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急切地问,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的目光从风先生的身上,移向了另一个被黑布包裹的身影。
他以为,那是月先生,他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月先生?”
殷郊继续追问,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他正欲上前,去查看月先生的情况,却见风先生抬起手,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简单的动作,却如同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殷郊,带着一丝疲惫,一丝无奈,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悲伤。
“他不是”。
风先生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惊雷般在殷郊的耳边炸响。
不是?
那这个人是谁?
殷郊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看向那个被黑布包裹的身影,又看向了风先生。
看到风先生那副形如枯槁的模样,殷郊的心脏如同被人狠狠攥住。
他来不及多想,体内的力量如同洪流般涌动,双手凝聚出一团柔和的光芒,试图强行为风先生续命。
风先生却微微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不用了。”
他的声音微弱,但语气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你救不了。”
殷郊愣在原地,手中的光芒渐渐消散。
他不明白,为何风先生会如此笃定。
他的内心如刀绞:“风先生,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救你?”
风先生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的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开口:“你听我说,殷郊……我的时间不多了。”
他的声音如风中残烛,让殷郊的心如坠冰窟。
他知道,风先生的话绝非虚言,那虚弱的语气中,透着一种即将离世的悲凉。
殷郊的眼睛湿润了,他强忍着泪水,静静聆听。
这或许是风先生最后的遗言。
风先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如同平地惊雷,彻底震住了殷郊。
“当初封神战争时期,是我们帮助周武王,瓦解了你的计划。”
殷郊震惊地看着风先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场战争,本是他的舞台,自己设计了一个精美的计划,却因种种意外崩盘。
他还以为是大能出手干扰了自己。
原来是风先生他们暗中捣乱了。
可是他们当时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计划的?
当初的他们应该就是一个修为不高的小道童呀!
“你应该已经找回陆压残破世界的记忆了吧?”
风先生的声音越发微弱,但他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清晰。
殷郊艰难地点了点头。
“当初你斩杀夺舍了陆压的血脉,准备夺取昊宇金阙台。”
“我和小月在暗中偷偷偷走了一部分本源,导致你夺舍后本源不完整。”
风先生每说一句话,身体都颤抖一下,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才是你失败的根本,随后你被武吉用耕犁锄死。”
此刻,风先生的话在殷郊的脑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那汹涌咆哮的怒之汪洋中,每一个波浪都裹挟着密密麻麻、如海水一般的问题,疯狂地拍打着他的意识。
问他、提醒他现在开口问,直接说出自己的问题。
但风先生的虚弱让他强行将所有疑问都压了下去。
可还是没有压住一个问题。
“为什么当初你就知道我的计划?”
殷郊紧紧地盯着风先生,声音沙哑。
风先生咳了两声,带着一丝自嘲的轻笑:“我哪有那个本事……”
“我是逆转时空回去的。”
殷郊再次被这番话震得体无完肤,失声问道:“你……你可以逆转时空?”
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那种震惊如浪潮般涌来:逆转时空?
这不是圣人的手段吗?
现在烂大街了?
除了圣人以及土行孙现在有多了一个风先生?
风先生摇了摇头,指向旁边的身影:“我没有,他有。”
“咳咳咳!!!”
风先生连续咳了几声,殷郊想上前拍了拍风先生的后背,被风先生给制止了。
“你别提问,等我说完。”
殷郊点头,表示你继续。
“当时我们以为,只要被你夺舍的金乌本源不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土行孙居然用了部分金乌血肉给陆压炖了汤。”
“金乌相食,这会爆体而亡。”
“陆压死后,肉身被土行孙夺舍了。”
风先生声音中的悲伤,让殷郊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这个情况还是我们救下被土行孙折磨致死的邓婵玉,临死之前告诉我们的。”
“之后,我和小月就开始了漫长的追杀。”
“千年时光,眨眼即逝。”
“刚开始我们还可以斩杀过土行孙,可都是他的傀儡身。”
“后来事情就反了过来,他越来越强、越来越强、变成了我们东躲西藏。”
“最后,我和明月决定在北俱芦洲等着,看看有没有机会在他夺取昊宇金阙台的时候下手。”
“却被你给干扰了,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你和土行孙炸了北俱芦洲。”
“他夺得昊宇金阙台。而你……”
“等等!”
殷郊打断了风先生的话,心中的疑惑让他无法保持倾听状态:“我炸开北俱芦洲不是最近的事情吗?
这时间对不上啊!”
风先生伸出枯瘦的手臂,小臂上密密麻麻地缠绕着无数个黑色线圈。
他指着那些线圈,声音低沉而嘶哑:“你看。”
殷郊数了数,足有一百一十四五根。
“这是?”
“每一根线圈,都代表土行孙使用了一次昊宇金阙台。”
风先生他指了指颜色最浅的线圈:“这根是最近使用的,上面那根,就是你记忆中的那一次。”
看着密密麻麻的线圈,殷郊倒吸一口凉气。
他一直以为最近他就用了一次,可没想到……这也太夸张了。
真的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吗?
那些圣人都是吃屎的吗?
就看着?
风先生似乎看出了殷郊的心思。
“一开始,圣人就注意到了土行孙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选择了避而不见。”
具体为什么,风先生也不清楚。
圣人们为什么?
殷郊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没有任何线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