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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北魏谋国:这个玄德太强了 > 第713章 冯宝对月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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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州城门口盘查很快就结束了,冼英一行人扮作行商的俚人队伍,顺利地混了进去。城内的景象比他们想象的要井然有序,街道虽然不算繁华,但行人面色尚可,并无太多被强权压榨的凄苦模样。他们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然后便按照计划分头行动。

冼英带来的俚人勇士们,凭借着一身融入市井的本事,开始暗中查探占据龙州这伙“贼人”的底细——他们有多少人马,驻扎在何处,装备如何,布防有何漏洞。而冼英自己,则鬼使神差地将注意力放在了打听那位名叫独孤如愿的将军身上。她装作好奇的商妇,向茶肆的伙计、街边的小贩,甚至客栈的老板娘旁敲侧击:

“听说咱们龙州新来的这位将军,长得可俊了?”

“将军大人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呀?是爱饮酒还是爱品茶?”

“不知将军府上……可有家眷?”

每问出一个问题,冼英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快几分,脸上也微微发烫。她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冼英啊冼英,你是有丈夫的人,冯宝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不知羞耻,去打探一个陌生男子的私事?可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就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越是压制,反而生长得越是疯狂。那个在城门惊鸿一瞥的侧影,那顶被风吹起、更添风流的帽子,总是不经意间就闯入她的脑海。

他们在龙州又小心翼翼地滞留了几日,总算将大致情况摸清。当手下汇报说这伙人约有四万兵马,分驻在各州要地,军容严整,绝非寻常流寇时,冼英心中对那位独孤将军的好奇中,又不禁掺入了一丝对其治军能力的钦佩。而关于独孤信的消息也打探到不少:他叫独孤如愿,是汉国的大都督,风度翩翩,似乎颇好整洁,饮食上并无特殊偏好,家中情况却无人知晓。越是了解,那个形象在她心中就越是清晰,也越是危险。

不能再待下去了!冼英猛地惊醒,一股强烈的负罪感和对丈夫的愧疚涌上心头。

她几乎是带着一丝仓皇,立刻下令所有人集合,匆匆离开了龙州城。她怕自己再待下去,那颗不安分的心,会彻底背叛高凉郡守府里那个等待她归家的男人。

七八日后,一行人风尘仆仆却平安地返回了高凉郡。太守冯宝早已得到消息,老远就在城门口翘首以盼。见到冼英安然归来,他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悦,快步迎上前去,关切地打量着妻子:“夫人,一路辛苦了!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冼英的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无事,先回府再说吧。”

等回到太守府,屏退左右,冯宝脸上的轻松立刻被焦急取代。他拉着冼英的手,急切地问道:“夫人,可曾探明占据龙州那伙贼人的底细?广州的萧刺史已经几次三番派人来催促,要我尽快出兵讨贼,以安地方啊!”

冼英定了定神,将脑海中那个潇洒的身影强行压下,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答:“夫君,查明了。占据龙州的那位首领,名叫独孤如愿,并非什么流寇乱匪,而是……自称汉国的将军。他们人马大约有四万之众,分散驻扎在龙州等几个州郡。至于更具体的兵力部署……汉军戒备森严,我们的人无法靠得太近,暂时无从得知。”

“汉国?汉军?”冯宝闻言,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这是哪里的军队?为夫……为夫从未听说过啊!”他土生土长在岭南,一生足迹未曾踏出过交广之地,加上岭南与北方消息隔绝,他对中原王朝的更迭、各方势力的崛起,几乎一无所知。

冼英其实也同样不清楚,她也是第一次听闻“汉国”这个名字。看着丈夫困惑的样子,她建议道:“夫君不必过于忧心。我们不清楚,或许郡中那些从北方南迁而来的大族会知道一些消息。不如找他们来问问?”

冯宝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此时,他看着许久未见的妻子,灯下看她,越觉娇美,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柔情蜜意,伸手便想揽住冼英的肩头,温存一番。“夫人,这些日子……”

冼英却像是被烫到一般,下意识地侧身避开了冯宝的手。就在冯宝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独孤信策马过门、侧帽风流的潇洒英姿竟无比清晰地闪过她的眼前,让她的心猛地一抽,一阵慌乱。她脸上飞起两片红云,不敢看冯宝的眼睛,低声嗫嚅道:“夫君……我……我身子有些不方便,怕是……月事来了……”

冯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见冼英神色不似作伪,也只当妻子旅途劳顿,加之女子月事期间心情烦躁所致,便体贴地收回手,温言道:“既然如此,夫人早些歇息吧,莫要累着了。” 他并未多想,独自回房睡了,只是心中那份久别重逢的期待落空,终究有些淡淡的失落。

