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喘着粗气,猛地又跌坐回去,双手死死抓住头发,用力拉扯,仿佛这样能缓解内心的极度焦躁和恐慌。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继续斗?拿什么斗?深瞳已经用最血腥的方式证明,他们可以在美国的心脏地带,用“意外”轻易除掉任何他们想除掉的人,包括他这位总统!下一次,会不会是他吃牛排噎死?或者空军一号“意外”失事?更何况特朗普自己和整个特朗普家族,都有大量的把柄在深瞳组织手中。
求和?向严飞低头?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彻底沦为傀儡,任人摆布,之前所有的野心和算计都成了笑话!而且,对方会接受吗?会提出何等苛刻的条件?
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慌感再次攫住了他,特朗普发现自己所谓的总统权力,在深瞳那种无处不在、无法无天、又能将一切伪装成意外的恐怖力量面前,简直就像一个孩子挥舞的塑料剑一样可笑。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咬牙切齿地低吼,又像是在哀求:“严飞……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声音在空旷华丽的办公室里回荡,没有回答,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像是在无声地嘲讽他的困境。
深瞳的这次反击,不仅是对cIA的精准切除,更是对特朗普的一次冷酷到极点的“规训”,彻底击碎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他赤裸裸地看清了自己真正的地位——无论他坐在多么华丽的宝座上,那根牵在他脖子上的无形线缆,始终握在遥远东方那个年轻人手里。
而现在,因为他的小聪明和纵容,线缆的那头,传来了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冰冷的警告。
次日大早,特朗普双眼血红,满脸疲惫,在铺着昂贵地毯的客厅里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混乱。
他那头标志性的金发此刻凌乱不堪,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眼袋深重,瞳孔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挥之不去的惊恐。
自从瑞德和克莱蒙的死讯传来,他昨夜整晚就再也没能合眼,每一次走廊外传来的脚步声,每一次电话铃声,甚至每一次通风口细微的气流声,都让他如同惊弓之鸟,猛地一颤。
他越是回想,越是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深瞳……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组织的可怕,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知道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他们能如此精准地除掉cIA的核心人物,那要除掉一个总统呢?会不会像历史上那些悬案一样,最终变成一个“孤独枪手”的谜团?
更让他恐惧的是,深瞳手里掌握的东西,他和他家族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逃税记录、甚至一些更阴暗的勾当……那些他以为被精心掩埋的秘密,在深瞳面前,恐怕就像摊开的书本一样清晰。
一旦曝光,别说总统宝座,他们全家都得把牢底坐穿!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墙上那些他与各界名流、甚至前几任总统的合影。
以往这些是他炫耀的资本,但现在,他看着照片上那些笑容可掬的面孔,突然觉得无比可疑。
这个人……是不是也是深瞳的人?那个议员,他的竞选资金里有没有幻神系的影子?他们是不是都在监视我?每一个微笑背后,是不是都藏着向严飞汇报的秘密?
这种想法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活在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玻璃鱼缸里,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暗处的眼睛之下。
他之前那点想要借刀杀人、挣脱控制的侥幸心理,被现实无情地碾得粉碎,只剩下浓浓的、几乎要将他溺毙的恐惧。
“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道:“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得到原谅……”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冲出了生活区,甚至顾不上换掉睡袍,直接对特勤人员吼道:“备车!回家!现在!”
半小时后,特朗普位于佛罗里达州的海湖庄园。
伊万卡被父亲深夜急召回来,看着他穿着睡袍、脸色惨白、精神几乎崩溃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关切地问道:“爸爸?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特朗普一把抓住女儿的手,他的手冰冷而潮湿,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说道:“伊万卡……我的女儿……这次只有你能救我们了……救救特朗普家族……”
他几乎要跪下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道:“我犯了个天大的错误……我愚蠢地以为坐上这个位置就能……就能摆脱一些控制……我默许了cIA那些蠢货去碰不该碰的东西!”
伊万卡听着父亲的叙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严飞的可怕,更清楚触怒那个男人的下场。
她不仅仅是“接触”过严飞,更是严飞的女人,当初父亲为了争取那难以想象的庞大资金和政治资源的支持,为了坐上总统宝座,几乎是亲手将她作为一份“厚礼”和一道最牢固的“枷锁”,送给了那个男人。
她是他名义上的女人之一,是特朗普家族与深瞳之间最直接、也最脆弱的那根纽带,她比任何人都更深刻地理解严飞的冷酷和深瞳那令人窒息的控制力。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在家族和那个男人之间维持着危险的平衡,既利用这层关系为家族牟利,又极力避免触怒严飞,她没想到,父亲竟然会愚蠢到暗中纵容cIA去挑衅!
