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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拂雪虽然再入人间,无法使用法力,但比起从前好了许多,不论是内视丹田还是神识扩散都没有阻碍,并且青霜和禁灵也可以出来帮忙。

于是在它们幼稚地在白拂雪丹田内,一番石头剪刀布之下。

运气好的禁灵剑开心地获得担任临时司机的职位,载着白拂雪来到如玉牌所示的附近城镇。

不想白拂雪刚一落地,就被当地的两位巡逻的衙役逮住。

说他不在规定航道飞行,白拂雪仰头望着天上一道流光形成的光带,上面飞着各种样式,用灵力驱动的大、小飞行器。

经白拂雪解释后,二人方知白拂雪是从修真界来的,于是无需白拂雪随玉牌前去城镇中寻找外交所,衙役已顺利将他提溜到此。

那两个衙役将白拂雪带进外交所古香古色的大厅,且告诉白拂雪,一会儿会有外交所的工作人员来将他领走,给他办理相关证件,并告知他在人间的注意事项。

于是白拂雪便按照他们说的,乖巧坐在大厅中的一根长凳,双手放在大腿上,乖乖等待着被人领走。

同时,白拂雪仰头看着大厅中央,一个形似喷泉的玩意儿,四方现出一面透明屏幕,上面清晰播放着新闻。

白拂雪幂篱下的眼睛微微睁大,那不是邵临渊吗?

他为什么会上凡间的新闻?

但看下面一行滚动中的字幕,白拂雪又顿时了然,原来是凡间爆的那个“蘑菇弹”威力震动修真界上下,凡间如今的领导者们主动邀请修真界各宗门代表来和谈。

因此,邵临渊作为合欢宗现任宗主,与昆吾剑宗、太虚宗、琅琊台的新掌门一起来了凡间。

不过,看身穿较为正式华丽的古装,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说什么“双方充分交流了意见”,就知道两方已经到拍桌子,差点打起来的地步了。

这点倒不出白拂雪所料,修真界散沙一盘,每个宗门占据一个山头,余下还有一群闲云野鹤的散修,不存在谁领导谁的说法。

除却几百年一届的什么秘境或是百工会武外,基本各宗门平日都没什么交流。

以前,还有玄月门这个串子,为了对付合欢宗,四处暗地里联合众宗门。

如今玄月门这串子、毒瘤一没,修真界又遭魔婴一劫,即便过了千年才算缓过一口气。

纷争虽有,但总体平稳。

修真界跟凡间不一样,没有国家的概念,从上到下压根没个统一的意见,能谈出名堂才有鬼了!

“先生?”

一位身穿制服的少女在白拂雪思考间,已面带微笑站在他面前。

白拂雪立即唤回神思,跟随少女前去一间仿佛是办公室的房间。

但其中无人,只有正对门的墙面立着一排办理证件,长筒状的银色机器。

白拂雪按照少女的指导,一步步按照步骤,在机器一个斜面的位置输入自身灵力,当然这是由青霜用一点仙力模拟出来的。

“先生,不好意思,请问你在修真界有所属宗门吗?如果您是散修的话,就比较麻烦,需要您先寻找一个宗门为您进行担保呢。”

没想到,他们还想得挺周到。

这么说的话,其实凡人们早已做好迎接修真界修士的准备了。

果然,他们选择爆“蘑菇弹”的时间是精挑细选过的!

白拂雪立即颔首,“我有。”

那少女微微一笑,指点道:“那您在界面上输入您的所属宗门就行。”

在见到随着白拂雪写出合欢宗三字后,少女顿时笑容一僵,心道果然,又是一个合欢宗的弟子跑来人间玩。

美其名曰,追寻他们前前任宗主、现在的太上长老白拂雪曾经的足迹。

那些合欢宗弟子非坚称,他们那位白拂雪太上长老和我们凡间千年前那位同名同姓大将军是同一个人!

他们的意思难不成是大将军假死,丢下大乾,跑去修真界修仙了吗?

虽大将军的墓战乱期间被盗过,残存的棺椁中不见尸骨。

但剩下一些不值钱的陶罐等陪葬器皿、壁画,还有外面的大碑还在那里呢!

历史学家们连连摇头,直呼不可能!

