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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不第河山 > 第439章 拼图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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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值房内,烛火将三人的身影投在墙上,随火光摇曳不定。案上铺满了各种线索:星图符号、令牌拓印、玉佩实物、关系网图,以及刚从吏部侍郎府搜出的《文曲祭典》。

赵明烛指尖轻点关系网图中心那个代表“清流社”的符号,面色凝重如铁:“种种迹象表明,我们面对的不仅是一个科举舞弊集团,更是一个有着严密组织和奇特信仰的秘密结社。”

陈砚秋取过《文曲祭典》,翻至其中一页:“看这祷文:‘文曲星君,降临法筵;清河之源,润泽文脉;科场权衡,尽在掌握;国运兴衰,系于一文’。他们的野心,恐怕不止于操控科举。”

薛冰蟾将令牌与玉佩并置,对照星图符号:“七把钥匙,七个地点。我们已经知晓琉璃官窑和相国寺后巷宅院,另外五个中,贡院这个最为紧要。”她指着星图中一个形似号舍的符号,“春闱在即,此地必是他们的重点。”

赵明烛立即下令:“加派人手监控贡院,特别是符号所示的区域。但务必隐秘,不可打草惊蛇。”

皇城司的暗探如幽灵般潜入贡院周边。根据星图符号提示,重点监控区域是贡院西北角的一排老旧号舍。这些号舍因位置偏僻,近年来较少使用,多用来存放杂物。

三日后,暗探回报:确有可疑人物夜间出入该区域,似乎在进行某种修缮作业。

“修缮?”赵明烛蹙眉,“春闱前夕修缮号舍,倒也正常。但为何鬼鬼祟祟?”

陈砚秋沉吟道:“记得钱主簿曾透露,文衡之印藏在某个科举考场中。莫非就在这些号舍内?”

薛冰蟾提出建议:“或许可以派人扮作工匠混入其中。”

计策已定。赵明烛通过工部安排几名皇城司暗探扮作泥瓦匠,混入修缮队伍。为首的老王是个经验丰富的暗探,擅长机关暗道之术。

混入贡院后,老王很快发现异常:修缮重点并非号舍本身,而是地下。某些号舍的地砖有被撬动后又重新铺回的痕迹。

“他们在下面找东西。”老王深夜回报,“但似乎还没找到,仍在挖掘。”

赵明烛眼神一凛:“我们必须抢先一步!”

是夜,月黑风高。赵明烛亲自带队,借着修缮工程的掩护潜入贡院。在老王指引下,他们找到一处最新挖掘的地点——丙字二十三号舍。

小心撬开地砖,下面果然有新鲜泥土。挖掘约三尺深后,铁锹碰到硬物——一个铁箱!

取出铁箱,见其上刻满星图符号,正面有七个锁孔,排列如北斗七星。

“文曲锁!”薛冰蟾兴奋道,“果然在此!”

然而铁箱沉重,不便携带。赵明烛决定就地研究开锁之法。

薛冰蟾仔细检查锁孔:“七个锁孔对应七把钥匙。我们已有天枢位和开阳位的钥匙。”她取出令牌和玉佩,分别插入对应的锁孔。

“但还缺五把。”陈砚秋蹙眉,“强行开启恐触发自毁机关。”

赵明烛沉思片刻:“既然他们将箱子埋于此地,或许钥匙也藏在附近。”

众人分头搜查号舍。陈砚秋凭借超凡记忆,回想起在崇文院见过的贡院修建图录,指出这排号舍下有处废弃的地下室。

果然,在相邻的丙字二十四号舍下,他们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室内积满灰尘,堆放着各种废弃的科举用具:破损的号板、褪色的幌子、甚至还有几箱受潮的试卷。

在角落一个铁柜中,他们发现了三把造型奇特的钥匙,上面分别刻着“天璇”、“天玑”、“玉衡”的星名。

“五得其三,还缺两把。”赵明烛数道,“天权与摇光。”

薛冰蟾审视钥匙:“根据星图符号提示,天权位对应吏部档案库,摇光位对应国子监斋舍。”

时间紧迫,赵明烛决定兵分两路:他亲自带人前往吏部;陈砚秋与薛冰蟾前往国子监。

吏部档案库守卫森严,但赵明烛持有皇城司令牌,得以深夜入内。根据星图符号提示,天权钥匙应藏在某排档案架的暗格中。

寻找良久,终于在一排标注“丙辰科存档”的架子上发现机关。按下隐蔽按钮,一个暗格弹出,里面正是天权钥匙!

