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下去,血浆迸发的同时,一种近乎潮湿腐败的咕哝声从那团怪物体内涌出,像空气在泥水里炸开的气泡——可这还不是结束。
几乎是伊万令牌落下的同时,Sydney眼中浮现出新的震荡波图层:“警告——雷达反射剧增,单位数量异常。”
话音未落,石壁上忽然蠕出一团团黏滑的暗影。
像是同一种衍生体,却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
一道裂缝中,一只没有四肢的肉团扭动着从缝里挤出来;右侧岩壁上,有的像蜗牛一般从垂直面缓缓爬下,体表拖着粘液;更远处,凹地中的土壤忽然鼓起,一头一模一样的软体怪物像破袋子的内脏一样从地底拱出——
法里斯爆了句粗口:“去它***,这玩意儿还带复读机?”
伊万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哼笑一声:“我们今天是不是误入了某个软体动物教堂的产房?”
“进入战斗。”白泊一冷静下令:“两两交叉,优先控制前排,切断围攻路线。”
Sydney轻盈一跃,宛若风中蝶影般划过空隙,稳稳落在左上方岩壁的平台上,蓝发在山风中轻舞,仿佛柔丝在晨光里流动——
“系统:辅助投射模块加载完毕。”
她右臂微抬,一道细长的模块化装置从前臂滑出,表面刻满微型散热纹路,淡蓝光点阵流转。
“执行:电磁脉冲净化。”
下一秒,几道精确校准的弧形电磁波从装置尖端发出,犹如静默的弧光,直接命中逼近的三只衍生体顶端,将它们的神经反馈瞬间瘫痪。
电光闪烁之间,那三团肉发出刺耳的嚎叫,像婴儿哭声被机械拉长扭曲。
“它们对电流反应强烈。”Sydney分析着,声音毫无情绪波动:“但神经模式不统一,说明不是同一中枢。”
“意思是这些玩意儿不是‘一个’生的?”
伊万一边说,一边抬手将令牌抛起,右臂用力掷出。“飞刃:解。”
令牌划出一道金属轨迹,犹如战斧,精准切开正向他爬来的怪物头部,接着爆出一团黄白色的液体与恶臭。
法里斯终于忍不住端起肩扛火箭筒,“我看你们打得挺欢,我来点重的。”
“火力控制。”白泊一低声警告。
“我就一发。”法里斯咧嘴,朝正前方的怪物群中间扣下扳机..........
“砰——!”
爆炸的光焰和冲击波在那片凹地中央炸出一个空白。
数只爬行中的肉团被直接震飞,肢体断裂,黏液溅得岩面都是。
伊万打了个响指:“你今天可算发挥了点实用价值。”
“识别:友军火力单位输出增强。”
Sydney的声音平稳无波,同时将手中小型粒子枪对准右侧一只贴壁爬行的目标:“战斗状态未终止,建议保持注意力。”
“咻——!”
一道蓝色射线精准打在目标中枢,一击毙命。
整个谷底,几乎成了战场。
衍生体从各个角落钻出,但三人一机各守阵位,或斩、或射、或轰击,交错掩护,竟未让任何一只逼近彼此三米以内。
法里斯身上已沾满斑斑血污,他嘴里骂着,双手却异常冷静地换弹、射击、再用令牌。
“这是什么节奏,一晚上涌现了比上月任务还多的玩意儿?”
“估计是这地儿附近有什么主体在‘排异’。”伊万扭头扫射,又补了一句:“这种情况下我们该不会被选中当婴儿的保姆吧?”
“别说话。”白泊一眼神紧锁远处:“还有。”
他话音刚落,Sydney的眼中雷达再度闪烁:“后方信号剧变,有高强能量波动接近。”
三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回身——
风,被强行撕开。
一道人影从高处峡口一跃而下,靴底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只留下一道微震的尘烟。
身影未完全落地,锋利的能量切割声就划破空气。
“——闪开。”
是易千年。
他没有任何寒暄,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何突然现身。
只见他利落转身,一柄不规则形态的令牌在指间展开,其上刻着复杂的秘构纹路,通体泛着银蓝光泽。
“临界切割:解。”
光芒乍现。
是线。
几十道蓝色能量线从他身前炸开,像蛛网覆盖向四面八方。每一道所过之处,肉团衍生体毫无反应,只是身躯瞬间静止............
然后,崩裂。
没有惨叫,也没有挣扎,那些刚刚还盘踞在岩壁、峡缝、地底的软体肉团,像被分解的尸块,碎成一片片薄膜。
空气安静了一秒。
然后几道残响才迟缓传来。
法里斯看着那满地像解剖课后残留的尸皮,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也太作弊了吧。”
伊万笑着鼓掌:“你这次来得更戏剧性了,千年同志。”
“你们太慢了。”
易千年平静收起令牌,转身时衣角扫过血迹未干的地面。
他视线扫过Sydney:“你记录下这些了吗?”
“已备份至任务主端。”Sydney点头,“但这些衍生体的信息仍然未能与数据库对接,可以确认全部都是以前未记录到数据库中的。”
“全部都是??”白泊一皱眉,他朝易千年走近两步:“你在‘主谷’方向查到了什么?”
易千年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抬头望向沉音谷更深处,那片更厚、更不透明的雾中。
“我找到一些东西。”他说:“不过不适合在这里讨论。”
“走。”他补了一句。
“我们该离开这片残渣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