使的是魏人在武泉时使过的妖法!”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惊呼一声,那声音陡然响起,如同一道惊雷划破沉寂的夜空,让在场者无不心头一震。
不等第四颗子弹从枪管中射出,围着张栎的鲜卑人瞬间作鸟兽散,每个人都拼了命地躲闪,生怕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张栎旋即调转枪口,对准被按在地上的壮汉,一声清脆的枪响后那壮汉浑身一僵,便再也没了挣扎的动静。
外面的纷扰平息后,张栎从容不迫地从怀中又掏出了几发子弹,待将重新填装妥当,他才大摇大摆地走进单于的帐中。
“魏使张栎,特入帐中面见单于。我此行前来,是奉大魏天子的旨意,来与你谈一笔买卖。”
“你们南人的皇帝,向来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之辈!想同他做生意?这跟与虎谋皮又有什么两样!”
拓拔恪虽依旧端坐帐中,试图维持身为鲜卑单于的威严,可指尖那难以抑制的颤抖,早已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显露无遗。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便带着尖锐的呼啸,擦着拓拔恪的耳畔飞掠而过。他浑身一僵,险些控制不住地瘫坐在地。
“拓跋恪,给我把嘴巴放干净些!倘若再让我听见你对陛下有半句不逊,那下一颗子弹就会直接嵌进你的头盖骨里!!”
“好……”拓跋恪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心底的后怕还未散去。他生怕对方再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忙顺着话头往下接,语气不自觉放软,“那贵使此行奉大魏天子的旨意前来,究竟是有何买卖要与孤商议呢?”
“我主圣明,胸怀四海,遂念及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魏民,故而不忍你们这些胡人因饥荒导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愿意大发慈悲,为你们提供救济。”
“呵,想必这救济……不是无偿的吧?”
张栎嗤笑一声,指尖已从袖中捻出圣旨,缓缓递到拓跋恪面前。
“单于这话可就见外了,既然是陛下的子民,那陛下的恩赏自当是分文不取,何来有偿一说?只是……既已归为魏臣,自当为陛下尽忠效力,听候差遣,这本就是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说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