与此同时,陈砚秋与薛冰蟾也抵达国子监。星图符号提示摇光钥匙藏在“明伦堂”的某处。

明伦堂是国子监正堂,供奉孔子像及历代大儒牌位。深夜时分,堂内烛光昏暗,肃穆非常。

薛冰蟾仔细观察堂内布局,忽然指向屋梁:“看那里!”

顺她所指,可见正梁上刻着一幅星图,其中摇光星的位置微微凸起。陈砚秋施展轻功跃上屋梁,轻按凸起处,一块木板滑开,露出里面的摇光钥匙。

七钥齐聚,众人重返贡院。薛冰蟾按北斗七星顺序,依次插入七把钥匙。当最后一把摇光钥匙插入时,铁箱内传来一阵机括转动之声,箱盖缓缓开启!

箱内并无金银财宝,而是满满一箱文书:清流社成员名单、收支账册、与境外往来密信,以及——一方通体黝黑的金属印信,上刻“文衡之印”四字,周围环绕星图符号。

“果然如此!”赵明烛拿起印信,“这就是他们操控科举的凭证!”

陈砚秋则翻阅那些文书,越看越是心惊:“清流社的规模远超想象!朝中六部皆有他们的成员,甚至...”他抽出一封密信,面色大变,“甚至与辽国、西夏都有勾结!”

密信中提到一个名为“文脉同盟”的跨国组织,旨在通过操控各国科举来影响天下文脉走向。清流社正是其在中原的分支。

“看这个,”薛冰蟾从箱底取出一卷羊皮纸,“这似乎是一种科举试题的密码生成算法。”

赵明烛立即命人将箱子秘密运回皇城司。然而就在他们离开贡院时,突然遭到伏击!

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杀出,刀光剑影中直取铁箱。皇城司人马奋力抵抗,且战且退。

“他们的目标是箱子!”赵明烛大喝,“保护箱子!”

激战中,陈砚秋手臂被划伤,薛冰蟾及时触发机关陷阱,暂时阻挡追兵。众人趁机突围,返回皇城司。

清点损失,虽保住了铁箱,但多名皇城司人员负伤。更令人不安的是,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对皇城司的行动了如指掌。

“内鬼不除,寸步难行。”赵明烛沉声道。

他立即着手清查皇城司内部。经过严密排查,终于发现副使王五的可疑行径:多次私自调阅密档,与清流社相关人员秘密接触,甚至在这次行动前曾单独进入过赵明烛的值房。

赵明烛设计试探,假意部署一次虚假行动。果不其然,消息很快泄露,清流社做出了相应布置。

证据确凿,赵明烛亲自带队抓捕王五。然而当众人冲入王五的值房时,发现他已经服毒自尽,桌上留有一封认罪书。

认罪书承认了自己被清流社收买的事实,但声称只是“迫于无奈”,并暗示皇城司内部还有更高层级的内应。

“更高层级的内应...”赵明烛面色凝重,“会是谁?”

尽管内鬼未完全清除,但铁箱中的证据已经足够惊人。赵明烛连夜起草奏章,将清流社的情况上奏仁宗皇帝。

仁宗震怒,下旨彻查。一场席卷朝野的大清查就此展开。

随着调查深入,清流社的网络逐渐浮出水面:以吏部侍郎为核心,涵盖礼部、工部、国子监、誊录院等多个部门的庞大利益集团。他们通过操控科举,将自己的门生故旧安插到关键职位,形成一个盘根错节的势力网络。

更令人震惊的是,调查发现清流社与境外势力确有勾结。那些特殊排版的书册,正是与辽国、西夏秘密通信的工具;而科举试题和录取结果,也会及时传递给境外势力,影响他们的文人政策。

“这一切的背后,似乎还有一个更高层级的存在。”陈砚秋在研究清流社账册时发现,“所有重大决策都指向一个代号‘文曲先生’的人物,但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

赵明烛蹙眉:“文曲先生...莫非就是那个手带新月疤痕的胡三爷?”