第二天一早,冯宝便依冼英之言,派人请来了高凉郡内颇有声望的大族——高凉柳氏的家主柳澄。这柳澄,正是当初在长安被刘璟“礼送”出境,辗转来到南梁的那位。

当冯宝提起“汉国”二字,询问其底细时,柳澄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激动起来,脸色涨得通红。他捶胸顿足,用最恶毒的语言疯狂诋毁道:“冯太守!你切莫被那‘汉国’的名头骗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正统国家,乃是一群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北方蛮夷、鲜卑杂胡组成的强盗窝子!他们凶残成性,最是喜食人肉!特别是那些身材匀称、皮肤细嫩的,被他们称作‘两脚羊’、‘菜人’,专门抓去圈养起来,供他们的贵族高官享用!那汉王刘璟,更是残暴不仁,杀人如麻!想当年,在下就是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行那等禽兽之事,才不惜抛弃家业,冒着生命危险,衣冠南渡,来到这文明之地,重新安身立命啊!” 他说得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冯宝是个相对单纯的岭南本土首领,哪里听过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他顿时听得怒火中烧,血气上涌!他用力一拍案几,霍然起身:“岂有此理!竟有如此凶残暴虐之徒!我岭南净土,百姓安居乐业已久,岂能让这等食人恶贼占据州郡?!那六州的百姓,如今岂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朝不保夕之中?!不行!我冯宝身为高凉太守,岭南大族,有责任护卫乡梓,守护这一方平安!绝不能让这等恶势力荼毒岭南!”

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府中,立刻找到冼英,将柳澄的话转述了一遍,然后义愤填膺地请教:“夫人,你熟知兵法,善于谋划。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讨伐这伙凶残的汉军,解救六州百姓?”

然而,冼英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她微微蹙起秀眉,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夫君息怒。那柳澄之言,或许有不实之处。汉军有四万之众,且观其军容,并非乌合之众。我们高凉满打满算,能调动的兵力不过一万五千人,主动讨伐,胜算极低。依妾身看,只要他们不再继续向南扩张,侵扰我高凉,我们不如暂且静观其变。等陈都督勤王之事了结,率大军返回岭南,再请他主持大局,共同处置,方为上策。”

冯宝虽然满腔义愤,但并非不明事理。他仔细一想,夫人说得确实在理,敌我兵力悬殊,贸然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像一只被戳破的皮球,顿时泄了气,闷闷不乐地坐了下来,长叹一声:“夫人所言……甚是。是为夫太过冲动了。那就……暂且按兵不动吧。”

冼英见冯宝被说服,似乎暗暗松了口气,随即起身,脸上带着一丝倦容:“夫君能明白就好。妾身有些乏了,就先回房歇息了。”

冯宝独自坐在书房里,心绪依旧难以平静。一方面是对“食人恶贼”的愤慨,另一方面是对无法立刻解救“受苦”百姓的无力感。坐了一会儿,他感到心烦意乱,便起身想去冼英房中看看,哪怕只是和妻子说说话,排解一下心中的烦闷也好。

他走到冼英的房门外,轻声呼唤:“夫人?睡下了吗?” 连唤了几声,房内都无人应答。他以为冼英已经熟睡,便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果然,冼英正侧卧在床榻上,呼吸均匀,似乎已经沉入梦乡。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恬静秀美的面庞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冯宝看着妻子熟睡的容颜,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之情,多日来的思念和此刻的烦闷似乎都找到了慰藉。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轻轻抚摸一下妻子的脸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细腻肌肤的一刹那——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梦呓,从冼英的唇间逸出:

“如愿……如愿……独孤郎……”

声音缠绵,带着梦中特有的柔情与依恋。

冯宝的手,就那样突兀地、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距离冼英的脸颊只有一寸之遥。

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冰寒刺骨的凉意,从脚底板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直冲头顶!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如愿……独孤郎……

这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就是那个占据龙州的汉国将军,独孤如愿!

他的妻子,他挚爱的夫人,竟然在睡梦之中,如此深情地呼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原来……原来她白日的劝阻,并非全然是为了大局考量……原来她拒绝自己的亲近,并非只是因为身体不适……

原来……原来她魂不守舍地从龙州归来,是因为心里……已经装了别人!

冯宝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仿佛那只手有千斤重。他默默地站在床前,借着清冷的月光,看着妻子即使在梦中似乎也微蹙着眉心的睡颜,一颗心如同坠入了万丈冰窟,冰凉彻骨。

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站在寂静的庭院中,仰望空中那轮皎洁却冰冷的明月,冯宝的脸上再无平日的温和,只剩下被背叛的屈辱和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在心中,对着那轮明月,发出了最恶毒的誓言:

独孤如愿!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冯宝在此对月立誓,此生若不杀你,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