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堰神色一顿,凝神不语,不由想起了今晚的事。
晚膳刚开始一会,裴司堰浑身就燥热难耐,他兀自离席,安喜公公只得打圆场说太子身子不适。
温国公只觉得他没有兴致陪他们用膳,压着心中的不满立马和沈氏离开了朝华殿。
裴司堰昏昏沉沉坐在软榻上,恍惚中,他察觉到后背传来女子的脚步声,他以为是窦文漪进来了,还暗自高兴。
盛惜月一上来,就从后背抱住了自己,玲珑的曲线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只是那甜腻的香气,反倒提醒了他。
裴司堰脑海里残留着一丝清明,“你不是漪儿,滚!”
“殿下,求你,让我伺候你吧……”
裴司堰稍稍用力就挣脱了女人的怀抱,狠狠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盛惜月几乎被甩了出去。
之后的事,窦文漪便都知晓了。
不过这些,裴司堰并不打算告诉她。
窦文漪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的回应,又道,“殿下,我与其他人不过是说几句话,你都要过问一番。你和盛惜月,恐怕不止是说话这么简单吧?”
“三郎,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话音未落,腰间传来一道强势的力道,她惊呼一声,猝不及防就被他拽进了滚烫的胸膛。
“夫人,为夫错了,要不你亲自来检查检查,我对你的忠心?”
她温软甜香的身子在他怀里乱颤,馨香带着药香丝丝缕缕,萦绕鼻端,哪怕没有药效,也是相当地催情。
裴司堰原本是想解释的。
可是,一想到她今日又和沈砚舟见面,还一起踏青放纸鸢,就忍不住想要教训她,想要让她服软,让她认错。
她倒好,还敢故意挑衅。
真要杀杀她的锐气!
裴司堰温热的手掌覆在柔软的腰间,摩挲,缓缓探入她衣裙,“夫人,夜深了,为夫等着你好好调教,等会,我都听你……可好?”
窦文漪呼吸一滞,他是想借药发疯吗?
**
温家一行人回府之后,温国公温之绥携着浑身的不耐烦一头扎进了书房。
范氏一想起今日在东宫发生的事,就心有余悸,跟裴司堰打交道太棘手了,她和国公爷都差点应付不来。
小姑温静初一直关注着大房动静,一听说沈氏回府就匆匆赶来。
她坐在檀木座椅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嫂子,怎么样?我就说他跟我们温家可不是一条心,你们还不信。他就跟他娘一样,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温静初一想起温婠就觉得膈应,当初,她贵为皇后。
温家有意让她进宫帮衬她,可温婠偏偏要装傻充愣,硬是不接招,后来哪怕是怀上了裴司堰,也从不松口,害得她拖到了将近二十二岁的高龄才出嫁。
同样都是温家的女儿,温婠不过比她年长两岁,为何她就能得到千万宠爱,不仅以前的贤王对她情根深种,后来,穆宗皇帝横刀夺爱,一样对她呵护有佳。
她堂堂温国公嫡女,竟要嫁给盛家三房的庶子。
真是荒唐!
温婠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哪怕是生了儿子,一张脸依旧欺霜赛雪,身段也是曼妙丰盈,勾得穆宗皇帝日日都想宿在她的坤宁宫。
她确实风光了好些年头,可最后又怎么样呢?
还不是被逼到自戕,活该!
温静初记得她大婚以后,曾带着夫君盛汝能去宫中拜见过她,她夫君瞧着她时魂都没了,平日口若悬河的他,紧张到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盛汝能待她愈发冷淡,她竟在他的书房里找了温婠的画像。
范氏眉头拧了起来,斥道,“你胡诌什么?他日后可是天子,你小心祸从口出!”
温静初十分不屑,“我可是实话实说,大嫂,盛惜月那般美貌的女子都不能入太子的眼,你还想把茵姐儿嫁给太子,我看你们就是在白日做梦。”
“一旦老夫人驾鹤归西,太子还认不认温家,可不好说。我可听说了,最近朝中被贬斥了一大批官员,贬了那么多人,他可以考虑过温家半分?又给咱们温家的弄了几个实缺?”
“你看看,那个谁,窦伯昌那样一个废物都能身居高位,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才是太子正经的岳父吗?”
“好了!”沈氏把茶盏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这些事情她何尝不知,所以,温家借着盛惜月的事,就是想试探一下,温家人在太子心中的分量。
果然,这人是经不起试探的。
温静初忽地想起了什么,“嫂子,我送你那把团扇呢?”
范氏想了想,“好像是落在朝华殿了……”
“什么?”温静初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沈氏一向粗枝大叶,今日临出门前,她特意送了她一把特制的缂丝双面绣团扇,可她怎么给遗落在东宫了!
沈氏一脸狐疑,“怎么了?你不是说那把团扇正好和我衣裳的色调极为搭配,送我了吗?怎么你想拿回去?那我明日派人去东宫问问?”
温静初眸光微闪,“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丢都丢了,就不要去劳烦太子了。”
“盛惜月的事,太子到底怎么说?”
沈氏叹了口气,“盛惜月是太子侧妃,这是有圣旨的,就算是表面遵旨,他也总不能把人给撵出去啊,不过今日,她总算住进了东宫。只是太子不想纳侧妃,只想守着太子妃一人过。”
温静初不以为然,嗤笑出声,“怎么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惜月那么聪慧,只要她把握住机会,一定可以牢牢抓住裴司堰的心。”
“窦文漪不过是占了先机,他们感情能有多深厚?我们走着瞧吧!”
这世间哪个男人不偷腥?
当初,穆宗皇帝待温婠可是巴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那般宠着惯着,结果呢?
几句莫须有的流言就让他亲自逼死了温婠,裴家男人有多薄情,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