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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网游动漫 > 奇忆记 > 第6章 快门里的梳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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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2月,托拉夫小镇被暴雪掩埋。玛格丽特·怀尔德把尼康相机架在三脚架上,镜头对准镇广场的百年枫木。取景器里,树干上的刀疤组成诡异的梳齿图案,而本该光秃的枝桠上,竟挂着几缕冻成冰柱的金发。

\"这地方的树都透着邪乎。\"房东太太递来热可可,羊毛围巾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左眼下方的藤蔓状皱纹,\"怀尔德小姐,您确定要拍这些老东西?\"

\"纪实摄影需要真实感。\"玛格丽特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看见树后闪过白色身影——穿白裙的少女,黑发垂至脚踝,手里的银梳在雪光中划出冷冽的弧线。可当她查看照片时,画面里只有积雪覆盖的树干,和半埋在雪里的樱桃发卡。

她的公寓在霍洛韦老宅隔壁,阁楼窗户正对着艾琳家的后院。搬来的第一晚,玛格丽特就注意到:每逢子夜,艾琳家的地下室总会透出幽蓝的光,像有人在用老旧的显影液冲洗照片。而那个叫克莱尔的女孩,总是在月光下梳头,金发垂落的弧度异常僵硬,仿佛每根发丝都被隐形的梳齿固定成型。

\"您见过这个吗?\"某天,玛格丽特在旧货店翻到枚银质胸针,藤蔓花纹与枫树上的刀疤如出一辙。店主是个戴墨镜的男人,他的袖口露出烧伤疤痕,形状像团扭曲的火焰:\"霍洛韦家的东西,劝你别碰。\"

当晚,玛格丽特在暗房冲印照片。放大机的红光里,她发现所有关于枫树的照片都有奇怪的光斑——那是密集的梳齿轮廓,叠在金发冰柱的残影上。更诡异的是,当她调整焦距时,光斑组成了单词:\"bEwARE thE GoLdEN NooSE\"(当心金丝绞索)。

暴雪升级那晚,玛格丽特听见隔壁传来争吵声。她贴着结霜的玻璃窗望去,只见艾琳举着剪刀追着克莱尔,女孩的金发在客厅吊灯下泛着金属光泽,每根发丝末端都挂着细小的冰晶,如同缀满微型绞刑架。

\"它在头发里生长!\"克莱尔的尖叫刺破雪夜,\"那些梳子在说,要我用金发给世界梳头!\"

玛格丽特的相机突然自动对焦,镜头里的克莱尔转身瞬间,她的右眼变成了银梳的形状,虹膜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藤蔓花纹。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阴影里,地上只留下一缕金发,在雪光中微微蠕动。

次日清晨,玛格丽特在枫树下捡到本烧毁的相册。残页上的照片显示:1948年的万圣夜,一群镇民围着旧井,其中一个金发少女脖子上缠着发光的梳齿,而站在中央的男人——正是旧货店的墨镜店主。

\"那是我父亲。\"身后传来艾琳的声音,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他参与了当年的仪式,现在回来想完成未竟的事。\"

玛格丽特注意到艾琳耳后新出现的红点,形状像枚嵌入皮肤的梳齿。\"克莱尔的头发......\"她欲言又止,想起昨夜相机里的诡异画面。

\"每周都会长出三英寸。\"艾琳撩起克莱尔的刘海,露出额角的梳齿状胎记,\"医生说这是罕见的多毛症,但我知道,那是梳子在寻找宿主。\"

暴雪停后的第一个晴天,玛格丽特带着相机走进镇图书馆。旧报纸堆里,1978年11月的一则简讯吸引了她:\"摄影师伊森·凯斯失踪,最后出现地点为霍洛韦老宅。\"配图中,记者的风衣口袋露出半截银梳,梳背的藤蔓花纹与她的胸针完全一致。

暗房的红光突然闪烁。玛格丽特冲洗新拍的照片时,发现每张底片上都重叠着双重影像:前景是现在的托拉夫小镇,背景却是1948年的祭祀现场。更惊悚的是,所有镇民的现代影像下,都隐约可见骷髅轮廓,他们的头骨里插着不同材质的梳子。

