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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视线被粘稠的血色禁锢。

那不是普通的血液,而是m·L留下的,混合着金属锈迹与某种未知能量的液体。

它们在地板上蠕动,汇聚成一滩不祥的墨池,而林疏桐就站在这墨池中央,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白玉雕像。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

她那只受伤的右眼,虹膜上蛛网般的裂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不是反光,而是一种源自内部的、诡异的辉光。

那光芒与地上的血色墨水产生了某种可怕的共振,空气中弥漫开一种高频的嗡鸣,像无数只蝉在我的颅内嘶吼。

“祖父的赎罪计划……”她的声音变得空洞而遥远,仿佛被某种力量附身,每一个字都带着回响,“需要用……沈墨母亲案最后三秒的……声纹干扰器终止密码!”

我浑身一僵,血液几乎凝固。

母亲的案子?

那个尘封了二十年,几乎将我整个童年拖入深渊的悬案?

为什么会在这里被提起?

什么叫……最后三秒的密码?

没等我理清这混乱的思绪,林疏桐的动作比她的话语更快。

她猛地弯腰,双手插进了审判庭冰冷坚硬的地面。

那不是石板,而是某种金属与岩石的混合物,但在她看似纤细的手下,竟如同朽木般被生生扯开!

刺耳的摩擦声中,一道巨大的裂缝在她脚下蔓延开来。

裂缝之下,不是地基,不是泥土,而是一片涌动的、散发着幽光的根系。

它们盘根错节,如同无数条沉睡的巨蟒,每一根都泛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泽,微微搏动着,仿佛拥有生命。

“那些根系储存着……”她喘息着,额头上布满冷汗,声音因用力而颤抖,“林家祖辈用七十年……培育的……永生基因链——”

永生……基因链。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我猛然想起物证袋里那份残缺的实验记录,想起那枚被我误以为是普通证物的彩虹糖。

某种疯狂的直觉驱使着我,我立刻举起手腕上的便携式分光仪,对准了裂缝深处那些搏动的根系。

数据流疯狂地在屏幕上刷新,光线穿透根系的表层,解析着其内部的分子结构。

就在这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图像跳了出来。

一种……螺旋状的纹路,像糖果上扭曲的彩色条纹,正是我在实验室里解析那枚彩虹糖结晶时看到的结构!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如闪电般击中了我。

螺旋纹路的……分子链走向……我飞快地调出之前储存的彩虹糖数据,与眼前的根系数据进行比对。

完全吻合!

而那组独特的分子链走向,我曾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现在,答案就在眼前。

我猛地扭头,死死盯住林疏桐因撕裂手术服而露出的左肩。

那里,有一个林家独有的家族纹章,由复杂的曲线和纹路构成。

我将分光仪屏幕上的分子链图像与那个纹章进行虚拟重叠——纹路走向,分毫不差!

“螺旋纹路的……分子链走向……对应着……林疏桐左肩家族纹章的……声纹干扰频率!”我失声喊出这个发现,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变了调。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彩虹糖不是证物,而是基因链的样本!

家族纹章不是装饰,而是某种频率的载体!

林疏桐的身体晃了晃,显然我的发现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看向我,眼中是同样的震惊与决绝。

而我的目光,则落在了那张冰冷的解剖台上。

m·L就是在这里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她的血渗入了金属的缝隙,激活了某些东西。

解剖台的侧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凹槽接口,形状……竟与我的警徽完全吻合。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我没有丝毫犹豫,冲上前去,从胸前扯下那枚沾染着血与尘的警徽,用力按进了凹槽。

严丝合缝。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解剖台内部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台面上那些干涸的血迹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汇聚成一个跳动的、血色心脏的虚影。

“血色心脏的核心代码……需要……双重血样闭环——”我的脑中自动浮现出这行信息,像是被直接写入了记忆。

双重血样……m·L的血,还有……我的血!

这不仅仅是一张解剖台,这是一个验证和激活装置!