“爸爸!你疯了!”伊万卡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尖利叫道:“你怎么敢……你怎么能去碰深瞳?!你忘了我们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什么吗?!你忘了我们付出……”
她的话没说完,但彼此都明白那代价是什么——包括她自己的婚姻和自由。
“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特朗普打断她,几乎是哀求道:“但现在说这个晚了!伊万卡,现在只有你,只有你能去求情!看在你……看在你和他同床共枕的情份……去求求他!让他放过我们!特朗普家族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任何!只要他开口!”
伊万卡看着父亲那近乎崩溃的恐惧模样,心中百感交集,有愤怒,有悲哀,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深知严飞的性格,冷酷、强势、绝不容忍背叛和挑衅。
这次去求情,无异于与虎谋皮,甚至可能将自己也彻底搭进去。
但看着父亲绝望的眼神,想到整个家族可能面临的灭顶之灾,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和决绝:“……我知道了,我试试。”
中午一点,民心大厦顶层。
伊万卡·特朗普,这位在美国光芒四射的名媛、总统顾问,此刻却褪去了所有光环,独自一人站在大厦一楼那挑高极高、空旷而冰冷的大厅里。
她没有带任何随从,穿着也异常低调,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焦虑和一丝卑微。
她向前台表明身份和来意,声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前台小姐的训练有素,只是礼貌而冷淡地记录,然后让她在休息区等候。
这一等,就是漫长的三个小时。
没有咖啡,没有问候,只有冰冷的空气和偶尔路过的工作人员投来的、毫无情绪的目光。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物品,这种刻意的冷遇和轻视,比直接的拒绝更让她感到难堪和心凉。
她知道,这是严飞给她的下马威,是态度的一部分。
终于,一名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子走了过来:“伊万卡女士,请跟我来。”
她跟着男子乘坐一部需要多重权限验证的专用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打开,是一条更加安静、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实木大门。
男子为她推开门,然后便无声地退到一旁。
门内是一间极其宽敞、装修风格冷硬现代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深安的全景。
严飞就坐在窗边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背对着门口,似乎正在看着窗外的风景,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转身。
伊万卡独自走进这间压迫感极强的办公室,心跳如擂鼓。
她看着那个背影,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声音不至于颤抖得太厉害:“严……严先生。”
“我……代表我的父亲,以及特朗普家族,为近期发生的……不幸的误会和冒犯,向您表示最深刻的歉意和最诚挚的忏悔。”
“我们……我们深知错了,愿意接受任何……任何形式的补偿和条件,只恳求您……高抬贵手。”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微弱,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严飞依旧没有转身,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办公室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伊万卡的心,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深渊。
严飞背对着她,那沉默的背影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窒息,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声音。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沉重的压力击垮时,那张高大的办公椅缓缓转了过来。
严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深邃冰冷,像是在审视一件属于自己的、却差点出了差错的藏品,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她,那目光让伊万卡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所有伪装,无所遁形。
终于,他微微向前倾身,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勾起了伊万卡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苍白的脸,直视他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好一个美人,”严飞开口了,声音很淡,甚至听不出什么怒气,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主人对待所有物的绝对掌控感:“可惜,有时候会忘了自己真正该站在哪一边。”
伊万卡的身体细微地颤抖了一下,睫毛低垂,不敢与他对视,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没有忘……”
“没有?”严飞的手指微微用力,捏得她下巴有些生疼:“那你那个愚蠢的父亲,怎么会觉得有机会在我的棋盘上自作聪明?嗯?”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每个字都像冰针一样刺入伊万卡的耳中,她知道,这才是真正兴师问罪的开始。
“他……他错了……我们都错了……”伊万卡的声音带着哭腔,是真的害怕,也是表演,哀求道:“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严飞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松开了手,身体向后靠回椅背,眼神莫测,他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
伊万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严飞那看不出喜怒的脸,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缓缓地、带着极大的屈辱和卑微,屈膝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就跪在他的脚边!然后,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探向他的腰间。
严飞没有阻止,只是垂眸看着她,眼神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主人看到宠物终于学会正确讨好方式般的满意神色。
他任由她生涩而紧张地动作,感受着她的讨好和臣服。
他的一只手随意地抬起,轻轻抚摸着伊万卡那头灿烂的金发,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但话语却如同冰冷的刀锋,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你要记住,伊万卡,你是我严飞的女人!”
“从你父亲把你送到我身边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家族的命运,就都打上了我的印记。”
严飞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淡淡道:“我能把你们捧上云端,也能瞬间让你们摔得粉身碎骨,特朗普这个姓氏现在的风光,是因为我允许它风光,明白吗?”
伊万卡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声,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