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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

女人显然难得来了个生意,眼睛迸发出明亮的光彩,指着摊子上色彩缤纷的各种小甜水,介绍道:“桃子味、橙子味、梅子味、苹果味、梨子味,各种味道我都有,小哥你要哪种?”

白拂雪扫了一眼,看到那一个个小玻璃瓶,眼花缭乱,泛起了选择困难症,随口说:“随便吧,都行。”

女人古怪地看了白拂雪一眼,还是保持热情的笑脸,嘀咕问:“那就……桃子味的吧?这是卖的最好的!”

见白拂雪微微点了下头,女人递给他一杯粉红玻璃瓶的冰水以及一根透明的长吸管,指了指旁边挂着的一块平板,“三块绿晶币,谢谢小哥。”

不想女人见白拂雪并没有照常用手腕上的腕环一扫,而是从腰间摸出一张晶卡对着那平板扫了一下。

她不禁略微诧异,问:“小哥,啊不,先生,你原来是修真界来的游客啊?”

见白拂雪应是,女人顿时有些尴尬。

但她冥冥中又感觉白拂雪比较好说话,内心又怀揣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她微微探出小半个身,伸长脖子问:“不好意思,先生,我听到你们修真界什么宗门啊,好像也招学徒。我,我就是想问下,需要哪些条件和材料?”

她有些手足无措,假装挽了下鬓边的碎发,自顾自摆手笑道:“哎呀,我就是想提前打听一下。我女儿在学校里学习成绩一般,老师说像我这种家长,要早做打算。

将来我女儿要在人间没什么好出路的话,我想着,要不送她去修真界看看?

唉,总不能让她长大后跟我一样没什么文化,只能在外面摆摊,风吹日晒,还赚不了多少钱,多辛苦啊。”

白拂雪闻言,有些惊愕却又无奈。

不论是地球还是洪荒,不论相隔多么遥远,不论二者科技如何发展。

似乎那些兢兢业业人们的悲欢喜怒、忧思哀怨总是相通的。

本来他还有种几十步开外的遗址内,湖边的演员正演着狗皇帝。

没想到这么巧,外面摆摊卖冰水的小贩恰好是狗皇帝的转世。

他刚刚甚至在脑补出,要是狗皇帝突然恢复了不知几辈子前的记忆。

被他知道不远处有人正在演他,还演得一言难尽,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的吧?

哈哈哈……

可此时此刻,白拂雪才完全将狗皇帝与此刻眼前的女人彻底分离开。

狗皇帝那样的人绝对不会关心还在上学的女儿,日后有没有出路。

因此,白拂雪难得耐心地说:“现在修真界还在和人间的政府和谈,这些还没定下,不过你可以多关注下近期的新闻。”

女人一愣,明显表情透露出些失望,“这样呀,好的,谢谢你先生,真是打扰你了,再送你一杯冻奶皮。”

“不客气。”

白拂雪抿了口果味的冰水,却只是有些甜,喝不出什么桃子味。

但才三块绿晶币,类似于修真界三块下品灵石,喝了不拉肚子就行。

他现在有些许明白,为何人间会在此时公开“蘑菇弹”的原因了,随着人间利用灵能驱动机器和傀儡,传统的日升而作日落而息旧模式被改变,除非掌握一门机器或傀儡无法替代的工作,不然人多数时候无所事事。

于是为了让无所事事的人们不要闹事,娱乐业飞速发展。

虽然根据晶卡网络呈现出的人们,更多在讨论历史、娱乐、游戏。

像那位女摊主遭遇家暴,也在衙门的帮助下成功离婚,虽然摆摊赚的钱不多,但温饱不愁。

表面上看去欣欣向荣,但庞大的人口数量,以及工种单一,其中一定伴随着庞大的贫富差距,并会随着年月逐渐显现。

所以人间选择爆“蘑菇弹”的时间果然是精挑细选过。

人间已到了不得不去开拓新版图的时机。

而荒凉的修真界以及修真界中山头林立的诸多宗门,成了能给这庞大人口一条,哪怕“虚无缥缈”,但至少看得见的新出路,比起完全绝望来得好,多少能缓解一些眼下诸多积攒的矛盾。