算了,只要他们舍得给灵石就好。

蓄灵器只能从空气中摄取灵能,速度比通过灵石吸取要慢上不少。

可惜凡间灵石稀少,眼下所长交代了,能从修真界人士手上赚取灵石最好。

合欢宗弟子出手阔绰又很好满足,简直是最好不过的“肥羊”,啊不,“客户”。

于是少女眸光一亮,装出夸张的欣喜表情,“呀!你也是来追寻大将军足迹的合欢宗弟子吗?我听说,最近好多旅行社正在推出追寻“大将军足迹”的套票,很划算的,你要不要定一下试试?”

追寻大将军足迹的合欢宗弟子?

白拂雪当即满头问号,合欢宗弟子在搞什么?又开始摸鱼了是吗?

你们宗主还在上头跟人和谈到拍桌子,你们就已经在人间满地乱窜到闻名遐迩了吗?

而且,套票?

好熟悉的名词。

白拂雪呆愣之间,又在少女热切地注视之下,只好尴尬点头。

那少女立即从袖中掏出一个蓝莹莹的平面,飞快点了两下,又踮起脚,举起来对着白拂雪,想起什么,偏头提醒:“啊,这位先生,麻烦请将你的帽子取下来一下,需要人脸认证。”

“……”

回来了,都回来了。

这也太熟悉了,白拂雪默默取下幂篱,少女见那头垂落的雪白长发,微愣了下,但又迅速保持职业素养验证完毕。

之后又询问了白拂雪几个问题,给他选取了适合他的独行套票。

又教白拂雪在机器上,在暂居卡上充值了若干灵石,给了他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需要在人间遵守的若干条例和注意事项。

在机器上做完一张小册子提到过的问卷,一张和地球银行卡类似的透明水晶卡片就从机器口子中弹了出来。

少女一路笑眯眯将他送到外交所门口,挥手告别,“墨先生,祝你这七日在人间玩得愉快,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在晶卡上寻找或咨询我们。”

“好的,谢谢你。”

白拂雪大松了一口气,按照人间现有的规定,御剑飞到半空蓝色流光的飞行道路后,向着那什么“定襄侯平疆侯白氏祖祠遗址”而去。

白河村不是都被烧干净,只剩下一个大湖了吗?

定襄侯是自己的话,那么平疆侯又是谁?

为什么能和自己并列?

御剑中的白拂雪殊不知,他那位便宜徒弟目前正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中,被一群头发花白的凡人老头子围着。

一位在其中最显年轻,两鬓微白的中年人,坐在邵临渊身旁,探身询问:“所以,邵先生,下面近期汇报,贵宗弟子都言贵宗的那位太上长老和我们千年前历史上那位大将军真的是同一个人?”

这已经是他们问得第三遍了。

邵临渊颇为无奈,放下茶盏,叹气道:“是的,我说了,我师尊就是白拂雪。”

一群人不由激动不已,也有人端坐在椅子上,面带不屑,冷哼一声:“哼!你看,我就说此等祸国殃民的奸佞之徒,何等无国无家……”

猛地,他手边茶几上的水杯炸开,溅了那老者一身,他顿时目带惊恐与诧异,对上上座那貌似青年冷峻的眼神,才意识到这位实则业已是千岁的化神真君。

幸亏在旁的新任总理国事的本届丞相,连忙解围:“咳,郁老先生是研究儒学的学者,咳……对尊师的问题比较敏感,邵先生见谅见谅。”

丞相给底下的老头使了个眼色,他擦了擦汗,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道了个不咸不淡的歉。

邵临渊懒得与人间一个没几年好活的古稀老头计较,抿了口茶幽幽道:“我师尊在人间的旧事,对我所提不多。

但,我师尊本就被来人间历练的合欢宗一位前辈授道,本就为合欢宗弟子。

是你们人间当时的皇帝,趁我师尊外出为他办事之际,突然封了他爵位,导致师尊被长安仙君的言出法随封了灵力。

师尊回合欢宗何错之有?”

“竟是如此?”

那丞相等人微微惊讶,他干笑着,又叹了口气解释:“唉,之前人间几经战乱,许多历史资料都遗失了,这事我们真不知道。对了,邵先生,可否请尊师来人间一趟,他是亲历者,我们也好补充一些历史资料,留给子孙后代。”

几个研究历史的学者立即目光大亮,炯炯盯着邵临渊。

对啊!

还是咱们这届选出来的丞相脑子转得快!

很多事,与其他们对着残砖烂瓦和纸张上的只言片语猜来猜去,不是可以问大将军本人嘛?

