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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HP:疯子的唯一救赎 > 第176章 四年级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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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的男生寝室内,石墙冷冽,灯光昏黄。

木箱盖被掀开,衣物,书本,笔记,几根魔杖芯碎片,零零散散地摆在各自的床前,像是在收拾一段不愿面对的过去。寝室里没开窗,湖水幽蓝的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映在每个人脸上,都显得格外苍白。

德拉科坐在床边,双肘支在膝盖上,手中握着一件叠了一半的袍子。他低着头,金发微乱,神情疲惫而沉默。

西奥多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指尖将几件深绿衬衫叠得整整齐齐,一件一件放入箱中。动作很轻,却极有条理,好像每一道褶皱都是在斟酌下一步的未来。

布雷司站在角落,翻着一本已经破损的魔药笔记本,棕发遮住了半边眼神。他偶尔抬头看一眼,又什么也不说。

三人都沉默了很久。

木箱合上的声音在寝室里回荡了一瞬,最终还是德拉科先开了口。他将袍子扔进箱子里,声音低哑。

“西奥多…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西奥多的动作微顿,手指压在箱扣上,良久,他才直起腰,抬头看向他。

“我已经打算脱离诺特家族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很平静,像是早就做出了决定。

“我不会回去。我不想再做家族的棋子,更不想做食死徒。”

德拉科怔了一下,眼神在他脸上停了几秒,没有回应。

空气像突然凝固了,布雷司轻轻合上手中的笔记本,闭了闭眼,靠在床柱上不动。

德拉科低头,目光落在地板的纹理上,过了很久,才淡淡开口。

“你能这样说真好。”

语气轻,几乎听不出情绪。

但西奥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看了一眼德拉科微垂的睫毛,没有追问。

德拉科不傻,他比谁都清楚,就算他想逃,那他的父母呢?卢修斯能逃吗?纳西莎呢?就算他逃了,他难道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个成为伏地魔手下的亡魂吗?

他只是不能…

布雷司最终走到西奥多面前,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一如往常,不喜欢情绪外露的布雷司没有说太多。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两个字。

“保重。”

西奥多轻轻点头,没有说谢谢,却伸手与他握了一下,那是四年来最有力的一次。

德拉科没有转头,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这沉闷的湖底空气一起压进胸腔。

三人之间没有更多的语言,也或许,他们之间已经无需语言。

——————

站台上传来一声悠长的汽笛声,宣告着另一个学年的结束。

学生们纷纷推着箱子走向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笑语声里却混杂着一种压抑的疲惫与未知的惶惑。

而他们几个早已不在人群之中。

在所有人上车前的一刻,汤姆伸出手,阿兰娜将手递给他。两人十指相扣,眸光交缠,下一秒,他们的身影便随着移形换影的旋涡消失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

再睁眼,便已站在那座熟悉的庄园门前。

阳光穿过大片槐树的枝桠,打在褪色的石砖上,落满青苔的喷泉仍在缓缓流淌,仿佛一切从未离开。

汤姆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过回廊,穿过那扇他们亲手修复的木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书页气息,一切如旧,却又不再相同。

……

而另一边,西奥多的身影却早已不知去向。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仿佛在夜色中被悄无声息地抹去了。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仿佛早就为自己的孤身做好了准备。

德拉科则在另一道魔法波动中被带回了马尔福庄园。

可他没有像从前那样向母亲高谈阔论学校趣事,也没有在父亲面前装出高傲姿态。他只是默默看着墙上那幅家族画像,安静地将行李放进房间,关上门。

晚餐时,卢修斯仍然坐在主位,纳西莎端庄地倒着红茶,仿佛一切如常。可德拉科却在那份如常中沉默到了极致。

他知道,那一夜墓地里缺席的代价,终有一天会到来。只是他不知,它将会以什么方式,何种速度夺走他尚存的一切。

布雷司和潘西在车厢里靠窗坐着。

列车轰鸣着驶过草原,溪谷,与群山。阳光时不时透过窗户,洒落在二人脸上,却照不亮他们心头的阴影。

潘西本想说点什么,却看到布雷司始终没抬头,只好轻轻叹了一口气,把脑袋转向窗外。

他只是靠着座椅,一言不发地坐着,像是疲惫了太久。

车抵达站台时,二人一同起身,没有太多告别的话。

潘西拉着箱子下车前,顿了顿,轻声说。

“暑假…保重。”

布雷司点头,只说了一句。

“你也是。”

那个他们并肩度过四年的城堡,此刻正远远伫立在天际尽头,沉默无言。

他们都知道,从这一刻起,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学年结束。战争的余烬已经燃起,而他们,都将无法置身事外。

……

隐秘的巫师旅店位于一条远离主流巫师聚落的小巷里,门外悬挂着的铜铃被夜风轻轻吹响,发出一声清脆却孤独的叮当。

西奥多拎着一只行李箱,身上的斗篷沾了些雨气,深蓝的眼眸藏在兜帽之下,看不清喜怒。他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龙血酒香混杂着老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微微皱了下眉。

旅馆里人不多,只有三五个旅人各自坐在角落,低头沉默地喝着酒。西奥多没有跟任何人搭话,他只是径直走到柜台,声音低沉得像夜色里的风。

“一瓶黑胡椒火焰威士忌。就那种味道最冲的。”

酒保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只是将酒递给了他。他接过瓶子,连杯都没要,转身就沿着楼梯走向他刚租下的房间。

门一关,世界顿时静了。

房间不大,木制地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一盏昏黄的油灯将他瘦削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将斗篷脱下扔在一旁,背靠着床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烈酒顺着喉咙灼烧而下,像是要把心里的混乱都一起焚尽。

他闭上眼睛,靠着墙静静坐着,手指轻轻扣在瓶身。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发现他失踪后,会怎么向黑魔王解释他的“不忠”;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拥有多少时间,能够自由地,做回自己。

但他知道一件事,他不想再回去了。

不想回到那个充斥着阴影与冷漠的家,不想再戴上诺特家族之子的面具去讨好一个连名字都不能直呼的疯子。

他只想做回那个在图书馆角落独自读书,坐在黑湖边望月沉思,和某个银色眼眸女孩交谈时不知不觉嘴角上扬的自己。

哪怕自由的代价,是孤独,是流亡,是与整个纯血贵族的世界为敌…他也认了。

他靠在床头,眸色静静地落在那盏晃动的油灯上,任凭烈酒一点点将他的感官浸透,也将那些来自家族,身份与命运的沉重拉得遥远。

他终于,像个普通人一样,迷茫却自由地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