\"怀尔德小姐!\"房东太太的敲门声打断思绪,\"有您的包裹,从芝加哥来的。\"

包裹里是母亲的遗物:一个檀木首饰盒,里面躺着把黑檀木梳,梳背刻着\"mw\"的缩写。玛格丽特的手指突然刺痛,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胡话:\"别用那把梳子......它会数清你的头发......\"

深夜,玛格丽特被相机的快门声惊醒。她冲进暗房,只见所有照片都被重新排列,组成了巨大的梳齿图案,而中央的照片上,艾琳和克莱尔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形成了个扭曲的藤蔓形状——那分明是尼古拉斯·梅耶的骸骨轮廓。

她抓起黑檀木梳想砸烂镜子,却在镜面倒影里看见:房东太太站在身后,围巾滑落,露出头皮上密布的梳齿状疤痕,每道疤痕里都嵌着不同颜色的发丝。

\"您终于发现了。\"房东太太举起银梳,梳齿间缠着玛格丽特的头发,\"霍洛韦家的血脉能看见真相,但你的母亲当年逃跑了,所以我们用了三十年,把诅咒种进你的头发里。\"

玛格丽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金发不知何时已长及腰际,每根发丝都在自主缠向房东太太的梳子。暗房的显影液突然沸腾,照片里的伊森·凯斯眨了眨眼,嘴角裂开露出梳齿状的牙齿——原来他早已是诅咒的一部分,用记者的身份引诱外来者入局。

\"1948年,我们需要七具金发尸体,\"房东太太的梳子逼近她的头皮,\"你母亲是第七个,现在该由你来补上。\"

千钧一发之际,玛格丽特将黑檀木梳刺向对方的心脏。房东太太发出尖啸,身体化作万千梳齿,每片都刻着\"怀尔德\"的姓氏。她这才想起,母亲婚前的姓氏是\"霍洛韦\",而自己耳后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胎记,正是被母亲用火烧掉的藤蔓痕迹。

黎明的阳光穿透暗房百叶窗,玛格丽特在镜中看见自己的头发已变成纯白,每根白发里都嵌着细小的银梳。她摸出相机里的胶卷,发现最后一张照片显影完毕:克莱尔站在枫树下,手中的银梳正在编织由金发组成的绞刑架,而绞索的另一端,系着艾琳的脖子。

雪地上传来稚嫩的笑声。玛格丽特冲出门,看见克莱尔正把金发缠在新长出的枫树枝上,那些树枝竟已长成梳齿的形状。女孩转身时,玛格丽特终于看清她发间的真相——所谓的金发,其实是无数细小的银梳连成的锁链,而克莱尔的瞳孔里,倒映着整个托拉夫小镇的梳齿阴影。

\"怀尔德小姐,要帮我梳头吗?\"克莱尔举起银梳,梳齿间的金发突然暴长,缠住玛格丽特的脚踝,\"妈妈说,你的头发里藏着解开绞刑架的钥匙。\"

远处的旧货店传来玻璃碎裂声。玛格丽特看见墨镜店主站在雪地里,他的烧伤疤痕正在消退,露出底下的藤蔓胎记——那是尼古拉斯·梅耶的重生印记。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玛格丽特母亲的黑檀木梳,梳背的\"mw\"突然变成了\"Nm\"。

暴雪再次降临,玛格丽特的相机在风雪中自动拍摄。当她在暗房冲洗胶卷时,发现所有照片都只剩下单一画面:一口巨大的绞刑架矗立在镇中心,绞索由千万根金发编成,每根发丝上都刻着\"hoLLowAY\"的字样。

而在绞刑架的顶端,挂着七把梳子,在血月的照耀下闪着寒光。玛格丽特终于明白,所谓的诅咒从来不是循环,而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金丝绞索,等着每个金发女子自愿献上头发,成为梳子的一部分。

她摸了摸耳后新生的胎记,那形状不再是藤蔓,而是清晰的梳齿。暗房外,克莱尔的梳头声越来越近,混合着雪粒敲打窗户的声音,像极了尼古拉斯·梅耶在工坊里雕刻梳齿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