陈砚秋摇头:“从账册记录看,文曲先生的地位远在胡三爷之上。胡三爷更像是一个执行者。”

就在调查进入最关键阶段时,又一起意外发生了:关押清流社成员的皇城司大牢遭人投毒,多名重要犯人暴毙身亡。

显然,清流社的残余势力仍在负隅顽抗,甚至可能已经渗透到司法系统。

赵明烛当机立断,将最重要的人犯转移到秘密地点关押,并加强安保。同时,加快对已获证据的分析,力求尽快揭开清流社的全貌。

在陈砚秋和薛冰蟾的协助下,铁箱中的文书被逐一破解。一个惊人的真相逐渐浮现:清流社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真宗朝末年,最初只是一个清流文人的议政团体,后来逐渐变质,最终演变成一个试图通过操控文脉来影响国运的秘密组织。

“看这份创始文书,”陈砚秋指着一份发黄的文件,“清流社最初宗旨是‘荡涤科场积弊,重振文脉清风’,后来才逐渐变为‘掌控文权衡,导正天下文’。”

薛冰蟾则在研究文衡之印时有了新发现:“这印信内部有机关,似乎可以微调印文细节。难怪他们能完美伪造官方印信。”

赵明烛凝视着关系网图,上面已经密密麻麻标注了数百个名字和关联:“如今拼图已大致完整,只缺最后一块——那个神秘的‘文曲先生’。”

就在这时,墨娘子送来急信:新月疤痕的胡三爷出现在汴河码头,似乎准备离京。

赵明烛立即亲自带队抓捕。经过一番激战,终于将胡三爷擒获。

审讯中,胡三爷起初拒不开口。直到赵明烛出示文衡之印和那些密信,他才面色惨白,终于吐露部分真相。

“文曲先生...我也从未见过其真容。”胡三爷喘息道,“只知道他权势通天,甚至能左右宰相人选。”

“如何联系?”赵明烛厉声问。

“每次都是他单线联系我。”胡三爷道,“在相国寺的佛牙舍利塔下有个密盒,指令都放在那里。”

赵明烛立即派人前往相国寺,果然在舍利塔下发现一个隐秘的石盒。盒中最新指令是:一旦事发,立即销毁所有证据,核心成员通过密道出城。

“密道在何处?”赵明烛逼问。

胡三爷犹豫片刻,终于吐露一个地址:曹门外大街的一处废弃宅院。

赵明烛立即带队前往,果然发现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在出口处设伏一夜,终于抓获多名试图逃窜的清流社核心成员。

至此,清流社的主要势力基本被肃清。但那个神秘的“文曲先生”,依然如幽灵般隐藏在暗处,未曾露面。

皇城司值房内,赵明烛、陈砚秋、薛冰蟾再次聚首。案上,文衡之印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清流社虽已瓦解,但文曲先生未除,祸根犹在。”赵明烛沉声道。

陈砚秋点头:“而且他们的理念可能已经扩散。只要科举仍是晋身之主途,类似的势力就可能死灰复燃。”

薛冰蟾把玩着那把天枢钥匙:“这七把钥匙和文曲锁的机关术十分精妙,非寻常匠人所能为。背后必定有个精通机关的高人。”

三人沉默片刻,几乎同时开口:“机关徐家!”

徐家是汴京着名的机关世家,曾为宫廷制作各种精密器械。若文曲锁出自徐家之手,那么他们必定知道更多内情。

赵明烛立即下令调查徐家。然而回报令人失望:徐家已在三日前举家南迁,不知所踪。

线索再次中断,但拼图已经大致完整。清流社这个隐藏在科举制度下的毒瘤,终于被揭开在光天化日之下。

然而三人都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文曲先生未除,跨国文脉同盟仍在活动,科举制度的漏洞依然存在。

烛光下,赵明烛握紧文衡之印,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无论如何,我们已经撕开了这道口子。接下来的路,再难也要走下去。”

窗外,曙光微露,照亮了汴京城的重重屋宇。一场风暴暂时平息,但更大的风云,或许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