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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大衍神医 > 第343章 这样的行医生涯,是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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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这样的行医生涯,是惬意的。

清晨七点二十分,迎宾馆五楼的诊疗一室已经亮如白昼。杨澜生正对着镜子整理白大褂,领口系得一丝不苟,管芳站在旁边调试脉枕高度,指尖拂过光滑的皮质表面,轻声道:“罗市长七点半准时到,方部长八点随后。”

“嗯。”杨澜生应着,目光落在诊室墙上的时钟——秒针正以恒定的节奏跳动,像极了他此刻的心跳。这间临时诊室比方舱的条件好上百倍,专用的诊床,电子血压计放在檀木家具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却让他莫名怀念方舱那混合着消毒水与药香的简陋空间。

七点二十九分,走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栾雨欣陪着罗军渡走进来,市长穿着藏青色中山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澜生,又要麻烦你了。”

“罗市长客气了。”杨澜生伸手示意他坐下,“您先测个血压?”护士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位护士三十岁,是市人民医院呼吸科的,叫马静柯,很文静的一个人。罗军渡配合地伸出胳膊,电子血压计的袖带缓缓充气,她动作熟练、位置准确,杨澜生则是根据她的描述,快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按规定,检查堪称“全方位”。先是西医的基础项目:听心肺时,罗军渡配合地深呼吸,胸腔里的气流声清晰均匀;查眼底时,他笑着说“老了,看文件都得戴老花镜”;验血糖时,指尖采血针轻刺皮肤,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轮到中医四诊,由管芳进行,她的动作格外专注。望诊时,她注意到市长眼周有淡淡的青黑,舌质偏暗,苔薄白;闻诊时,呼吸气息平稳,无特殊异味;问诊则细致到睡眠时长、饮食习惯——“最近睡得怎么样?”“应酬还喝白酒吗?”“大便成形吗?”

在结束时,他忽然笑起来,对管芳道:“管医生,上次在抗疫表彰会上见你,就觉得你有点特别,没想到医术这么扎实。”

“是杨澜生带的好,更是团队的功劳。”管芳见他并没有疫情相关的症状,就一边给他进行消毒时,一边回道。杨澜生就仔细观察着他的情况。

罗军渡一一作答,语气坦诚:“ sleep总不够,市委办的灯半夜常亮着;白酒戒了,改喝少量红酒;就是偶尔便秘,估计是久坐的缘故。”

最后是脉诊。她与杨澜生指尖搭在他腕间寸关尺三部,凝神感受——脉象沉缓,像深潭里的流水,虽不湍急却暗藏力道,只是在“关部”略见弦象。他松开手,沉吟片刻:“罗市长,您这是典型的‘气虚兼肝郁’。长期劳心劳力伤气,思虑过多则肝郁,所以会有疲劳、失眠、便秘这些问题。”

“说得准!”罗军渡拍了下大腿,“前阵子体检,西医也说我有点植物神经紊乱。你看这毛病,该怎么调?”

“药食同源最好。”杨澜生提笔写方,“太子参15g、黄芪10g补气,柴胡6g、郁金10g疏肝,再加点炒莱菔子10g通腑。先喝七天看看,另外每天抽十分钟散步,睡前揉按太冲穴,比吃药管用。”

他边写边解释,字迹清隽有力:“您这不是大病,就是长期高压工作熬出来的,得学会给自己松绑。咱们抗疫讲究‘中西医结合’,养生也一样,既得靠药物调理,也得改改生活习惯。”

罗军渡看着药方,眼里露出赞许:“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记住了,一定按时喝药、散步。对了,你们专家组在这儿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市里一定支持。”

“挺好的,谢谢您。”杨澜生递过药方,管芳在一旁早已详细记录完各项数据,包括血压、血糖、脉象特征,甚至罗军渡说的“最近常加班”都记在备注栏里。

送走罗军渡,管芳刚整理好病历,走廊就传来另一阵脚步声。方良兵走进来时,诊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组织部副部长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像淬了冰,扫过杨澜生时带着明显的审视。

“方副部长,请坐。”马静柯招呼道,看来两人是认识的。他看了杨澜生和管芳一眼,坐了一下来,杨澜生感觉,他虽然保持着礼貌,但感觉他这人的气场太冷了。

检查过程安静得近乎压抑。测血压时,方良兵的胳膊绷得笔直;听心肺时,他连呼吸都刻意放轻;问诊时,无论问什么,都只答“还好”“正常”“没感觉”,惜字如金。

管芳在旁边记录,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她偷偷观察方良兵——这人坐着时腰背挺得像标枪,双手交握放在膝头,眼神始终盯着对面的白墙,仿佛不愿与任何人对视。

轮到脉诊,杨澜生指尖刚搭上他的腕部,就感觉到一丝抗拒——对方的手腕下意识地绷紧了。他不动声色地放松指力,细细感受:脉象弦紧,像拉满的弓弦,寸部略浮,带着点躁动。再看舌苔,舌边有齿痕,苔白厚,显然是“肝郁脾虚”之象。

“方部长平时是不是容易烦躁?”杨澜生收回手,语气平和,“睡眠质量不高,还常觉得胃里胀闷?”

