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担任香业行首,与行会内的商号一起商议,大刀阔斧地对行会规则进行修改,条款全都是有利于商号,自然获得商号们的拥戴。
白欢的名字一下子响遍长安,其他行会的商号都开始蠢蠢欲动,纷纷跳出来挑战不公平的行会条款。
一时间,长安城内的商道像是焕发出崭新的面貌,保守派恨透了白欢,而受尽欺压的小商号小匠人们,甚至很多女子,皆以白欢为榜样。
白欢的‘香烬欢’以女香为主,但她像是架起一座桥梁,将所有香业串通起来,为香业搭建销售平台。
很快,白欢贴出告示,‘香烬欢’店铺及制香作坊中,女工的工钱与男子一样,这消息一出几乎炸了长安。
以往,也有女子家境困难,需抛头露面出来寻事做,但除了烟花之地外,所有地方女工的工钱都只有男子的三分之一。
白欢想开分店,将沉香派出去,与大掌柜、向明一起负责开拓事宜。
而夭娘当上了‘香烬欢’总店的掌柜。
这件事震惊了整个长安,谁敢想烟花之地出来的花魁可以当上长安最有影响力的香行掌柜呢?
不仅如此,白欢还宣布,女子都可以申请当‘香烬欢’的分号的掌柜,条件是必须在总号学习半年以上。
白欢忙碌了一天回到小院,就看到了顺喜传递出来的消息。
翌日一早,白欢就赶到买卖官婢的地方。
“哟,这不是白行首嘛?您又来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了?”
因为白欢经常跑来瞧,官衙都认得她了。
白欢笑眯眯道:“可不是嘛。我知道今天有一人正合我意。”
豆蔻给官衙塞了一荷包,官衙垫了垫,嘿嘿笑:“您看中谁尽管说,小的让人直接给您送府上去。”
豆蔻低声道:“玉棠。”
官衙挑眉:“原来是谢家那个女官玉棠啊,您是惜才啊。”
他一挥手:“把玉棠带上来。”
不一会儿,衣衫褴褛的女子被锁链缠着手腕拖了出来。
“玉棠?”
白欢走上前:“是你吗?”
玉棠抬头,悲戚的眼眸怔怔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猛地转身,嘶哑的声音喊着:“官爷,奴不跟她走!”
官衙发怒,举起鞭子就要抽下去。
白欢赶紧拦住:“官爷,看在我的份上,饶她这一回,我和她说说。”
官衙点头:“白娘子,对这种恶毒下贱之人,不用对她们太好。”
白欢看向玉棠,那双眼睛满是仇恨盯着她。
“玉棠。你是官奴,我没有办法给你良民身份,但你若是跟我走,你可以做你自己。”
玉棠怒瞪她:“不用你假好心!薛家被你毁了,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白欢:“若你认为薛家滥杀无辜,炼制禁术是对的,而我惩奸除恶是错的,那我今天就白来了。”
玉棠咬着唇,赤红着眼睛,没吭声。
白欢叹口气:“薛家部分人罪大恶极,但不是全部人都埋没良知。比如你,你与我一样,痴迷制香,只想将制香手艺发扬光大。在宫中,你非常努力,想让薛家制香得到更多人认可。毕竟以薛家为代表的江浙派花卉香,眼下无人可及。薛家的制香手艺若失传就太可惜了。花卉香品是香业很重要的一大品类,更是女香不可缺的重要香品。”
玉棠眼中的仇恨淡了些,“你是什么意思?”
白欢上前,一手握住她的手臂:“薛家制香技艺,你可以传承下去。玉棠,你可愿意?”
玉棠呆怔许久,通红的眼睛渐渐噙满泪水:“我可以吗?”
白欢眼圈红了:“当然可以。你可以为有正义感,有匠心的薛家匠人们争口气,让薛家流传百年的制香技艺延续下去。”
“那……”
白欢:“我会买下你,请你到我的制香坊,我会给你独立的制香地方,‘香烬欢’可以售卖你制作的薛家花香,当然,以薛家香的名义。”
薛家花香、谢家药香都进了‘香烬欢’,其他两大世家自然不甘示弱,也派了家中掌事的人前来与白欢洽谈。
白欢的香业按照自己的想法如火如荼的展开,她听闻一件大事。
长公主刺伤了裴驸马。
飞鱼将知道的都告诉她,说裴驸马喝多了,闯入长公主府,对双目失明的长公主动粗,被长公主误打误撞刺伤,并让人将裴驸马丢回裴家,同时,向圣上奏请和离。
裴驸马酒醒后,被裴家主带着负荆请罪,跪在长公主府前一天一夜,长公主都没见他,坚持要求和离。
当即,白欢立刻赶到了长公主府。
书意领着她进去,白欢忍不住问:“究竟发生何事?公主怎样了?有没有受伤?”
“白娘子,您别急。公主没事。”
“究竟长公主为何要刺伤裴驸马?”
书意低声道:“裴驸马欲轻薄公主,被公主刺伤了。”
白欢大惊:“他怎敢!”
她进了门,看到长公主披散着乌发,穿着一袭鹅黄襦裙,娇艳得像一朵绽放的鲜花。
白欢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
“白欢见过长公主。”
“别行礼,快过来陪我喝一杯茶。”长公主好似挺高兴,眼睛也基本恢复了。
白欢狐疑的坐在她对面,她跪坐在蒲团上,亲手烹茶。
长公主将茶盏递给白欢,笑道:“你想问什么就问。”
白欢看着她:“长公主是趁裴驸马意图不轨刺伤他,然后以此为由向圣上提出和离?”
长公主微笑:“聪明。”
“那裴驸马会愿意?裴家若是失去长公主,他们什么都不是。”
长公主轻哼:“我在他们眼里也什么都不是。明日我就进宫,亲自向圣上请求和离。”
白欢很为她开心,但还有些担忧:“裴家与萧家走得很近,裴驸马与薛家关系也很密切。他替萧家向我购买战香呢。我一直拖着。”
长公主抿了一口茶:“我得到一个消息,但此事甚是危险,我想等董奕回长安后再动手。”
“董大人……好久没他的消息了,不知他们到哪里了?”
长公主看她一眼:“你是担心董奕还是担心顾远怀?”
“两个都担心啊。”
长公主凑近:“更担心谁?”
白欢眨眨眼,“一样。”
长公主白她一眼:“我猜你更担心董奕。”
白欢脸一红:“我当然更担心夫君。”
长公主托腮:“别当我瞎,顾远怀那个小孩子根本入不了你的眼。我弟弟董奕,那可是长安第一玉公子,要容颜有容颜,要才华有才华……”
墨香忽然疾步进来,没想到飞鱼也跟在后面。
长公主与白欢同时开口:“怎么了?”
墨香回头看飞鱼,“你说。”
飞鱼上前抱拳行礼:“主子和顾四郎出事了。”
白欢噌地站起来:“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