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易中海出了垂花门,贺远海才小声地问道:“简哥,易师傅过来干嘛来了,不会就为了要一碗肉吧?”
简述就把易中海怎么说的复述了一遍。
贺远海就夸奖道:“这易师傅的为人还怪好的,对一个没有关系的老太太也这么上心。”
易中海在南锣鼓巷子这一片挺出名的。
一是因为他的技术好,目前已经是轧钢厂的七级钳工了,还带了不少徒弟,虽然徒弟的等级都不高,但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
另一个,就是他十几年来,一直无私地照顾着院里一位无儿无女的老太太。
简述听了贺远海的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贺远海话声一转说道:“不过,我听说这位易师傅很偏袒同院的贾家?”
简述闻言一愣,说道:“这你都知道?”
贺远海呲牙一笑,说道:“听说,都是道听途说的。”
简述说道:“不提他们了,我们接着吃。”
小春妮儿见有人过来,简述就送出去一碗肉,不由害怕还会有人跟他抢肉吃,就把用着不太习惯的筷子放下,直接抓着肉往嘴里塞。
简述看见了,就说道:“小春妮儿不着急啊,咱们慢慢吃。”
小春妮指着外面说道:“有人抢肉!”
简述笑着说道:“没关系,这还有很多呢,足够咱们小春妮儿吃了。老奶奶岁数大了,想吃肉,咱们不能小气……”
话声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道:“那个……简述同志。”
简述的笑容一敛,寻声望过去。
就见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人俏生生地斜靠在门口,她穿着碎花上衣,黑色裤子,手里还拿着一个标志性大海碗。
看见简述看过来,女人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说道:“简述同志,我叫秦淮茹,我男人是轧钢厂一车间的贾东旭,家里生活困难,孩子好长时间没沾过油水了……所有,你能不能……算我们借你的,等月底发了肉票就还……”
说着还把大海碗往前递了递。
简述无语,他都住到隔壁了,还逃不掉“借肉”的场景。
《四合院》的主角团是不是专坑穿越者啊。
见简述半天没有动作,秦淮茹微微挺了挺身子,说道:“简述同志……秦姐求求你了,我家孩子还小,闻着肉香吃不下饭,正在家里闹呢……你就可怜可怜秦姐……行吗?”
简述叹了一口气,接过她手中的海碗,说道:“只此一次。”
秦淮茹笑着说道:“谢谢简述同志了。”
简述拿着碗回到桌边,小春妮站在凳子上,伸着小手挡在猪头肉上面,瘪着小嘴说道:“叔,小春妮儿还没吃饱呢,能不能不要把肉给别人。”
简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柔声哄道:“叔就夹一点给她,剩下的都留给小春妮。”
沙满仓把小春妮儿抱了起来,重新放到凳子上,说道:“春妮儿乖啊,听话才是好孩子。”
小春妮儿不高兴地盯着秦淮茹。
简述随意夹了一些猪舌头和猪耳朵,又拨了一些土豆到碗了,就把碗递回给了秦淮茹,说道:“贾家嫂子你也看到了,菜本来就不多,我们还没吃饱,只能给你这些了。”
秦淮茹只要能要以肉就很开心了,她递过碗,笑着冲简述道谢,然后一扭一扭地出了院子。
贺远海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出了院子才回来,回来后直接把垂花门从里面插上了。
简述看着走进来的贺远海,笑着说道:“你怎么如临大敌似的。”
贺远海说道:“我是怕旁边那个院子再来人。”
简述说道:“已经过来两个了,应该不会再有人过来了吧?”
