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这一生,偏偏只会喜欢上一个女子了。”
话音才落,那张俊秀的脸便在眼前放大。
叶归荑唇上触及一抹温热,忍不住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而枫树后的林芝雅亦是将眼前一幕看了个正着。
她倒吸一口冷气,看的愈发兴致勃勃。
“吻上了,真的吻上了——啊!”
她正激动着,肩头忽然落了一双手,将她强行掰过了身去。
“乔镜尘?”
林芝雅意外不已。
她想打掉他的手,口中道:“别烦我,那边的八卦我还没看够呢——”
却失败了。
男人捧着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
乔镜尘一字一顿。
“不许看白归荑。
“我只许你这样专注地看着我。”
“咦!”
林芝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想逃,但乔镜尘的力气极大。
等到她挣脱开乔镜尘再看向湖边时,刚刚还在吻得如火如荼的两个人已不见了踪影。
“哎呀,都怪你!”
林芝雅气的直跺脚,伸手在乔镜尘的怀里捶了半晌,接着便赌气地跑掉。
“芝雅!”
乔镜尘忙追了过去。
而就在两人相反的方向,萧玉珩也正追着跑开的叶归荑。
三步并作两步,他便追上了她。
“又跑?”
萧玉珩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入怀中,叶归荑伸手朝他耳光招呼过来,又被另一只手接住。
然而下一秒,另一边的脸就遭了殃。
萧玉珩却被打得一笑。
“本事见涨啊?”
“萧玉珩!”
叶归荑捂着嘴,怒视他。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无礼,对你来说,我便可以这般轻浮放荡地对待吗?你怎么敢?”
“轻浮?”
萧玉珩只觉好笑。
“白鹤楼一见,你意外吻我,校验场醉酒,你与我缠绵悱恻。”
“甚至侯府月色之下,你也曾亲口撩拨,极尽娇媚。
“对我,你竟也说得出轻浮放荡四个字?”
叶归荑莫名:“侯府撩拨也就罢了,我何时白鹤楼中——”
那日记忆,猛然浮现。
她猛地捂住了嘴巴,脸腾地就红了。
白鹤楼也便罢了,她与萧玉珩共处一室,并无旁人,她误饮南昭胭脂醉,一时无意也算不得什么。
可校验场时,她的确因为萧玉珩吻了她而生出了反击之心。
但更重要的是,她记得白蓁蓁和林芝雅也在场来着……
她居然,当着她们的面。
吻过萧玉珩?!
绝望将她周身笼罩。
她慢动作地捂着脸,咕哝着哀嚎道:“我不要活了呜呜呜!”
没脸见人了!
她往日行动温柔,说话也是不疾不徐。
唯有这个时候,模样似寻常姑娘家的娇羞难堪,格外可爱有趣。
萧玉珩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
包子似的,又软又滑。
他出言安慰:“有什么可难堪的?我不是都已经还回来了吗?”
叶归荑:“……”
我谢谢你啊!
最后,双颊都挂了彩的萧玉珩心有余悸地揉揉鼻子,亲自送了叶归荑回府。
这一趟,倒是老实了。
快到地方的时候,叶归荑倒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缩回了脚,道:“对了,有件事,我还要求你来着。”
萧玉珩的目光在她脚踝处流连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指了指脸颊上的巴掌印。
意思:你还好意思求我?
叶归荑尴尬地生咳了两声。
“那个……此事是个意外,谁要你对我无礼的。”
萧玉珩便问道:“到底什么事?”
“就是……”
她凑近了萧玉珩的耳朵,低声地讲述了一番。
淡淡的松木香窜入鼻间,让她有些分神。
她强自定神,将事情仔细讲述。
萧玉珩只一言不发地听着。
“知道了。”
他道。
马车停下,叶归荑下了马车,他又忽然撩开车帘。
“我会想你的。”
叶归荑随手摘下一个树枝就朝他狠狠掷了过去。
却只打在了车辕上。
叶归荑脸颊绯红。
这个登徒子!
但看在他答应了她这件事的份上,她也自然不能再进一步。
只得记下这个欠他的人情。
次日一早,她便带了一早拟好的东西敲开了白蓁蓁屋中的门。
“这样早前来,姐姐有何要事?”
叶归荑没回答,只递了个眼神。
白蓁蓁会意,将众人屏退左右,道:“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叶归荑注视着她的眼睛。
“昨日酒醉与我击掌为誓,不知蓁蓁你可还记得?”
白蓁蓁微怔,垂下眼去,并未立刻回答。
叶归荑看出了她的犹豫,道:“酒后一时冲动,不过是些醉话罢了,我自不会当真。”
白蓁蓁忙道:“我怎么会不记得!”
她绞着衣角子,道:“只是……上次被禁足受罚,险些被毒杀,我实在怕了。”
叶归荑笑起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若无这些波折阻拦,岂非人人都是英雄?”
白蓁蓁眼神亮了亮,道:“姐姐话中之意……可是有下文?”
“自然。”
叶归荑说着,不等白蓁蓁喜出望外,便掏出了一张契约来,用镇纸按在了桌上。
白蓁蓁歪头去看。
“这是……”
“生死状。”
叶归荑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白蓁蓁猛地转头看她。
叶归荑道:“上战场可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真刀真枪,拼死拼活。
“若我真的将你送去了战场,你死了,我无疑该赔上一条命,我自问没有血债血偿的本事,便寻人拟定了这生死状。
“你若是想好了,便在这生死状上按下手印,若你上了战场马革裹尸,好歹我也有白纸黑字为自己申冤。”
白蓁蓁脸色微寒。
她犹豫着伸出手,在印泥上按下,却停在了半空,没有立刻按下。
叶归荑看穿了她的犹豫,道:“此状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虽会拼尽全力帮你,但本朝没有女子为将的先例,若你以女子之身上了战场,打了胜仗后若被陛下问责,势必要你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到那时,即便有这生死状在,陛下或许也会迁怒侯府,倒时便是灭顶之灾。
“不知你可否有揽下所有罪责的本事?”
叶归荑边说,边看着白蓁蓁的脸色。
“是否签下此状,皆在你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