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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对方如此手笔,秦明顿时吃了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为了酬谢,居然给他如此多的钱财。

按照当前金银一比十比例,这一箱子金子,起码价值数万两白银,甚至还要更多。

“敢问两位是从何而来?”

秦明强压下心底的震动,正色问道。

领头的护卫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几分冷硬:“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我们是受命来接言清小姐的,秦里长只需把人请出来,这箱钱财,便拱手奉上。”

秦明眉头微蹙,脑海里飞速闪过这些日子言清的模样,她虽待在坞堡,却总爱和村里女工聊天,偶尔还会在沙盘前指点自己排兵布阵,举手投足间虽有贵气,却无半分骄纵。

沉吟片刻,他终是松了口气:“言清姑娘就在坞堡之中,你们随我来。”

“嗯。”

两名护卫颔首,步伐沉稳地跟着秦明往村子深处走。

坞堡大厅里,范娘正带着几个女仆围坐在桌边用早饭,青瓷碗里的小米粥冒着热气,桌上摆着腌菜和刚蒸好的白面馒头。

听见院外的脚步声,范娘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快步迎了出来:“当家的,这是……”

“言清姑娘呢?去把她请出来。”

秦明打断妻子的话,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可话音刚落,东侧厢房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

言清身着一件月白色裘衣,领口和袖口镶着柔软的狐毛,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脸颊愈发剔透。

她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见院中站着陌生护卫,柳眉轻轻蹙起,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位便是言清姑娘。”

秦明侧身介绍,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言清身上,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两名护卫看清言清的模样,脸色瞬间变得恭敬,“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拜见大小姐!”

“你们是……”

言清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清洌,目光在两人身上细细打量,试图从记忆里搜寻他们的身影。

领头护卫从怀中掏出一封用蜡封好的书信,双手捧着递上前:“大小姐,这是来之前,大人让我们转交给您的书信。”

言清接过书信,指尖触到信封上熟悉的火漆印,心中一动。她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眉头时而舒展,时而拧紧。

片刻后,她将信纸仔细折好,塞进裘衣内袋,抬眼看向两人,语气笃定:“看来两位是代王的护卫了。”

“正是!”两人连忙应声,腰杆挺得更直了。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范娘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女仆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

在大周,能被称作“代王”的,唯有当朝三王子朱振——他封地在南部,手握重兵,还是周王的亲兄长,身份尊贵无比。

秦明心中更是掀起巨浪,他早知道言清身份不一般,却没料到她竟与代王有这般关联。

“之前我已飞鸽传书给周王殿下,言明不愿前往南边,难道代王没有收到我的信?”

言清微微垂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王爷说了,如今边关告急,北方已非安定之地,再过不久,金人恐要破关入境。代王担心大小姐安危,希望您能尽早离开,以保周全。”

护卫语气诚恳,字字句句都透着对言清安全的关切。

“原来是这样……”

言清轻轻点头,目光飘向院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现如今,外边官兵已经把村子围得水泄不通,你们如何能脱身?”

秦明忍不住插了一句,他看着言清,心里满是担忧,他既希望言清能平安离开,又舍不得这个能指点自己兵法的姑娘。

领头护卫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们有代王亲赐的令牌,朝中官兵谁敢阻拦?”

秦明闻言,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请言清姑娘自便吧。”

没人知道,秦明此刻心里有多纠结。

这些日子,他从言清那里学到了太多兵法战阵知识——沙盘推演时,言清总能一眼看穿他的布阵漏洞,哪怕偶尔自己赢了,也清楚那是言清故意手下留情,怕伤了他的自尊。

他还想着能再多学些本事,将来领兵守护村子,甚至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

可他也明白,言清性子执拗,她决定的事,没人能劝得动。

言清转头看向自己住了许久的厢房,窗台上还摆着范娘送她的瓷瓶,里面插着几支晒干的野菊。

她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不舍,轻声道:“那……你们帮我带上东西,咱们走吧。”

在秦家村的这些日子,是言清许久未曾有过的安稳。

秦明给她安排的房间宽敞明亮,每日三餐都精心准备,顿顿有肉;村里的女工们热情淳朴,总爱拉着她聊家常;范娘更是待她如亲妹妹,闲时两人一起下棋、画画,分享珍藏的糖果糕点。

可她也知道,朝廷大军迟早会围剿秦家村,自己若留下,只会给这里带来更多麻烦。

“是!”

两名护卫应声上前,快步走进厢房,将里面的衣物、书籍一一打包,搬到门外的马车上。

“都过去帮忙!”

秦明朝院中的村民喊了一声,自己也率先走过去,接过护卫手里的包裹。

村民们虽满心疑惑,却也纷纷上前搭手,一时间,庭院里只剩下搬东西的脚步声和低语声。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走了过来,他们是之前陆文兴送来的养鸽人,平日里总在坞堡角落打理鸽笼。

秦明早就看穿他们是言清的暗卫,却一直没点破。

如今见言清要走,几人也不再掩饰,默默站到护卫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当言清在众人的护送下走出坞堡时,村里的人都围了过来,纷纷探头张望,眼中满是诧异,他们虽知道言清是贵客,却没想到她离开时竟有这般阵仗。

马车停在村口,言清抬脚上车,却在帘边停下,转头看向一直送她到这里的秦明。

晨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眼底情绪复杂,轻声道:“秦大哥,多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照顾,希望将来咱们还能再相见。”

秦明扯出一个笑容,用力点头:“言清姑娘放心,我们秦家村永远欢迎你。”

“言清妹子!等等!”

就在马车即将启动时,范娘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提着一个布包,身后跟着织布坊的十几个女工,快步跑了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范姐姐……”

言清看见范娘,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虽总以沉稳模样示人,可终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面对真心待自己的人,心底的柔软再也藏不住。

范娘将布包递到言清手里,布包还带着温热:“言清妹子,这里面有块手帕,是我连夜给你绣的,上面的兰草还是你教我画的呢;还有几件丝绸衣服,是织布坊的姐妹们一起给你做的,你路上穿……”

言清捏着布包,指尖传来布料的细腻触感,眼泪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让范姐姐和姐妹们费心了。”

“你能平安离开,我们就放心了。”

范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这村子如今危在旦夕,只盼着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在场的人都知道,朝廷大军已兵临城下,秦家村早晚要面临一场恶战。

他们虽做好了与村子共存亡的准备,却也清楚胜算渺茫。这次离别,或许就是永别。

言清深吸一口气,用力咬了咬下唇,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猛地拉下马车帘布,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谢谢姐姐们,我走了。”

下一刻,护卫扬起马鞭,“驾”的一声,马车轱辘滚滚,卷起一阵尘土,快速朝着村口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