邵临渊微微扶额,倒不是他推,而是前日师尊离开后,也没联系过他,他是真不知白拂雪在何处。

于是扬起一个公式化的敷衍微笑,用和王舜英的同一个理由打发他们,“抱歉,我师尊在外云游已久,我也不知师尊身在何处。”

身在定襄侯平疆侯白氏祖祠遗址的白拂雪,看着入口处石碑上的介绍,瞳孔巨震。

白毓秀是谁?

我儿子?

我分明连姑娘的手没拉过,至今单身,我哪儿来得儿子?

我有儿子我自己竟然不知道。

白拂雪在震惊中,半晌才回过神来,一面继续沿着步道往前走,一面在长袖中暗暗掐算。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给我莫名其妙安上了一个儿子?

哦!

是盛子衿和白娇娘他俩!

在自己死后的一年元宵节,白娇娘乔装打扮偷溜出宫和姓盛的出去约会、看灯,二人捡到一个弃婴,怕惹出误会,又看着实在可怜,就养在大将军府内,安到自己名下。

当时的人都知道白毓秀是过继到大将军名下的。

不过之后人间战乱,宫室烧毁,大将军府虽然留存,但只剩前面几间掉漆的旧屋。

于是经过后人从残存的书卷只言片语中,加一番脑补,白毓秀就莫名其妙成了自己亲生的。

并且对正史上毫无片点记载的孩他娘,无聊的后人们抽丝剥茧,研究白毓秀的生母究竟是谁?

又是一番激烈地讨论、猜测,并引申到古人男女不平等的问题上。

看看,一个女孩子给大将军生了那么一个大胖小子,正史连个名字都没有!

那能有吗?

白拂雪撇撇嘴,有没有一种可能,正史上没有记载,是因为压根就不存在这么一个人?

现在的凡人们因为种地都是用灵能操纵的傀儡,加之种子几代培育,粮食增产到过剩,吃一半丢一半,半点不带心疼的!

才会对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感兴趣,还搞出一堆不知所云的研究和……

拍戏?

白拂雪走到白河村遗址的大湖前,就看到几步开外围着一圈围栏。

在围栏前面几个小姑娘举着灯牌,蹦跳着鬼哭狼嚎。

白拂雪驻足看去,在这个距离视力再好的凡人也是模糊的,奈何他成仙的视力太好,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身穿粉红长袍,画着夸张得紫红色眼影,如人妖打扮的男人,正看着两个抱在一起的男女,目眦欲裂。

那女人如有所感地回头,面带惊愕,又连连摇头,泪如泉涌,哭喊道:“大将军为何苦苦骗我?那年,那个冲进火场救下我的面具人,明明不是你,是……是”

她垂下头,面带羞红,与身旁玄色龙袍的高大男子脉脉含情地深情对视一眼,“是皓哥哥。”

对面粉衣男人面色复杂,一握拳,脖颈上青筋暴起,嘶哑着咆哮吼道:“可是……这一切,只是,只是因为烟儿我喜欢你啊!”

女子面带震惊,喃喃念了一句:“大将军?”

不想,那一直负手而立的龙袍男子,忽然温声道:“烟儿不必误会,当时火场朕不顾一切冲进去,还以为在其中的是——”

他没有再说,只是定定盯着那粉衣男子。

女子左看看右看看,绞紧手中的鸳鸯手帕,似突然醒悟了什么,震惊地掩住嘴,摇头哭道:“不可能,不可能,陛下、大将军,你们?嘤嘤嘤,那我算什么?”

粉衣男子扭捏地扭了扭身子 ,两条手臂像是麻花般,在身侧一甩,娇羞道:“呜呜呜,我也不是自愿的。”

龙袍男子跨步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刻意用可怕的气泡音,低声黏黏糊糊地道:“白拂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哕——!”

短短一分钟,站在围栏后数步开外的正主白拂雪,就被激起千年未发作的应激反应,实在忍不住弯腰欲呕。

可他刚发出呕吐声,立即感到那几个少女转头的瞪视。

他听到她们窃窃私语,讨论:“他不会是我们哥哥的黑粉吧?”

“我看是!他都不敢露脸,肯定是个丑八怪,嫉妒我们哥哥美貌!”

追星少女惹不起!

白拂雪强撑着直起腰,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恨啊!

为什么成仙之后视力、听力这么好!

