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这仅仅是冰冷的理论!是真空中的假设!现实不是理论模型!人心更不是可以简单叠加的能量块!”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强大的、守护的姿态,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
他的眼神无比坚定,如同最坚固的盾牌:“桃染,你听清楚。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无论未来会怎样,你是我法律上和内心认定的妻子。这一点,从未改变,也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爱慕或你此刻……混乱的自我惩罚而动摇!我的承诺和责任,只对你有效。我的‘幸福’探索,也只会在与你共同建立的关系框架内进行尝试。她们的感情,是她们的事,与我无关,更不该成为你用来惩罚自己、或者试图‘成全’我的工具!明白吗?”
谷云的话语,带着强大的保护意志和清晰的边界感,像一道坚固的堤坝,试图拦截桃染那汹涌奔流的、走向自我毁灭的“成全”洪流。
然而,桃染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听到谷云那斩钉截铁的“绝不会允许”,听到他清晰无比的承诺和保护,桃染那双因激动而亮起的眼眸,非但没有黯淡,反而瞬间涌上了滚烫的泪水!
那泪水迅速蓄满眼眶,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滚落下来!但她没有哭泣出声,只是任由泪水无声地冲刷着苍白的脸颊,嘴角却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却又无比释然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被理解的感动,有被坚定选择的慰藉,但更多的,是一种心愿达成的、近乎解脱的轻松!
“不委屈……谷云,一点都不会委屈!”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欢欣。
“你说不会让我受委屈……这句话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救赎了!这证明……证明我在你心里,依旧是那个‘最重要’的位置!这对我而言,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她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目光灼灼,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执着,再次迎上谷云困惑而凝重的眼神:
“但是,谷云!正因为你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正因为你如此珍视我,不愿我受丝毫委屈!”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我才更要求你!求求你……为了我!为了让我能真正安心,能真正从负罪的深渊里爬出来……去接受她们的爱吧!”
这个逻辑的跳跃,让谷云彻底愕然。他完全无法理解桃染此刻的思维路径。
桃染看出了他的困惑,急切地、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你明白吗?谷云!我的罪……太重了!那份负罪感日夜啃噬着我,比离婚、比失去你更让我痛苦!我提出离婚,是想用法律的惩罚来减轻它!但现在,我找到了更好的方式!一个能真正‘抵消’我罪孽的方式!”
她的眼神亮得惊人,像燃烧的星辰:
“那就是——用你的幸福来抵消!用你能获得的、最大限度的幸福,来填补我内心的亏空!如果你能因为我今天的‘放手’和‘成全’,而沐浴在七份纯粹爱意的光芒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圆满和幸福……那么,这份由我亲手为你开启的极致幸福,就能成为洗涤我灵魂的圣水!就能真正减轻压垮我的罪孽感!让我……有勇气继续站在你身边,作为那个‘最重要’的人,看着你被整个世界温柔以待!”
她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冲到谷云面前,双膝一软,竟直直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她伸出冰凉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谷云放在膝盖上的手,仰起布满泪痕的脸,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在祈求神明的救赎:
“所以,谷云!求求你!就当是为了我!为了让我能活下去!为了让我能从这无边无际的负罪感中得到喘息……答应我!接受她们!和她们建立关系!让她们的爱去滋养你!去成就那份我无法独自创造的、最耀眼的幸福!好不好?我求你!”
她将额头抵在谷云的手背上,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皮肤,肩膀因为极致的恳求和情绪宣泄而剧烈地颤抖着。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我才能原谅我自己……才能有勇气继续爱你……才能继续做你的妻子……否则……否则我迟早会被这份罪孽压垮、吞噬……”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濒临崩溃边缘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哀求。
谷云彻底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跪伏在自己脚边、浑身颤抖、泣不成声的桃染。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桃染,也不是昨夜那个被绝望笼罩的桃染。
此刻的她,像一个为了获得救赎而甘愿献祭一切的殉道者,将所有的尊严、独占欲和世俗体面都亲手撕碎,只为了换取一个“减轻罪孽”的可能,只为了能继续留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
这份扭曲的、却无比沉重的“爱”和“赎罪”的渴望,像一块千钧巨石,狠狠压在了谷云的心上。
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提议有多么疯狂,多么不切实际,会带来多少无法预料的混乱和痛苦。
他本能地抗拒,本能地想要再次拒绝,想要将她拉起来,告诉她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
然而,当他看到桃染眼中那近乎燃烧生命般的执着和哀求,感受到她抓着自己手的那份绝望的力度,听着她字字泣血、将自身幸福完全系于他能否“更幸福”之上的话语……他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明白了。
这是关于她灵魂能否得到救赎,关于她能否继续背负着沉重的罪孽活下去的唯一途径。她将他能否获得“极致幸福”视为了自己唯一的救生筏。
拒绝她,等于亲手将她推回那个负罪的深渊,看着她被彻底淹没。
客厅里只剩下桃染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重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