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七个女人,七种风格迥异却目标一致的助攻,如同七支射向同一靶心的箭。
她们迂回包抄、火力全开、软硬兼施、情理并用……然而,所有的箭矢,都无一例外地撞在了谷云灵魂外层那堵坚不可摧、冰冷死寂的冰墙上,纷纷折断、跌落,连一丝裂痕都未能留下。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如同钝刀子割肉,反复凌迟着桃染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冷嘲热讽她可以忍受,谷云的冰冷无视她可以强迫自己习惯,但看着这些曾经的情敌,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放下成见,用各自的方式笨拙地、甚至卑微地努力着,却只换来谷云更深的沉寂和更彻底的拒绝……这种无望的付出和集体的挫败,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强撑的神经。
又是一个失败的夜晚。
在谷云再次无视了冷伶精心挑选的性感睡裙,平静地说了句“早点休息”便转身背对她之后,桃染终于彻底崩溃了。
她没有再强撑着去书房“偶遇”,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默默流泪。
她失魂落魄地走进浴室,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冰冷的光线,慢慢滑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黑暗中,她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彻骨的寒冷和无边的绝望。
七个女人的面孔在她混乱的脑海中交替闪现:
绯樱故意制造的空旷房子,死寂得令人发疯……
纤色“忘带文件”时谷云精准的指令,冰冷得像机器……
琴瑶“生个宝宝玩玩”的哀求被彻底屏蔽,如同空气……
千辰寄来的温馨绘本,在书桌上蒙了灰尘……
冷伶那件被撕扯下来的、可笑的蕾丝战袍……
瞳羽“最佳生育年龄”的数据被一句“所以呢”击溃……
凤昔温柔的期盼和那只被遗弃的熊猫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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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挣扎着沉入城市钢铁森林的脊线,将巨大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失血的橙红。
谷云推开那扇沉重的、刻着繁复藤蔓花纹的铜门,踏入这座位于城市之巅、却隔绝了尘嚣的宅邸。
玄关处感应灯无声亮起,暖黄的光线倾泻而下,却驱不散他周身弥漫的、如同实质般的灰暗与沉寂。
他脱下外套,动作机械,甚至忘了递给迎上来的管家,任由那件沾着初秋凉意的衣服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管家无声地弯腰拾起,看着谷云径直走向内宅深处那间熟悉的茶室,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茶室的门虚掩着,氤氲着清雅茶香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能抚平躁动的宁静。谷云推开门。
他的母亲,黎梦,正跪坐在一方蒲团上。
室内没有开主灯,只有几盏嵌入式的暖光地灯,柔和地照亮着紫檀木茶海和她。
此刻,她正专注于手中的茶事。一只素白修长的手稳稳提着古朴的银壶,滚水如一线银龙,精准地注入紫砂壶中,激荡起碧螺春特有的、仿佛裹挟着春天山野气息的馥郁芬芳。
水汽蒸腾,模糊了她的面容,却更凸显出那份超然物外的沉静。
谷云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走到她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柔软的蒲草触感传来,却无法缓解他内心的僵硬。
他低着头,视线落在茶海上那些温润光洁的茶具上,看着母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温杯、投茶、高冲、刮沫、低斟……每一个步骤都从容不迫,带着一种近乎禅意的韵律。
黎梦也没有立刻看他。她将第一泡洗茶水倾入茶海,动作轻柔。袅袅的白色蒸汽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升腾、缭绕、消散,如同某种无声的交流。
直到第二泡茶汤清澈金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兰花香,黎梦才将一只薄胎白瓷品茗杯轻轻推至谷云面前。澄澈的茶汤在杯中微微晃动,倒映着头顶暖灯细碎的光。
“尝尝,今年的明前碧螺春,你林伯伯特意送来的。”
黎梦的声音温润平和,如同这茶室的空气,没有刻意询问,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包容,仿佛早已洞悉他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谷云没有动那杯茶。他抬起头,目光穿过薄薄的茶烟,落在母亲沉静的脸上。
那双总是蕴藏着智慧与温柔的眸子,此刻正安静地回望着他,没有催促,没有担忧,只有等待。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疼。谷云张了张嘴,几次尝试,才终于发出声音,那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浓重的迷茫和疲惫,如同在浓雾中跋涉了太久:
“妈……”
他停顿了,仿佛需要积攒巨大的勇气才能问出那个盘踞在心头、几乎将他吞噬的问题。
“我是不是……对‘爱情’这种东西……期望得太高了?”
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棱角的石头,刮擦着他的声带和心脏。他微微垂下眼帘,不敢再看母亲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蒲团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或者说……我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黎梦没有立刻回答。她端起自己的茶杯,凑到唇边,轻轻吹散热气,小啜了一口。清雅的茶香在口中弥漫开,她的目光依旧平和地落在儿子身上。
看着他低垂的、写满挣扎的头颅,看着他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嘴唇,看着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被彻底抽离了核心的迷茫。
她放下茶杯,瓷器与茶托发出清脆而细微的碰撞声,在这寂静的茶室里格外清晰。
“云儿,”黎梦的声音依旧温润,却带着一种引导思考的力量,“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妈妈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谷云缓缓抬起头,带着一丝不解和更深的疲惫,望向母亲。
黎梦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温和却穿透力十足:“你告诉我,在你心里,对于一个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最低的要求**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