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划破空气的轻响传来时,裴时川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啪!”
第一下落在臀峰,隔着薄薄的西裤,依旧传来清晰的痛感。裴时川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汗。
“报数。”裴时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没有一丝波澜。
“一……谢大哥管教小川。”
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戒尺落下的位置精准得像是计算过,每一下都叠在之前的痕迹上,痛感层层叠加。
裴时川的呼吸渐渐急促,却咬着牙不肯发出更大的声响,只是报数的声音越来越抖。
第十五下落下时,他忍不住弓起脊背,微微抬起后跟。
裴时宴的动作却没停,戒尺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混着座钟的滴答声,像在细数他的罪状。
“三十五……”裴时川的声音已经沙哑,书桌上曾经抄写过的家规已经被汗浸湿。
裴时宴的动作没停,戒尺落在背上时带起一阵风,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
“知道为什么这次罚得这么重?”
裴时川疼得浑身发颤,却还是咬牙回话:“因为……因为屡教不改……”
“不止。”戒尺重重落下,“是因为你拎不清轻重。纪家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晚辈的错更不该由你包庇。”
第五十下落下时,裴时川已经快虚脱了,趴在桌上动弹不得,后背的衬衫皱成一团,隐约能看出交错的红痕。
裴时宴将戒尺放回桌角,看着他僵着不敢动的背影,拿起一方素帕擦了擦指尖:
“起来。”
裴时川撑着桌面起身时,腿一软差点跪倒,扶住旁边的书架才站稳,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西裤的布料紧紧贴在伤处,火辣辣地疼。
书架上摆着的相框里,裴家长辈穿着制服的照片正对着他,目光肃穆。
“回去吧。”裴时宴重新坐回交椅,拿起桌上的文件,“《裴氏家规》,抄五十遍,明早卯时,我要看到工整的字迹。”
卯时就是凌晨五点,裴时川的脸瞬间白了。五十遍家规?抄到天亮也未必能写完。但他看着裴时宴平静的侧脸,终究没敢反驳,只低低应了声:
“是,大哥。”
他刚转身想要迈步离开,就听见裴时宴在身后说:“记住,你是长辈,不是帮凶。下次再犯,就不是戒尺这么简单了。”
裴时川立刻应声:
“是,大哥。”
他低着头转身往外走,每一步都牵扯着背上的疼。
看着他僵直着走到门口时,裴时宴视线落在案台上“姜安宁”三个字的备注上,那是之前为协调各方关系做的标记。指尖在名字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平淡却带着警告:
“记住,裴家的人,首先要守得住规矩。你护不住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除非先把这身骨头练硬。”
裴时川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敢回头,辩驳,只又低声应了句“是,小川受教。”就转身回房去了。
裴时宴将裴时川打发走后的书房里,他看着文件上的字,指尖在“纪北年”三个字上停顿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