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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他这些天,为了朝务四处奔走,连饭都顾不上好好吃一顿。”

“皇上对他的信任,谁看不出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只有满满的骄傲。

“我这当娘的心疼是心疼,可……”

她拖长了尾音,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大夫人。

“景淮那边……却连个影子都还没见着呢。”

话头一转,锋芒毕露。

“说起来景淮,跟司尚书家那门亲事,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只是不知道,这门亲,以后真能派上用场吗?”

语气温和,可讽刺劲儿十足。

压了许久的不满,总算找到出口。

这大夫人处处要和她比,连个赏花宴都不放过。

偏巧墨景淮不知怎么就攀上了吏部尚书的女儿,搞得她连日来心神不宁。

那消息传得极快,说长房嫡子即将迎娶顾家千金。

顾家虽非顶尖权臣,却也执掌吏部,门第清贵。

墨景淮此举,无疑为长房添了一股助力,叫她如何能安?

好在,她儿子从没让她丢脸。

墨瑾昱自幼聪慧过人,又在前番科考中夺魁。

他的一举一动,皆是墨国公府的骄傲。

她才刚提了一句,婚事该考虑了。

墨瑾昱马上就答应下来。

“母亲不必忧心,儿自有安排。”

仅此一句,便叫她心安如初。

这一回,可是要跟当朝丞相府结亲。

司家的地位,哪是一个吏部尚书能比的?

司相执掌中枢多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一言可动朝局。

而司尚书,不过六部之一,纵有权势,也难撼动丞相根基。

有了司家撑腰,将来墨国公府的爵位继承,还有昱儿的官路,必定压过长房。

她已在心中勾勒出未来的图景。

墨瑾昱步步高升,长房再无可争之地。

那曾让她寝食难安的墨景淮,终将沦为陪衬。

大夫人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她嘴角轻轻一扬。

“景淮有他的路要走,我自然不阻拦。”

“景淮有自己的计划。”

她缓缓开口。

“他不是不想成家,而是志向远大,不愿仓促行事。”

“凭他的本事,早就能当官了。”

“现在时机成熟,自然崭露头角。”

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分笃定。

“至于娶妻,对他来说,不过是添个喜事罢了。”

“我这个当娘的,从没指望顾家能给他什么助力。”

“婚姻之事,终究要靠自己本事立足。”

她微微侧脸,迎上二夫人的目光。

“倒是妹妹这么看重司家的后台,是不是觉得,没了丞相府提携,昱儿就难有出头之日了?”

她语调轻柔,可字字如针。

她不能输,绝不能在这等场合落了下风。

从前是她儿子学问好,压了墨景淮一头。

如今又是她儿子婚事高攀丞相府,硬生生把长房比了下去。

墨瑾昱打了胜仗,她大办庆功宴也就罢了。

可为何事事都要拿来比较?

为何连婚事也要紧追不舍?

自己就是想给景淮定门好亲。

这是为了家族,为了将来。

她倒好,非得跳出来抢风头。

原本墨瑾昱和司家的婚事提过,但从没定下具体日子。

两家不过口头应允。

偏偏她听说景淮和顾家的婚期定了下来。

索性把两家的婚礼安排在同一天办。

她冷笑一声:既然你们要争,那就当众比个高低。

同日完婚,世人自会评判。

嘴上说着是双喜临门,显得墨国公府热闹体面。

其实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明眼人都清楚。

不过是想要借司家的名头,跟顾家暗暗较劲罢了。

墨国公府近来在朝中势头稍弱,顾家却因军功受宠。

二夫人娘家与司家早有交情,拉拢司家,既可抬高自家地位,又能压一压顾家的气焰。

二夫人的皱纹都松快了许多。

她微微一扯嘴角,那笑里藏着冷意。

“这种事没得商量,姐姐也别再提了。反正明天就要拜堂了,景淮作为新郎官,眼下却不见人影,提前走了席?”

她轻轻摇头,做出一副为难又无奈的模样。

大夫人端坐主位,手中帕子捏得死紧。

她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意。

“该不会是……”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里满是意味深长的停顿。

厅内一时安静下来。

众人等着她下一句。

她故意停了停,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厅堂一圈。

最后落在大夫人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一丝挑衅。

“对这门婚事,他心里,其实并不太乐意吧?”

这话说得极尽诛心。

表面上是关心新郎官的心意。

实则是在质疑这场婚事的正当性与墨景淮的品行。

醒黛望向景淮刚才坐的位置。

那里早已空了。

就连他方才搁在案上的折扇,也不见了踪影。

那扇子是她亲手绣的,上头一枝墨梅,是他最珍爱之物。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竟一点都没察觉。

她只记得他方才还坐在那里。

她甚至还看见他朝她微微颔首,嘴角轻扬了一下。

可如今想来,那笑容里,似乎早已藏着一丝决绝。

大夫人脸上一贯的沉稳,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她眼神微微一晃,像是被什么东西猝然击中。

那瞬间的怔忡,却逃不过二夫人的目光。

她轻咳两声,掩去脸上那一瞬的不自在。

“别胡说。这门亲事景淮最是上心,从头到尾都是他亲自过问,现在走开,定然是去忙正事了。”

她说这话时,目光直视二夫人,没有半分退让。

“他从小懂事明理,岂会在这等大事上失礼?你多心了。”

“不早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色,扶着丫鬟的手,站起身。

“我这个当娘的,总得去看看。喜服,熨得可平整了?”

说完,没再瞧二夫人,稳稳地走了出去。

她消失在了褚玉堂的回廊尽头。

二夫人没动,依旧端坐原位。

她盯着那背影,直到最后拐过影壁,才缓缓收回视线。

她肩头微不可察地松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她早年因出身不高,多年受制于大夫人。

今日借司家之势,一朝翻身。

这一幕,她等了太久。

她端起茶杯,慢悠悠抿了一口。

热茶滑入喉中,暖意却未能抵达心底。

她眼里闪着冷光,缓缓转到了醒黛身上。

她上下打量着醒黛。

那目光里只有一种近乎居高临下的轻蔑。

醒黛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脊背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