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未曾注意的地方，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一个人。
欧阳雅章捂着肚子看着意气风发的夫君，想到他为了另一个女子，那样反应迅速地就把她怀疑的对象抓住了。
甚至在事情没有盖棺定论之前就这样做了……
钟宁能脱身也是因为有她夫君的帮忙。
欧阳雅章也知道两个人之间没什么，可她心里面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地拈酸吃醋。
“你没事吧？”程玉淑注意到欧阳雅章脸色发白开口询问。
欧阳雅章不自然地笑了笑：
“没事，就是有些担心父皇安危。”
程玉淑：……人不是好好的吗？
对于周文昌又迟了一步，程玉淑说不失落是假的。
她开始渐渐怀疑起老天爷是否真的将一切都注定，所以无论她怎么说，结果都不会发生改变。
但她心里也知道，让周文杬当上皇上，比让周文清坐上那个位子好百倍千倍。
那样自己和文昌好歹能全身而退。
为了这种结果，她也不会怂恿周文昌做更加极端的事情。
周文杬让人把刘阳压了上来，看到刘阳钟宁的眼睛亮了一下，同时被五花大绑的姚瑶也瞪大了眼睛。
面对景帝的质问，那男人倒是表现得游刃有余，只道：
“回禀陛下，臣确实跟在钟夫人身后，但臣并没有想对她下手。
您也知道臣是武状元，若臣真有那个意思，钟夫人说实话也不能从臣的手中全身而退。”
景帝浓眉锁着：
“那你为何跟着她？”
刘阳坦然道：
“臣剑术不错，但骑射却是差了些，一来想向钟夫人请教一下射艺，二来也是投机取巧想跟在钟夫人身后看看能不能捡些猎物。”
景帝知道钟宁不会撒谎，但当下也确实证据不足，除了让刑部再去查探一番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倒是季尘突然道：
“陛下，可否让臣问两句？”
景帝看了他一眼，颔首。
“刘大人，臣想问你，你和这个刺客是否认识？
你纠缠我夫人的那番举动是不是为了给她制造更有利的刺杀环境？”
刘阳看了眼形容狼狈，脸上血色全无的女子，那一眼他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摇头也摇的毫不犹豫。
“季大人，微臣却不知这刺客是何人，只知她实在是胆大包天，罪不容诛！
她父亲有罪，她亦有罪！当年陛下饶过他们一家已是恩德，她却没有因此放下罪孽，好好生活。
臣只希望她家里的其他人能洗心革面，做个普通人，寻常人。”
刘阳这番话听起来大义凛然，可这最后一句实在是突兀。
季尘视线在看着他的同时也在注意那女人的反应。
果然在听到刘阳说的前面一部分时，她神情难掩愤怒，在听到他最后一句后，却又将愤怒压了回去。
只怕……
“季大人还有话问臣吗？臣自当言无不尽。”
季尘淡淡道：“没有了。”
就在刘阳暗自松了一口气时，季尘又突然将目光落在姚瑶身上：
“姚姑娘，给人当了傀儡又被人背叛的感觉如何？
你为了家人着想，可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有没有为一直关心着你的常大人想过？
你倒是任性又干脆的面对死亡，可常大人却要为你的刺杀行为付出同样的代价，和他阴曹地府相遇，这是你想要的吗？”
“他会死？！”姚瑶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是啊，包庇罪臣之女，包庇刺杀皇上之人，哪怕他事先对此毫不知情，这种天大的罪，也足以让他人头落地！你不会以为他能全身而退吧？”
季尘一字一句冷的像宣布亡故之人要下几层地狱的阎罗一般。
“不过也好，以常大人对你的感情，生来没做一对恩爱夫妻，死后你二人相依相伴也没什么不好。是吧？常大人？”
常霸没吭声，但从他的神情也能看出，他早就接受了那样的结果。
从他为瑶儿说话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要活下去。
所有人都说他常霸宠妾灭妻，他不否认。
他只知道他和瑶儿是真心相爱，只是二人没有在对的时间遇上，不然他宁愿放弃这一身功名利禄也要娶她为妻，护她一辈子周全。
【嗯哼，倒是够痴情！】
就是钟宁也不得不发出一声感慨。
“你怎么？怎么那么傻……”姚瑶眼眶通红。
尽管一路过来她确实利用了他，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也早就真心喜欢上他了。
“没事，不过是一死罢了，能和你一起，我无所惧怕。
只是姚儿你真傻，这些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告诉我我可以替你去查，你也不用做这种傻事了。”
“我……我……”
季尘静静看着这一幕，然后他就听到了他想听的。
“都是他！都是骗我的！如果没有他，我们两个都还好好的！”
姚瑶一双眼死死盯着刘阳。
这一刻她也不想再管什么家里人好不好，她只想让这个害了自己和夫君的男人一起下地狱！
闻言，刘阳脸色一变，立时反手勒住刚刚压着自己的侍卫：
“都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不然我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