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景帝一眼,其实这人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吧?
五皇子,那是个毋庸置疑聪明甚至可以说心机深沉的孩子。
为了前路他可以毫不犹豫荡平眼前的一切障碍,哪怕那障碍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不像大皇子那么荒唐,也不像三皇子那样死板,他是个灵活有度各方面都挑不出明显毛病的人。
皇后想起周文杬每每来请安,尽管感觉不到任何温情,可他总是能将规矩、礼仪方方面面做的滴水不漏,让她感觉到她是嫡母,而他是孝敬她礼待她的皇子。
说到底,他和皇上太像了。
“听说这次围猎是五皇子涉及解决了那个幕后之人。”
“嗯。他脑子活,让人在挑选马的时候选了看起来正常,但其实脚掌有旧伤的马匹,跑的多了会因为疼痛受不了而发狂。
马从马场牵来要时间,被人骑上时已经到了极限,所以将人甩了下来。”
说到这些的时候景帝语气轻快愉悦:
“那小子就会耍些阴招,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
“陛下这话说的不对,”皇后微微一笑:
“这是计谋怎么能说是阴招?且这样也叫陛下少了个后顾之忧。
让那种人逃走终究是个埋在暗处的隐患,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卷土重来。就算没有重来,终归是让人膈应。”
“你说的没错。”景帝坦然道:
“那种不知感恩的人,还是早点进入轮回的好。
皇后,你别给我兜圈子,说吧你怎么看?”
“让陛下您察觉了,”皇后不好意思道:
“那臣妾便大胆说了,臣妾以为这储君还是应该由五皇子来担当。因为他……”
皇后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当然仅限于夸周文杬,没有去贬低另外两个皇子。
她心里清楚,便是另外两个再不成器,再不懂事,都是皇上的孩子,她说的多了可能反而招了陛下的不高兴,在陛下心里留下偏颇、苛责的坏印象。
这男人从来都是那样拧巴。
“就只因为这个。”景帝挑眉。
皇后又给他盛了一碗安神汤:
“这是五皇子的优点,其他两位皇子自然也有优点,可他们的缺点却也是不容忽视,比五皇子更为严重。
这些陛下定然比臣妾更清楚。
且……”
皇后顿了一下大胆道:
“陛下若是当众提出立五皇子为储君,想来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很快就会露出獠牙利爪来,到时候也方便陛下加以肃清。”
景帝没有接那一碗汤,他深深地凝视着对面的女人,神情肃穆甚至带着几分阴鸷凶狠。
皇后就这样半垂着眼眸,没有畏惧也没有顶撞。
忽而,景帝口中溢出一连串朗笑声:
“不愧是皇后,最懂朕的心!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休息去吧。”
“是。”放下那碗汤的时候,皇后很明显感觉到手心里有微微的潮湿。
————
钟宁缓缓睁开眼睛,是被冷醒的。
这一睁眼就看见季尘正站在门边,他穿的单薄,门打开了一条缝,想来吹了不少冷气。
“你干嘛?做冬泳的准备呢?”钟宁一脸懵,完全不理解这人大半夜吹什么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