类似这卖冰水的小摊,即使家资不丰,没有家用代步的私人飞行器。

也可以去买云龙车的车票,如今天南地北,对她来说不是问题。

想来,接下来一盘散沙的修真界,万年如一,陈旧古朴。

显然,整个修真界压根没做好准备。

甚至如邵临渊这些小家伙,如今还敢依仗个人勇武跟人间的领导者们拍桌子。

可能他们还骄傲地自诩,道爷手下留情,不跟你们这些小小凡人计较。

接下来,一直被他们瞧不起没有灵根的凡人们,恐怕会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果然,来自他家乡的一句名言说得好——“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白拂雪有点小小震撼又生出几分骄傲,虽然当年他只是自私地觉得回不去家乡,所以才在人间留下了一点种子。

想着,等他再次回人间的时候,会不会变得像自己熟悉的地球呢?

没想到,一千年过去,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已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且至少科技方面,明显已经超过了地球。

而且如今人间的领导者也头脑清醒,知道眼下人间的问题和症结所在。

白拂雪一边吮着吸管里冰冰凉凉的小甜水,眯起眼睛,御剑乘风沿着水蓝航道去往下一个套票景点——

即自己的墓。

并且决定给现有的人间添上一把火。

同时,丞相再次结束了和修真界几大宗门领袖并不愉快地会谈。

修真界的修士们高高在上,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真的要动用武力吗?

实际上,丞相他们并不大想,觉得能和平解决,尽可能和平解决。

那是最后的方案。

思索间,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便发现办公桌上正中出现了一张雪白的字条,上面写着:

“修真界的灵根是骗局,从来就没有灵根——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白先生留字。”

丞相一时心中大骇,连忙起身高声询问:“警卫,有谁进来过?”

警卫抠了抠头,回答:“没有啊?”

他眸子陡然变得深沉,那位合欢宗主邵临渊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不错,我师尊就是白拂雪。”

以及,他已经逝去的那位老师,前任灵侠盟主,他还记得在他弥留之际,老盟主坐在轮椅上,拉着他的手说道:“小李呀,不要浪费大将军在修真界,帮我们人间争取了一千年。”

争取了一千年?

他当时还以为老盟主老糊涂了,什么一千年?

“砰!”

门猛地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拉开,他目光晶亮,兴奋说:“丞相,桑水县云蒙山最新消息,疑似挖到了盛师的墓葬!”

“什么?”

“叮。”

老者腕上的手环一亮,他手指一点,即刻从手环上投影出一张照片,却蓦的目瞪口呆,双眼无神立在原地。

丞相不明所以,绕过去一看,便发现那照片是一个形似墓碑的石头,放在已有些腐朽的棺椁里,看上去主人很是宝贝。

石上却镌刻一行古篆,写着:“大将军,请帮我们看看千年后的人间。”

千年?

所以,老师的话是真的?

大将军去修真界,莫非是大乾那会儿,他们这些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们集体制定好的计划?

我不是反派吗?

白拂雪来到自己的“墓”前,发现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们正在打扫墓碑前的落叶和干枯花束,并放下手中几束新的鲜花,还贴心擦去墓碑前那些玩偶的灰尘,将过期的罐装饮料、以及小零食袋子收起,摆上新的。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样臭名昭着的“反派”还有人会给自己扫墓,一时颇为尴尬。

只好借用禁灵之力,隐去身形。

刚巧就听到一个少女站在墓前,双手合十,低声嘟囔道:“大将军,我看《锦桓起居注》里有写,您喜欢甜食,桓桓陛下还专门让人从宜州给您运来新鲜的荔枝和橙子。

他还跑到您面前献宝,结果当时您在和大臣们议事,还义正言辞教训了他一顿,把他赶出去了。

我看这一段的时候,简直笑出了猪叫,哈哈哈!

这是最新出的荔枝汽水和糖酥,可好吃了,您尝尝!

还有,大将军,外面那些人自己心术不正,竟牵强附会在野史和话本里找真相。

还有人四处在论坛和影视作品里投钱黑您,您别生气,总归还有我们帝将一生推后援会的大家相信您的!

