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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网游动漫 > 官居一品养黛玉 > 第286章 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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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议已定,胡知县便以“新春亦始,兼与诸位贤才把酒合欢”为名,在府中设宴,特意将贾雨村奉为上宾。

宴席之上,胡知县极尽奉承,暗示日后将全力支持贾雨村,又频频劝酒。

贾雨村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明白胡知县这是见风使舵,欲改换门庭。

他虽心中对胡知县这等行径颇为不齿,但自己如今势单力薄,也确实需要地头蛇的支持,便也虚与委蛇,酒到杯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雨村推说酒气上涌,欲往花园中散散酒气。

胡知县使个眼色,自有心腹下人“恰好”引他前往花园“醒酒处”。

时值月色朦胧,花园中花香暗浮。

贾雨村正假意欣赏夜景,忽听假山后传来细微啜泣之声。

绕过去一看,竟是那胡姨娘正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垂泪,云鬓微乱,眼波含愁,在月光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姨娘何以在此垂泪?”贾雨村上前一步,故作关切地问道。他早已对这贾政的美妾存有几分心思,只是以往碍于贾政权势,不敢表露。

胡姨娘抬起泪眼,见到是贾雨村,仿佛受了惊吓般站起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哀婉道:“老爷匆匆回京,吉凶未卜,妾身……妾身心中实在害怕……”说着,身子微微一晃,似要晕倒。

贾雨村连忙伸手扶住,入手处温香软玉,加上酒意上涌,心中不禁一荡。

胡姨娘假意挣扎了一下,便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吐气如兰,低声泣道:“如今妾身无所依靠,如浮萍一般,只怕日后……”

一个蓄意勾引,媚态横生;一个本就爱其美色,又借着酒意,半推半就。

干柴烈火,竟就在这胡家花园的假山之后、月光之下,成就了好事。

事毕,胡姨娘仿佛才惊醒过来,猛地推开贾雨村,掩面痛哭道:“妾身一时糊涂,竟做出此等对不起老爷之事!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不如就此投了这荷花池,一了百了!”说着便作势要向旁边的水池冲去。

贾雨村正在兴头上,哪能让她真去死?连忙一把将她抱住,温言安慰道:“姨娘何必如此!贾政此去,自身难保,岂还能顾得上你?如蒙不弃,雨村愿照顾姨娘余生!”

胡姨娘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又假意哭闹了一番,方才“无可奈何”地顺从下来。

次日,贾雨村便堂而皇之地派人抬了一顶小轿,将胡姨娘从胡知县府中接回了自己的知县宅邸,对外只说是见故人之妾无所依靠,暂时接回府中照应。

胡知县自然乐见其成,一条新的线牢牢系在了他看好的“乘龙快婿”贾雨村身上。

而贾雨村,白得了一个美貌娇妾,自觉颇有艳福,更是与本地实权派胡知县结成了更为牢固的同盟,开始暗中筹划如何利用这层关系,在琼州乃至更上一层楼的地方,搅动风雨。

而这胡姨娘入了贾雨村府中,又会引出何等风波,则又是另一番故事了。

――

新年将近,京中各处张灯结彩,市井街巷人声鼎沸。

小贩吆喝声、孩童嬉笑声、爆竹噼啪声交织成一片,连空气里都浮着饴糖和腊肉的甜香。

唯独荣国府门前两座石狮子默然蹲守,朱漆大门紧闭,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只余檐下红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打着转。

府内,史老太君病体初愈,倚在暖阁的软榻上,眼下虽还带着几分病气,眼神却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她望着窗外枯枝上积着的薄雪,淡淡道:“既然政儿还未到京,王氏的尸身便暂且安置在大理寺。年总是要过的,总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

赵姨娘领着贾环搬进东院那日,天色阴沉得厉害。

她裹着一件半旧的绛紫色斗篷,脸上脂粉未施,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怯懦。

贾环跟在她身后,眼睛却不住往正房方向瞟——那里曾经是王夫人起居之所,如今空寂得能听见风声穿过廊庑的回响。

李纨奉老太太之名,接手二房庶务的第一日,便从账房开始查起。

她坐在昔日王夫人常坐的那张紫檀木书案后,指尖轻轻划过积了薄灰的账册。兰哥儿安静地坐在一旁临帖,偶尔抬头看看母亲——她眉宇间凝着从未有过的肃然,却不见慌乱。

“陈荣家的,”李纨声音不高,却让站在下面的婆子打了个寒颤,“上个月采买银炭的账目,你说雪天路远运费涨了三成。可我问过钱家铺子的伙计,他们冬日往各府送货,从来都是不加价的。”

