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盆儿来了,咳咳!”
杨瑞华是“呵呵”的喘着粗气过来的。
“你没吃药儿吗?”
闫不贵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
“吃过了。”
杨瑞华揉着胸口道:“刚开始还行,这到后来就不管事儿了。
要不咱就别买它了,这不是白花钱儿吗?”
“嗯!你把剩下的都吃完,等到时儿再说吧!”
“哟!老闫,今儿这是有大收获呀?”
易中海晃晃悠悠进到院子里,刚好就瞧见闫不贵在倒鱼。
“嗨!啥大收获呀!”
闫埠贵遮挡不及,只能是无奈谦逊道:“就弄回来两条只够炖汤的小鱼儿。”
易中海瞅了几眼盆子里的两条,每条都有一斤多重的鲤鱼,嘴角抽了抽。
“嗯!甭管大小,有收获就好!”
他嘴上说着话,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去。
路过刘清儒跟前时,他还点了点头,这小子就是他的心头刺。
也是这个院子里最大的刺头,每次院子里召开全院大会,都得想着法的避开他。
你说这难受不难受,关键的问题是,他还拿这小子没招。
以前没招是这小子敢打人,现在更没招的是,这小子家里的半大小子们也敢打人了。
于丽的小院子里,今天没出门的闫解成,正跟刚回来的于丽商讨着什么。
只听闫解成讨价还价道:“不成不成,两顿二合面儿馒头就想打发我呀?
你把我当‘打闲得’了是吗?”
(打闲得;老北京土话里指的是乞丐。)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盯着于丽怀里抱着的孩子,眼神里全都是嫌弃的撇了撇嘴。
“你搁我这儿就是个打闲得。”
于丽毫不客气的回怼道:“你啥都不用干,每天儿还能白吃我一顿儿饱饭,
你不是个打闲得,你干啥要吃我的饭呀?”
“我那是白吃的吗?”
闫解成据理力争的道:“你跟别人生的孩子我背的锅,有我这么当冤大头的吗?”
“谁叫你不离婚的?”
“我就是不离,哎!你能把我咋着吧?”
闫解成很是无赖的扬了扬下巴道:“反正我就是离了婚,也没房子再找第二个。”
“你还真是一点脸儿都不要了呀?”
于丽也不气闹,这种场面已经好几年了,有多少气也早就该气完了。
“要脸儿能干啥?”
闫解成也毫不在意的回道:“能让我吃饱肚儿不?能把我媳妇儿还回来不?”
“呸!就你还想要媳妇儿呢?”
于丽翻着个白眼鄙夷的道:“我这儿算是倒八辈子血霉了都,
摊上个你这么无赖玩意儿!”
“你还倒霉呢?”
闫解成拍了拍桌面反问道:“你倒霉这会儿有房子有工作,还有了孩子,
你这也能算是倒霉?要说倒霉谁有我倒霉?我他娘的是倒霉催的了我,
娶了个媳妇儿一天儿都没摸着就不是我的了,还得眼睁睁儿瞅着你给别人生孩子。”
“这能赖谁?谁叫你不离婚的?”
“得了得了。”
闫解成有些不耐烦的道:“你这句车轱辘话往后能别提了吗?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你管我呢?”
于丽撇过头去,低头一脸慈爱的摇晃着自家还不到一岁的儿子。
……
_
“柱子!”
何雨柱刚进家门,易中海就紧随而来的叫道:“晚上弄俩菜,咱爷儿俩喝几杯的。”
他说着话的扬了扬,他手里拎着的一瓶子二锅头酒。
“成。”
何雨柱瞧了一眼酒瓶子,嘴上也乐呵呵的道:“今儿正好我还带了点儿花生米儿呢。”
一阵忙碌后,桌子上摆上了一盘子干煸豆角,一小碟花生米,一小碟白萝卜片。
两人坐好,酒也已经满上了。
两人端起酒杯碰了下,酒液晃出些许泡沫。
“滋滋!嘶哈!”
一杯酒一口闷下肚后,两人都连忙夹起白萝卜片嚼了起来。
“你小子。”
易中海笑着指了指何雨柱道:“你昨儿给聋老太太送的那碗红烧肉儿,
油花子浮了半寸多厚,老太太嚼不动,这会儿都还给你留着呢。”
何雨柱咧开嘴笑了笑,用手指捏起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
他边咀嚼边说道:“这事儿赖我,忘了老太太牙口不好了,我下次多炖俩钟头的。”
“柱子呀!”
易中海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眼尾皱纹舒展了开来,
他吧唧了两下嘴道:“都是说人心换人心呐。”
他也慢悠悠的吃了一粒花生米。
“院儿里的这些个事儿看着挺乱,其实就一层窗户纸儿。”
他盯着何雨柱继续讲道:“你对谁真心,谁心里都有数儿。”
“我知道您啥意思。”
何雨柱也闷了一口酒,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嘴里也哈着酒气。
“就是有时候儿,真气儿不过那帮占便宜没够的。”
“你手艺活儿好!”
易中海放下筷子,指尖在桌上敲了敲。
“往后是要当大厨的人,眼界儿得放宽着点儿。”
他的话音像是带着魔力的道:“真要遇上啥坎儿,
院儿里能搭把手儿的,还得是平时处得热乎儿的。”
后院西厢房斜对面的晾衣绳下,娄晓娥正在一件一件往下扯着晾干了的衣服。
生活的习惯,从她踏进这个院子开始,就崩塌的体无完肤了。
从前穿衣服她只需要挑选合心意的好看的,脏了破了皱了都不需要她操心。
现在脏了她得自己动手去洗,破了她得想办法去补。
皱了呢?嗯!皱了就皱了吧!谁穿的衣服还没几个褶子了?
她回到了屋子里,把抱在怀里的衣服放到了炕上,转身端起搪瓷茶缸子喝了几口水。
从前她喝下午茶要用烫过的骨瓷杯,用银匙轻轻搅动砂糖。
如今在许大茂家,她用的是碰到粗木桌沿就叮当作响的搪瓷茶缸子。
喝的是蜂窝煤炉子大铝壶烧出来的水,带着一股子铁锈味不说,还没有甜味。
已经习惯了的她,放下茶缸子又忙活了起来。
叠衣服铺一铺上面的褶子,衣服都是她自己的,许大茂的她从来不管,也懒得管。
因为许大茂也从来不管她。
他们两个虽然是生活在一个屋子里,但过的日子好像是各过各的一样。
许大茂很忙,忙着拉关系走人情。
因为老丈人是轧钢厂的股东,这两年他混的也是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