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曾国宇一脚踹翻竹筐,陶罐碎裂的声音惊起几只老鼠。
他翻箱倒柜,掀开每件破衣烂絮,甚至用短刀捅进床板下的缝隙,却连半个人影都没寻着。
\"跑得倒快。\" 曾国宇啐了一口,眉间拧出个深沟。
他环视这间凌乱的小屋,突然冷笑一声——一个大烟鬼跑的了多远?
曾国宇走出破屋,就转到后巷寻到接头人。
这人十分亲切,一见他就笑着迎上去,“同志。”
虽然连身家性命都对共党交了底,可曾国宇还是不习惯这个称呼,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件事要办,帮我找一身破衣服。”
夏日的乔装总是尴尬——要是冬日里,棉袄可以藏凶器,棉帽可以压鬓角,可如今他却只能套上一身发硬的粗布短打。
曾国宇换了破衣服,在院子里抓了把湿土,胡乱抹在头上脸上,看着像个蓬头垢面的苦力,这才出了接头地点。
他既然用人,自然要把对方查的底朝天。
大烟鬼早年家里还算宽裕,后来做小生意的父亲死了,他也抽败了家业。
亲戚朋友只有一个亲叔叔还肯在他走投无路时赏他一口饭。
可等他寻到大烟鬼叔叔家,竟也是人去楼空。
大烟鬼的叔叔也开这个杂货铺子,家里林林总总也有七八口人,大烟鬼孑然一身,要跑了也并不奇怪,但连他叔叔一家都没了踪迹。
曾国宇这才惊觉,只怕是出了大事。
曾国宇迅速返回接头地点,仍是穿长衫的中年人迎出来,曾国宇不等他开口,别别扭扭喊了句,“同志……”
中年人笑得温和。
“劳烦帮我查个人。”
中年人点头说道,“同志之间不必这样客气,你说。”
曾国宇也不啰嗦,言简意赅把大烟鬼的情况和中年人说了。
中年人听了并不如何紧张,只问,“人找到了给你送去哪里?”
曾国宇一路早想好了对策,“找到了就先帮我把人扣下,我自会处理。”
中年人也不多问,爽快答应。
随即曾国宇向他说了今日的军火运送路线,中年人一如既往感激道,“同志,新中华不会忘记你的功绩!”
曾国宇其实并不大习惯别人对他感恩戴德,尴尬的点了点头,就重新换回衣服,急匆匆回府去了。
现在没了替身,他不得不早些回去。
想到大烟那股味,曾国宇皱眉,等找到大烟鬼,确定没什么风险,他就得抓紧再找个替身了。
白芷的婚讯传来,曾国宇的确受了打击,但他毕竟不是后宅里只知情爱的小儿女,心知伤心落寞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只颓废了一夜,就开始研究脱身计划。
直到陈碧茹送来了大烟,他知道行动的时机到了。
他原本不大把这玩意儿当回事,那些整日没正事做的少爷秧子才会对这劳什子上瘾,他自信自己不会。
可事情并不如他想的简单。
他虽然只在有人时装装样子,却也慢慢发现没人时,他也经常想把手往烟杆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