那婆子还想争辩,李纨已将账册轻轻推到她面前:“多支的二十八两银子,明日晌前交还到公中。念你是府里老人,且去庄子上帮闲三个月吧。”

不过旬日工夫,李纨发落了三、四个管事婆子。

有克扣丫鬟月钱的,有偷盗库房药材的,还有借着王夫人丧事虚报香油钱的。

她行事不像王夫人那般全凭汇报,每件事却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处置时也不一味严苛,总是留着三分余地,叫人既怕又敬。

腊月二十三祭灶那日,贾母亲自到东院厨房查看。

只见灶台明亮如新,供奉的糖瓜、果品摆放得整整齐齐,管事的媳妇们个个屏息静气,再不见往日聚在一起嗑瓜子闲话的景象。

老太太拈起一块芝麻糖,忽然对身旁的鸳鸯叹道:“往日我总觉珠儿媳妇太过沉静,如今看来,竟是块蒙尘的璞玉。”

李纨掌家不过一月,二房上下倒是清明了许多,一时间没有管事感再动小心思,不想这日清晨,李纨正与几个管事媳妇核对年节用度,赵姨娘便摇着手绢进来了,也不等人通报,径自坐在了西边的玫瑰椅上。

“大奶奶真是好手段,”她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尖利,“这才几日功夫,就把府里整治得这般井井有条。只是……有些事未免太严苛了些。底下人辛苦一年,谁不多沾点油水?往日太太在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李纨头也没抬,笔下不停,只淡淡问:“姨娘说的是哪一桩?”

“就比如厨房采买的刘婆子,不过多报了几两银子的干货钱,你便革了她三个月月钱,打发去浆洗处做粗活。这大冷天的,未免太不近人情。” “

原来是为这个。”李纨终于搁下笔,抬眼看来,目光平静无波,“她虚报的不是几两,是十五两七钱。且不是第一次。姨娘可知,这十五两够寻常五口之家过上半年?老太太常教导,治家如治国,赏罚分明才是最大的仁慈。若纵容一个,寒的是所有本分人的心。姨娘觉得不妥?”

赵姨娘被她不软不硬地顶回来,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些急了:“我不过白说一句。到底如今是大奶奶掌家,我们这些人说话自然不中听了。只是环哥儿眼见着大了,开支用度也不同往日,我那边……”

“环兄弟的份例,每月五两银子,四季衣裳八套,笔墨纸砚皆按公中份例双倍供给,记录在档,一分不曾短少。”

李纨打断她,语气依旧温和,却字字清晰,“姨娘若觉得不够,尽可拿了账本来我对一对。若有额外短缺,我即刻补上,再查办经手的人。”

厅内几个管事媳妇都垂着头,屏息静气,眼角余光却都在赵姨娘青红交错的脸上扫。

赵姨娘噎住了。她本是想借题发挥,挑动几个被处罚过的人心生怨愤,再暗示自己也能管家,没想到李纪把账目记得这般死,一句空话也插不进去。

李纨却已不再看她,转向众人道:“年下事忙,各位都辛苦。但规矩就是规矩。刘婆子的事不必再议。至于姨娘关心家务……”她略顿一顿,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老太太既点了我掌家,我自当竭尽全力。若有疏漏之处,姨娘随时可指正。至于具体琐事,就不必劳动姨娘操心了,也好安心照料环兄弟读书。”

一席话,既点明了是贾母之命,又抬出贾环读书的事堵了赵姨娘的嘴,还暗示她若真发现问题可以“指正”,但“具体琐事”无权过问。

赵姨娘脸上红白一阵,终究不敢真对抗,只得干笑两声:“大奶奶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最好的。我也是白操心罢了。”说罢,悻悻然起身走了。

李纨看着她背影消失,这才重新拿起账册,对众人淡淡道:“继续吧。” 经此一事,府中那些原本瞧着李纨性子温和、或许能被赵姨娘撬动几分、从而暗中盼着风向再变的人,也都歇了心思,愈发谨慎起来。

李纨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将各项事务料理得越发缜密,叫人寻不出半点错处。

东院这边,虽偶有些酸话传出,却也再不敢明面上来挑唆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