就像专门等着打简述的脸似的,垂花门那边响起了敲门声。
一下一下地,就像是催命符。
简述的精神力延伸过去,发现敲门的是阎阜贵,手里同样拿着一个大海碗。
简述沉了脸色,拿起酒杯闷了一口。
小春妮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门口,奶声奶气地喊道:“肉肉吃完了,没有了。”
可能是被小春妮的话臊到了,阎阜贵溜烟地跑了。
大家被小春妮逗得笑了起来,简述说道:“我们吃我们的。”
说着,还把小春妮抱了回来,安放在凳子上,又给夹了好几筷子肉。
贺远海吃的有八分饱,就停下了筷子,一边喝酒,一边跟简述唠起嗑来。
他走街道串巷地,经常能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简述听的是津津有味。
吃完饭,大家一起动手,把东西收拾干净,就连小春妮也坚持着自己动手,把用过的小饭碗洗干净。
因为她人小,还够不到洗池,沙满仓就打了一盆给她,让她能蹲在地上刷碗。
简述对此乐见其成,孩子就是要从小培养。
贺家兄弟和沙满仓一起,把晾晒的黄瓜钮、豆角、大枣都收进了暖房里,因为第二天还要继续晾晒,就没有放在二楼,为了通风,就把暖房的窗户打开了。
简述去了一趟后边,把空了的菜盆、水壶、用过的碗筷和背篓拿了回来。
老齐头告诉他,因为东西太多,一时半会儿地完不了事,让他早点睡。
简述就问道:“爷爷,需要我准备早饭吗?”
老齐头说道:“不用,旁边的铺子里有水井,我们在那边搭了临时的灶台,需要的物资也运过来了,不用你操心,没事别往这边跑。”
简述听的一惊,不由问道:“不就是一点黄金吗?怎么还搭上灶了?”
老齐头没好气地敲了他一烟袋锅子,说道:“你真是一点数也没有啊?你知道下面有多少黄金吗?”
简述当然知道地下室里有多少黄金,但他不能说啊。
于是,简述委屈地说道:“我哪知道,我又没下去看过。”
老齐头叼着烟杆,说道:“是上次那些的九倍。”
简述眨着眼睛,说道:“上次是多少?我不知道啊?”
老齐头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滚,滚,滚,别在这碍眼。”
简述嘟囔了一句“当我爱过来似的”,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不是他手里拿着东西,这背影看起来还是挺潇洒的。
简述回了前院,贺家兄弟已经回家了,他把用过的家伙事刷洗干净。
上了趟厕所解决生理问题,洗漱干净后,简述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垂花门口,手里还摇着老齐头的大蒲扇。
贺远海出来上厕所时,看见了,还好奇地问了一句。
简述淡淡地笑着,说道:“天热,睡不着,我在这坐一会儿。”
就这样,简述一直坐到晚上八点半。
胡铁柱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院子,脸上都是沮丧的神色。
简述看见回来,立即站了起来,小声地叫道:“铁柱,铁柱……”
胡铁柱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见简述站在垂花门那,冲着他招招手,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胡铁柱往他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走到简述面前,刚想问简述有什么事,就被简述拉进了前院。
简述拉着胡铁柱的胳膊,一起进了厨房。
简述从调理台下拽出一把凳子,让胡铁柱坐着。
接着,简述从橱柜里拿出两碗菜,一碗是凉拌的猪头肉,一碗是焖土豆。
简述把菜放在调理台上,又拿了一双筷子出来,放在菜碗上。
然后,又从蒸笼里拣了四个二合面的馒头,放在胡铁柱的手边,
简述坐在胡铁柱的对面,小声说道:“没吃饭吧?专门给你留的,快吃吧。”
胡铁柱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肉,不由落下泪来。
下午,他走到家门口,就听见他嫂在跟他爹告状,说他不知道出去赚钱,就会给人打白工,还把家里的东西拿给人家白用。
他爹向来拿这个儿媳妇没辙,只能把火气发在他身上。
偏偏他爹又是个要脸的,打骂都压着声音背着人,就是打他也要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所以,就算是隔壁的邻居,也不知道他在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爹把他打了一顿,又把他赶出了家门,还对他说:“如果今天挣不到一块钱,就不要回来。”
可是直到晚上,他才赚到三毛钱,实在没地方可去的他,只能回来。
这个点回来,家里一定不会给他留饭,他本想今天又要饿肚子了,谁知简述竟然给他留了饭。
如此丰盛的晚饭,是他有记忆以来,从未吃过的。
胡铁柱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抓起一个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然后就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面前的饭菜,因为吃得太急还被呛了一下。
简述就像没看见他哭了似点,说道:“慢慢吃,不着急。”
说着,还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胡铁柱接过水,喝了一口,压下了呛咳,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道:“谢谢,简哥。”
简述摸了摸胡铁柱的头发,说道:“你都叫我哥了,跟哥客气啥,说吧,吃饱再说。”
胡铁柱点点头,又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