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快穿之猫猫的治愈手册 > 第296章 山有木兮君可知11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属于暗卫的、绝对黑暗的世界,曾经密不透风的铁幕,被悄无声息地撕开一道细如发丝的缝隙。

符身内侧有极浅的刻痕,沉墨以指腹反复描摹才辨出是“见天光”三字。

一种陌生的、名为“贪恋”的情绪从中汹涌渗出,冰冷的心脏深处被凿开了细微的热流,每一次搏动都更清晰地感知着被禁忌暖意舔舐的颤栗。

远处传来爆竹声时,玄衣身影仍立在原地,握紧的拳抵住眉心,任融化的雪水混着温热血丝,渗进他不该贪恋的温度里。

原来,这就是痛饮鸩酒的滋味。

沉墨将玉符贴颈佩戴。炽热的温度灼得心口发烫——这是进暗卫营以来,第一次,有人祝他见天光。

为了方便与沉墨增进感情,年节过后,琉璃就搬回了中宫里属于她的长乐宫。

自从沉墨收下她送的平安符,她能清楚的感知到,他平静无波的暗卫守则已经被她撕裂了一个口子,并且他似乎也放任了这样的结果。

这对琉璃来说是非常好的反馈,她的努力,是有成效的!

但琉璃也不敢步子迈得太大,而且在得到皇帝的默许之前,他们的情感只能是主仆,不然沉墨只会被皇帝处理掉,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

琉璃刻意放慢了攻势,时间一晃,已至二月,年节的热闹才平息,再过几日便是花朝节,按例公主们需向长辈呈送祈福花签,讨个口彩。

案几上散落着几张精致的花签,洒金笺上是用不同花卉压印出的暗纹,旁边还有对应的印章。

身边只有霜降侍候着,帮忙整理这些花签,琉璃便把沉墨喊到了跟前。

有别人在时,琉璃分寸把握得很好,即便是贴身宫女霜降也从未觉察出任何异常。

琉璃将一枚压着海棠暗纹、缀着“芳龄永驻”字样的花签推到沉墨面前:“你认得这些花吗?”

“属下认得。经训练,辨识草木三百二十七种。”他回答得如同背诵名册。

“不是问你这个,”琉璃托着腮,另一只手指点着花签,“这上面的‘芳龄永驻’是给皇祖母的,‘瑞蔼乾坤’是给父皇的,是礼,是规矩,是大家都说的吉祥话。”

她又捡起一张印着不知名小野花、写着“云卷云舒”四个稚嫩小字的花签,“这个呢?这个才是本殿下自己喜欢的。不必富贵锦绣,只愿自在随心。”

琉璃没去看沉墨的反应,似乎只是闲聊起自己的喜好,却又隐秘的传达着她是随心之人,亦希望他能跟随他自己的心意。

沉墨的目光随着她葱白的指尖在那张小小的野花花签上停顿了片刻。

“喜欢?”他冷硬的语气里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断层,仿佛精密运转的齿轮卡进了一粒微尘,“此等情绪判断,超出了职责规范。”

琉璃却似没听见后半句,她抬头望进他幽深的眼眸,灿然一笑,像骤然穿透云层的暖阳:“可是,我就是想让你认得它,认得我喜欢的。”

霜降敏锐的察觉这对话有些反常,但主子要下人记住自己的喜好,其实也很正常,霜降不敢再多想,沉默的站在一旁。

而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底深处,“咔”地一声裂开,如冰面骤遇暖流绽开的细纹。

沉墨的右手倏地握紧,五指如爪,用力到指节在紧束的皮革护腕下迸发出青白的颜色,仿佛要锁住那突如其来的、失控的震荡。

他垂在身侧的左手甚至本能地微微抬起,又猛地用尽全部意志力按压回腿侧,紧贴住冰冷的刀鞘。

金属的寒气仿佛顺着肌肤刺入骨髓,才勉强压抑住身体里那股完全陌生的、违背所有烙印的冲动——那个想要伸手,去触碰那张印着粗糙野花的花签的冲动。

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受,一种脱离了指令范畴的、属于沉墨本人的认知。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极力抑制自身裂纹蔓延的墨玉雕像,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被刀鞘压着的左臂,在微微地、难以控制地颤抖。

看着楚知晏专注温柔的看着他的样子,沉墨才想起自己还没回话:“卑职记住了。”

花朝盛典,祭花神的典礼庄严肃穆,钟磬齐鸣,香雾缭绕。

皇宫御花园仿佛被天神泼洒了无尽的胭脂与云霞,最耀眼的莫过于正中央那几株百年桃树,繁花堆叠,烂漫如锦。

空气中浮动着醉人的甜香,混合着青草与晨露的清新,令人微醺。

满园华服丽影,珠翠盈头,但在这一片或雍容或秾艳中,一身浅绯宫装的楚知晏却是最独特的存在。

层层叠叠的软烟罗裙裾上,用极细的金银线、深浅不一的粉色丝线刺绣着繁复的桃花。

她步履轻盈,行走间,那些精工细作的花瓣仿佛被无形的风撩动,纷纷扬扬地从裙摆上流淌下来,当真是一场令人目眩神迷的桃花雨。发髻间,未簪时人热捧的硕大牡丹或芍药,唯有小巧精致的金丝桃花点缀其间,与裙裳遥相呼应,浑然一体。

琉璃微微垂首,恭敬地随着仪轨行礼时,那玉雕般的侧颜在漫天粉雾中若隐若现,纯净得不染半分尘埃,美得近乎虚幻。

隐在高大宫墙投下的阴影里,沉墨紧贴着冰冷的砖石,屏住了呼吸。

作为影子,他本该心如磐石,目如鹰隼,只专注于守卫目标的每一丝风吹草动,然而此刻,那道行走在漫天“桃花雨”中的身影,却如同炽热的烙铁,蛮横地灼烧着他的视网膜,烫进了心底一个连他自己都从未知晓的角落。

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清晰地撞击着胸腔,鼓噪得几乎要溢出喉咙,他清晰地听到血液奔流的声音,身体违背了多年淬炼的本能,僵住了瞬间。

他的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牢牢钉在那抹浅绯上,一瞬都移不开目光。一种陌生的、带着酥麻的灼热感,悄然自心口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