我们两人的行动,似乎触发了更深层的机制。

审判庭的穹顶,那原本只是漏光的裂缝,突然间喷射出一道炫目的光柱。

光柱在半空中扭曲、重组,最终形成了一串巨大的、带着岁月侵蚀感的立体文字——一个1948年的法医证编号。

紧接着,一道苍老、威严,却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整个审判庭都在说话:“你们激活的……不是救赎……是林家血脉的……永生熔炉!”

熔炉!

不是救赎!

林疏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手按住自己那只不断闪烁着光芒的右眼,那里的结晶纹路在她的按压下,光芒愈发刺眼。

“要终止契约……必须用……沈墨的……童年墙灰样本……覆盖……虹膜裂痕的……声纹干扰密码——”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急迫。

童年……墙灰样本?

我的大脑再次宕机。

那是我童年卧室墙壁上的涂鸦,因为母亲的案子,那面墙被作为潜在的证物整体切割封存,上面的墙灰样本至今还躺在物证科的档案室里。

林家……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们到底布了一个多大的局?

就在这时,地板上那滩属于m·L的血珠突然剧烈地沸腾起来,它们在空中飞舞、聚合,竟硬生生拼出了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

那是母亲的笔迹!

我绝不会认错!

“林家祖辈的意识……正在篡改……血脉实验日志的……时间戳!”

血字只存在了短短几秒便溃散了,而m·L原本躺倒的位置,她的虚影似乎又清晰了一瞬。

她剧烈地咳嗽着,咳出的不再是纯粹的血液,而是带着斑驳警徽锈迹的暗红色液体。

她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充满了警告:“审判庭地板的锈迹……储存着……七十年来……被掩盖的……永生程序的……终极真相——”

真相!

我还没来得及去思考地板下的秘密,只觉得脖颈一凉。

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已经抵住了我的声带。

是林疏桐。

她的眼神疯狂而清醒,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决绝。

“法医证编号的时间戳……对应着……林家祖辈……启动永生程序的……温度变化曲线!”她盯着我,更像是透过我,在与某个看不见的敌人对峙。

她猛地一把彻底撕开自己的手术服,左肩上那个完整的家族纹章暴露在空气中。

它不再是简单的刺青,而像一个活物,纹路在她的皮肤下缓缓流动,中心形成一个微小的血色漩涡。

“血色漩涡底部的……根系纹路……是……林家血脉的……终极解密密钥——”

她的话音未落,一道晨光奇迹般地刺破了审判庭厚重的穹顶,精准地照射在那个血色的漩涡之上。

光线仿佛成为了催化剂,我手腕上的分光仪立刻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屏幕上,一行泛着幽幽蓝光的基因链数据流,赫然出现在漩涡底部的数据分析中!

那不是救赎的密码,而是一段……枷锁的代码!

几乎在同一时间,审判庭内那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段交织在一起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呓语。

那是林家祖辈的……最后遗言!

他们在宣告,在嘲笑,在欢迎我们坠入深渊。

解剖台上的锈迹彻底活了过来,化作无数条红色的丝线,一部分缠绕向我,一部分缠绕向林疏桐,在半空中开始交织,要将我们两人的……血脉羁绊……编织成……永生程序的……终极闭环——

“轰!”

最后的防线崩溃了。

审判庭的一面墙壁轰然裂开,露出的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一面巨大的、由光影构成的书页。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文字和数据,标题赫然是——1948年实验日志!

那日志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它正贪婪地伸出无数数据触须,一端连接着我脑海深处那些关于童年、关于母亲、关于那面涂鸦墙的记忆碎片,另一端则死死缠绕住林疏桐右眼虹膜上的裂痕。

它在融合,在改写,在创造!

它要将我被尘封的童年记忆,与林疏桐被诅咒的虹膜裂痕,彻底融合成一条全新的、无可挣脱的……永生基因链——

那条泛着蓝色幽光的基因链,就在日志的中央缓缓成型,像一条初生的、美丽的毒蛇,盘踞在现实与记忆的交界处。

它既是过去的终点,也是未来的囚笼。

它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仿佛在低语,只要触碰到它,就能得到所有答案。

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向那片蓝光伸出了手。

指尖距离那冰冷的、散发着永恒气息的基因链,只剩下最后几毫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