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学院的试验田刚完成 “天下共生图” 的补种,青禾就被一阵细碎的冰晶碰撞声惊醒。伴生苗的叶片上凝结着异常的白霜,霜花竟拼成了雪域苔原的轮廓 —— 这是阿珠教她的 “生态预警术”,只有当远方地域出现危及族群生存的危机时,才会浮现这样的霜纹。
“是雪域族的‘苔光符’!” 青禾摸出枕下的布囊,囊底压着的符纸已泛出淡蓝色,符纸边缘的冰晶正不断剥落,像是在模拟苔原的冻融。她快步冲向书房,腰间的布囊随着奔跑晃动,里面的抗风麦、盐禾、冻禾种子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呼应霜纹的预警。
秦逸的星辰剑早已悬在案头,剑身上的四色光带投射出雪域苔原的虚影:广袤的白色苔原上,原本连片的青绿色苔癣层出现大面积龟裂,黑色的冻融水顺着裂缝流淌,将苔原切割成破碎的斑块;几名身着厚毛袍的族人正跪在裂缝旁,用双手捧着 “苔光石” 碎片,试图填补裂缝,却被突然袭来的 “雪盲瘴” 逼退 —— 灰白色的瘴气漫过之处,连耐寒的雪棘都失去了光泽。
“雪域族的传讯说,冻融灾害已持续半月,” 秦雪展开刚破译的雪域古文典籍,“苔癣层是雪域的‘大地皮肤’,一旦彻底破碎,整个苔原会变成永久冻土层,族中半数人已因雪盲瘴失明,连圣物苔光石的光芒都快熄灭了。”
青禾的指尖轻触伴生苗上的霜纹,布囊中的冻禾种子突然微微发烫:“我去!” 她握紧布囊,“冻禾能耐寒,之前在高原应对过冰脉危机,再结合雪域的苔光草,肯定能培育出护苔的作物。而且我已经知道,每个部族都有自己的守护方式,绝不会再犯强行改造的错。”
三日后,传送阵落在雪域苔原边缘。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冰晶扑面而来,青禾刚展开伴生苗,叶片就结上了一层薄冰,她急忙催动绿韵能量,将冰化成细密的水珠,滋润着叶片上的霜纹。雪域族的少年阿雪骑着雪鹿赶来,他的毛袍上缝着苔光石碎片制成的护目镜,怀中抱着株枯萎的苔光草,草叶上的荧光几乎完全熄灭。
“苔癣层每天都在裂,” 阿雪的声音带着颤抖,护目镜后的眼睛布满红血丝,“雪盲瘴越来越浓,族老说再找不到办法,我们就要搬到雪线以上,可那里连苔光草都长不了。三年前有修士想在苔原种小麦,结果翻耕破坏了苔癣层,冻融灾害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跟着阿雪走进雪域族营地,青禾才真正看清危机的严重:营地中央的苔光石泛着微弱的蓝光,石旁的苔癣层已龟裂出半尺宽的裂缝,黑色冻融水在裂缝中冒着白气;几名失明的族人正摸着石墙缓慢行走,手中的盲杖碰在冻融水结成的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族老拄着苔光石拐杖迎上来,杖头的石片一碰就掉渣,声音嘶哑得像被寒风刮过:“只有苔光草能净化雪盲瘴,可现在连它都活不了了……”
当夜,青禾在苔光石旁搭建试验棚。她取出布囊中的冻禾种子与阿雪送来的苔光草粉末,将两者杂交后,浸泡在苔光石融化的水中 —— 借鉴冰原族冰魂石激活冻禾、渔岛族海灵珠滋养盐禾的经验,圣物能量能让新作物更快适配雪域环境。楚瑶则用温火阵在棚外搭建 “暖雾层”,既不破坏苔癣层,又能融化表层冻雪,防止裂缝扩大;林墨的雷光剑则悬在棚顶,蓝电化作细密的光丝,为种子提供弱光环境,模拟苔原的光照条件。