千年后的凡人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审美水平,这都看得下去?

孩子们,吃点好的吧!

玛德!

要是狗皇帝当年敢用那种让人鸡皮疙瘩发作的声音跟自己说话,自己哪怕拼着剑毁人亡,也要用青霜把他细细剁作臊子!

这么一想,居然连狗皇帝都变得无比正常了呢!

还有,为什么在千年后的人眼中,自己的形象和人妖没什么区别?

抱着猫抓似的好奇心,白拂雪一面参观新建百年的所谓白氏老祠堂。

一面用神识链接晶卡,偷偷登上洪荒人间类似于地球网络相仿的虚拟空间。

从中了解到原来是大乾国灭后,群雄并起、军阀割据,历经百年战乱后,许多资料遗失。

千年间,历经了两三个朝代,其中离现在最近的一朝儒学兴起。

自然而然,白拂雪这个异类就成了儒学生拉出来批倒批臭的对象。

虽然本朝建立之后,废除了帝制,改为内阁选举制。

近期白拂雪风评有所好转,是因为考古学者发现大乾一系列文物出土,大乾人貌似对大将军风评都不错。

使得一部分专业的历史学者,认为白拂雪其人虽生活作风极度混乱,好歹开疆扩土过,该用辩证思维看待,功过参半。

但这只是最近兴起的小范围,一般提起“大乾大将军白拂雪”,多数民众的第一印象仍然“妖媚惑主”、“好大喜功”、“杀人如麻”、“野心勃勃”这几个帽子往上一扣完事。

具体白拂雪在历史上做过什么,实际上他们既不关心,也不太清楚。

总归历来的戏曲与时下新兴的影视中,“白拂雪”这一形象,多数时候仍是担任反派角色。

反派角色肯定没什么好人就是了!

虽然白拂雪当初离开凡间,就自知未来自己在凡人的史书中肯定不是什么好形象,但没想到能这么不好。

也怪不得扮演自己的演员,打扮得那么奇葩,原来我“白拂雪”竟是反派啊?

他还以为千年后的人审美出现了严重的问题,那没事了!

说实话,就连白拂雪自己都感觉意外,他对此竟没有感到生气。

怎么说呢,看到千年后的人们在虚拟空间讨论自己的“孩子生母”是谁?

争论自己和狗皇帝是不是真爱?

争论自己有没有功过,对历史的贡献是大是小,还挺奇妙的?

走出没什么看头的祠堂,白拂雪绕着遗址转了一圈,发现洪荒的旅游景点真是和地球殊途同归,把人骗进来,实际只是围绕着空空荡荡花园转一圈,没什么看头。

烈日灼灼。

即使头戴幂篱,白拂雪踏出阴凉的门楼,也不由用手挡了挡光。

蓦的,白拂雪就听到旁边一个女摊贩问:“小哥,要冰水不?什么口味的都有。”

不知为何,白拂雪总感觉这声音有点熟悉。

他循声看去,却发现只是一个推着小推车的中年女人,年愈三十左右,身材微胖,脸上大约长期在太阳下暴晒,即使戴着一个遮阳帽,也显得微黑。

但这个女人,不在白拂雪的印象中。

却又给了白拂雪熟悉的感觉,成仙就是这点好,稍微掐指一算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白拂雪脸色一黑,顿感晦气!

这居然是狗皇帝的转世!

他才不会让狗皇帝的转世赚自己的钱!

就狗皇帝这么作恶多端,怎么这么快就能转世当人?

不对,好像都过去一千年了,好像他赎罪也该赎清了?

白拂雪继续算了算,狗皇帝这辈子天生智力较低,因此学历不高。

但随着医疗条件的发达,她也能活到九十多,算是寿终正寝。

就是命中多坎坷,子女不丰,晚年比较孤独。

她刚刚遭遇家暴,在衙门的帮助下离婚不久。

一个人拉扯正在读书的女儿,现在大部分体力工作都被灵能机器或傀儡替代。

像她这种智力不太高的,又无法从事技术员的工作。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所以只能在此摆摊卖冰水,但一天卖不出去多少,只能勉强果腹。

算了。

按师兄说得,我玄门与佛教不同,不讲来世,只修今生。

狗皇帝与这卖冰水的小摊贩无关。

白拂雪抬脚正欲走,但又退了回去,他幂篱黑纱后,木着一张脸道:“给我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