祝大将军和桓桓陛下在地下长相厮守,希望您二位保佑我考研通过。”

“……”

不!

你一定会挂科的!

白拂雪听了个开头还心怀感动,听到后面顿时面如黑炭,拂袖离去。

还有桓桓陛下是个什么称呼?

恶心!

什么帝将一生推后援会,很好,我记住你们了!

接下来的几个景点,白拂雪都玩得不愉快,除却偷溜来人间撒野的合欢宗弟子外,就是什么嗑cp人士。

合欢宗弟子还偷偷把他们修真界关于自己的话本子,卖给这些凡人后辈。

且景点压根没什么看点。

等溜达完自己那座在数次战火后,只残存一间正堂的大将军府后。

白拂雪挥手就给在政府大楼内邵临渊发了一份偷溜来人间、卖自己话本子的合欢宗弟子名单,让他回去务必给他们加练。

刚跨出大将军府的门槛,突然灵台清明,丹田内的禁锢乍然消失。

莫非自己比师兄厉害了?

正在诧异之际,白拂雪眼前一只蓝色蝴蝶,拍着翅膀翩翩飞过。

白拂雪刹时心有所感,跟随那只蓝色蝴蝶追寻去,不时已来到京城一处山头,一座九层高塔下,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作南疆打扮。

他身后跟着一个呆滞的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女人偶,惨白的一张脸上画着两团红彤彤的腮红。

哪里来的村姑?

好丑!

这是——传说中的观星楼主?

正在白拂雪思考间,他就听到那熟悉的温润嗓音,阔别已久,含着笑意问道:“小师弟,最近还好吗?”

白拂雪蓦然一震,满脸呆滞。

等等,莫非自己素未谋面的那位观星楼主竟是师兄?

尚在怀疑间,就看面前观星楼主那遮面的银链被谁从两边撩开,其中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使得白拂雪瞳孔放大。

“师弟,跟我去一个地方可好?”

他听荀长安语气温柔,眸带几分悲伤,只好愣愣点了点头,跟随观星……不对,他师兄往楼内行去。

话说为什么师兄要扮作观星楼主?

“你想知道我为何会在南疆?”

观星楼主走在前面,如知白拂雪心中所想,回首冲他微微一笑,手指朝着白拂雪一点。

乍然间,白拂雪蓦的变小,眨眼就变成了小雪豹的模样,到了荀长安的怀里。

进入楼内,却是斗转星移,无数星子从他们身边飞快掠过。

烈烈罡风将拂雪身上的毛毛吹得往后,使他不禁眯起眼睛。

却听荀长安幽幽道:“自仙帝登基之后,人族十不存一,立下人间后,但世家一部分修行资质不佳的子弟仍留存人间,与凡人们繁衍生息。师兄见地府人道投胎者越来越少,将来恐怕人道会消失,便领着一部分人族世代避居南疆,并设下规矩,不许未经允许与外来者通婚。”

“哈?”

白拂雪有些惊讶,在荀长安怀里,仰头探出脑袋,问道:“那些世家难道不是人吗?”

荀长安摇了摇头,道:“他们可能以前是人,但成仙后脱胎换骨。所谓六道轮回,六道为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成仙者诞下的子嗣,属天道,便不算人了。”

白拂雪不由纳罕非常,这是他从前不知道的。

所以,姓王的也不是人?

算是天道出身的神仙预备役?

又听荀长安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不过如今地府已无人可干涉投胎规则,师兄便不用守着南疆了。师兄曾答应过拂雪,送拂雪回家对不对?拂雪不想回家吗?”

“哦,想的。”

白拂雪窝在他怀里,两只毛绒绒小爪子微微搭在他手臂上,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突地,他猝不及防整只小雪豹就被丢飞出去。

我屮艹芔茻!

师兄你不讲武德,竟然搞偷袭!

在短短刹那的飞行间,白拂雪趁机一仰头,只看到自己从一扇数十米高的巨大白玉牌坊飞过,上书“南天门”三字。

但白拂雪总感觉天字那里有一道裂痕,像是被人给劈开过。

意识消失的最后,白拂雪听荀长安用一种格外怀念地语气幽幽叹道:“师兄找了此门数千年,前日终于找到了,将其拼合,幸好昊天师叔还留着。”

拼合?