三日后,幼苗破土而出,叶片泛着淡青色,表面覆盖着层能发光的绒毛 —— 这是从苔光草的荧光特性改良而来,绒毛在弱光下会发出淡蓝色微光,既能抵御雪盲瘴,又能为苔癣层提供温和的光照;根系则像冻禾一样坚韧,顺着苔癣层的缝隙生长,将破碎的苔癣牢牢连接在一起。“就叫它‘苔禾’!” 青禾轻轻触碰叶片,绒毛的光芒瞬间变亮,周围的雪盲瘴像遇到暖阳般渐渐消散,“它既能护苔,又能驱瘴,正是雪域需要的作物。”
然而,第七天的清晨,一场强冻融灾害突然袭来。苔癣层的裂缝瞬间扩大,黑色冻融水汹涌而出,将部分苔禾幼苗冲倒;雪盲瘴也随之加剧,浓得几乎看不见人影。族老急忙带领族人举行 “苔祭”,他们围着苔光石吟唱古老的祭词,将手中的苔光石碎片抛向裂缝,却只在冻融水中泛起圈微弱的蓝光,很快就被淹没。
“不能只靠苔光石!” 青禾突然想起戈壁族用防风藤网固沙、极西荒原用固沙麦根系织网的经验,“阿雪,快让族人采集雪棘枝,和竹灵族的藤条一起编织‘护苔网’,铺在裂缝上;林墨,用雷光剑激活苔光石的深层能量,引导石脉与苔禾根系相连!” 她将星陨碎片贴在苔光石上,伴生苗的根系顺着碎片钻入石中,绿韵能量与苔光石的蓝光交织成道巨大的光网,将整个营地笼罩其中。
当光网与护苔网同时起效时,奇迹发生了:苔禾的根系突然加速生长,顺着苔光石的脉路蔓延,将破碎的苔癣层重新连接;叶片上的荧光绒毛光芒暴涨,雪盲瘴在蓝光中渐渐消散,露出了清澈的雪域天空;冻融水在根系的吸收下慢慢退去,裂缝中重新长出了嫩绿的苔癣。苔光石的蓝光也愈发璀璨,石脉顺着苔禾的根系延伸,在苔原下形成道巨大的 “苔脉”,彻底稳住了冻融灾害。
灾害过后,雪域族的族人纷纷跪在苔光石旁,对着苔禾叩拜。族老捧着块完整的苔光石走到青禾面前,石面映出的苔原景象中,苔禾已连成片淡蓝色的光海:“雪域族愿加入共生计划,” 族老的声音带着哽咽,“以后我们会和苔禾一起守护苔癣层,让所有雪域部族都能远离冻融和雪盲瘴。”
半月后,秦逸和阿珠骑着雪鹿来到雪域时,看到的是片充满生机的景象:苔禾在苔原上泛着淡蓝色微光,叶片上的绒毛照亮了整个营地;雪域族人与青禾的弟子们一起收割苔禾,用秸秆编织新的护苔网;失明的族人戴着苔光石碎片制成的新护目镜,正摸着苔禾的叶片,感受着荧光带来的光明。阿珠抱着小雏菊蹲在苔禾旁,花朵的根须钻入苔癣层,与苔禾的根系交织,金色花粉落在苔光石上,让石面的蓝光愈发温润。
“小花说苔禾的荧光还能吸引雪蜂,” 阿珠笑着对青禾说,“以后雪域族不仅有粮食,还能收获蜂蜜,再也不用怕冬天缺食物了。” 青禾将苔禾种子小心翼翼地装入布囊 —— 现在她的 “共生百宝箱” 里,已有荒原沙棘、雾沼清沼禾、高原冻禾、浅滩盐禾、戈壁抗风麦、雪域苔禾,六颗来自不同地域的种子,像六颗镶嵌在布囊中的绿宝石,承载着天下共生的希望。
回程的雪鹿背上,青禾望着渐渐远去的雪域,伴生苗的叶片上浮现出完整的 “天下共生图”—— 浅滩的盐禾、高原的冻禾、雾沼的清沼禾、荒原的沙棘、戈壁的抗风麦、雪域的苔禾,在地图上连成一片连贯的绿色脉络,像大地的 “生命之网”,将不同地域的生态紧紧相连。秦逸走在她身边,星辰剑的四色光带与苔光石的蓝光交织,映照着雪域的夕阳:“你看,这张共生之网,已在你手中织得越来越密,越来越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