方良兵终于抬眼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冰冷:“还好。”

“您这是肝郁犯脾。”杨澜生没在意他的态度,继续说道,“长期精神紧张导致肝气郁结,进而影响脾胃运化,才会有这些症状。我给您开点逍遥散加减,疏肝健脾,另外建议您试试‘腹式呼吸’,每天三次,每次五分钟,能缓解紧张情绪。应该服中药调理一段时间。”他就点了点头。

杨澜生就写下药方,递给管芳,忽然注意到方良兵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的工作牌上,那眼神复杂难辨,像在回忆什么。

送走方良兵,管芳才长舒一口气:“这位方副部长,气场也太强了,我刚才都不敢大声喘气。”

杨澜生笑了笑:“估计是习惯了严肃场合。走吧,八点半还要开例会。”

例会的会诊中心坐满了专家。鲁刚先汇报了全市方舱的最新数据:“新增病例连续三天下降,重症转化率控制在5%以下,这多亏了杨医生他们摸索的中西医结合方案。”

接下来是病例讨论。殷利朝展示了一个重症病例的ct片:“这个病人用了激素后出现真菌感染,杨医生看看,中医有什么好办法?”

杨澜生接过片子,指着其中的条索状阴影:“这是典型的‘痰热壅肺兼气虚’,得在清肺化痰的基础上加黄芪、党参补气,同时用百部、白芨抗真菌,扶正祛邪兼顾。”

讨论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有人提醒“该为特殊人员会诊了”,众人才散去。

傍晚回到套房,管芳把整理好的病历摊在茶几上,忽然问:“你觉不觉得方部长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嗯,”杨澜生点头,“他好像认识我。”

“何止认识。”管芳想起什么,“来时李副院长给我讲了,方部长跟吴前进是老熟人。吴前进正因为经济问题被查,据说问题很严重,听说当初推荐他的,就有这位方副部长。”

杨澜生心里咯噔一下。由于李君兰的关系,在吴前进眼里他就是情敌。何况吴前进的问题严重,对方良兵一定是有影响的。

“难怪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杨澜生恍然大悟,“他大概是想从我这儿打探什么,或者单纯因为吴前进的事,对我有偏见。”

“这种人,不用理他。”管芳皱起眉,“但在这种地方工作,人际关系太复杂,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小心是应该的,但也不必紧张。”杨澜生翻开罗军渡的病历,“咱们是医生,只要把病看好,守住专业底线,就不怕别人挑刺。你看罗市长,虽然是领导,却没什么架子,关心的是怎么推广好的诊疗经验,这才是干实事的样子。”

他指着病历上的记录:“罗市长的‘气虚肝郁’,方副部长的‘肝郁脾虚’,其实都是‘情志致病’的典型。咱们当医生的,既要治他们的身体,也得理解他们的处境——罗市长承担着全市抗疫的压力,方部长在组织部工作,少不了勾心斗角,这些都可能反映在身体上。”

管芳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总能从病人身上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因为医生不仅要治病,更要懂人。”杨澜生合上病历,“明天还有新的工作,早点休息吧。”

窗外的夜色渐浓,总统套房的水晶灯折射出柔和的光。管芳收拾着文件,杨澜生站在窗边看着市政府大楼的灯火,心里忽然变得通透——在这里工作,就像给复杂的“社会躯体”诊病,既要应对看得见的“症状”,也要洞察看不见的“病机”。但无论如何,只要守住“辨证施治”的本心,守住医者的分寸,就不会迷失方向。

他转身看向管芳,她正对着电脑核对数据,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杨澜生忽然觉得,有管芳这样一位默契的搭档在身边,再复杂的局面,也能从容应对。

“小芳。我真是幸运。”他轻声说。

“呵呵,哥,说什么呢!走洗漱去了,咱们一起在那大池子里泡泡。”管芳收拾好了东西,抬头看着杨澜生,眼里的笑意像月光一样柔和。两人就牵着手站了起来。

房间里的灯次第熄灭,只剩下走廊的夜灯亮着,像颗守在暗处的星。明天,又将是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一天,但此刻,看着怀中的管芳,杨澜生的心里,却有种踏实的笃定,更感觉,这样的行医生涯,是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