留着?

但下一刻,白拂雪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瞬间失去了意识。

“唉。”

一声叹息响起,南天门前,豆大地汗水从荀长安额头滚落。

他一身法力,毫无保留地灌入那扇散发出五彩光芒的南天门中。

对身后的来人毫不感到奇怪,勉强从嘴里迸出几个字,“师祖,既然来了,帮个忙呗!”

“为何?”

荀长安继续保持双手输入法力的动作,他身形已然渐渐变得透明,却仿佛毫不在意。

仿佛勾起嘴角笑了笑,眼神带着些哀伤和眷恋,“我答应过小师弟送他回家的,只有小师弟到从前的洪荒,他才有回家的机会。”

“唉。”

“合欢铃”又是意义不明的一叹,一甩拂尘,只站在旁边围观。

直到荀长安一身蓝紫衣袍脱落,那顶繁复的银冠也重重落地,在他即将消失之际。

自这位师祖背后忽地散出五彩光晕,刹时紫云霭霭,瑞气万条,一朵朵金花凭空盛开,自他身周现出龙飞凤舞之象。

最后的意识,只剩下——

卧槽!

圣人!

师祖你隐藏得好深!

不对,若是洪荒还有圣人,魔婴怎会降临?

如回答荀长安最后的疑问,“合欢铃”淡淡答:“吾刚成圣。”

好家伙,成圣对于师祖来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吗?

说罢,“合欢铃”拂尘再次一甩。

立时那扇“南天门”整体轰然一震,其中五彩流光逐渐旋转成一个小点,眨眼已消失。

见成功了,最后散作云烟化去的荀长安只虚弱留下一句:“多谢师祖。”

“哎呀呀,师尊,您果然是隔辈亲。”

一个女声一面调侃,一面捡起“观星楼主”落在云上的银冠戴在自己头上。

她一张惨白脸上,两颊分别画着两团腮红,冲“合欢铃”露出一个甜甜笑容,却自我不知这笑容有多诡异渗人。

又低下头,看了眼在长安总部一盏陈旧却散发柔和光彩的莲花灯,目带哀伤道:“没想到小家伙们还记得我。”。

“女娲,汝当年为何不走?”

“阿风”的关节处仍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但她并不在意,只嘻嘻笑道:“通天师兄他们不是去寻找救洪荒的办法了吗?多我一个也不多!何况,昔年我两次眼睁睁看着我创造出的人族为仙神们征战的背景板,无法出手相救一二,无论是对人族还是对小玄都,我均心中有愧。”

旋即,她又美美转了一个圈,想起什么,连忙抹去自己脸上那两团难看的腮红。

阿风仔细正了正银冠,一步步往人间走去,冲立在云端的那位师尊挥了挥手告别,并更正道: “嘻嘻,以后我可就是观星楼主了哦!”

而于“合欢铃”背后那座南天门再次轰然倒地,被残留于上的斩仙剑气一分为二。

“合欢铃”拂尘扫过,其上斩仙剑气顿消,又如倒放般重新拼合,他缓缓漫步在星辰云端。

自他过处,一块块悬浮在空的碎石逐渐拼合成一间间宫室,渐而九天祥云霭霭,流光溢彩的雕梁画栋无数,天宫重现。

“合欢铃”立于团团白云上,走至重新拼合的凌霄宝殿前。

那红发巨人如有所感,朝他双膝一跪,三拜九叩之后,化作一道流光朝人间飞去。

“合欢铃”刚欲张口,突地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自东海琅琊台主岛上,那块一直立在海崖上的仙石陡然崩裂,从中蹦出一只石猴,他双目金光大亮,碎裂得仙石残片围绕在他周身,拼成铜黄色的一身铠甲,接住自海底腾飞而起一根鎏金暗色非铁非金的长棒。

长棒迎风见长,直朝立在凌霄宝殿前的“合欢铃”当头砸下。

同时,那猴子大喝道:“妖孽!吃俺老孙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