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医师讲起时家老二、老三的事情,陈从聿不由得失笑。
确实,这二位兄弟平日里看着是自在了些。
刚开始陈从聿也没想到,看起来并不靠谱的二人,竟然有如此武功。
“是啊,这确实不符常理啊。”医师深表赞同:“您看你这手臂上的伤口,这般的深,您竟然能如此平静,佩服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陈从聿的注意力便被拉了回来。
尤其是跟随着医师的话聚焦到了手臂的伤口处,陈从聿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他皱起了眉,想要医师赶紧换药结束,就算他再能忍,痛感也是真的。
尤其是,铮儿还在门外等着呢。
“医师,我这伤口还有多久能够愈合啊?”看着身上的一道道狰狞,陈从聿还是难免心焦。
“将军莫急,您身子壮实,如今伤口大部分已然愈合,估摸着再过上一两日,您就可以下地试着行走了。”
没听到想要的回答,陈从聿抿了抿唇继续道:
“我这疤痕何时能够去掉?”
“这...害,您莫要心急,这伤口还没完全长好呢,祛疤啊,那就更是以后的事情了。”
陈从聿下意识低头看去,身上纵横的伤口看起来狰狞无比。
门外身影微动,陈从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时铮突然推门进来,看到他满身的不堪。
看到她只是换了个站姿后,陈从聿握紧的拳头这才卸了力气。
“叩叩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眼下他还衣冠不整,就有人叩响了房门。
“陈将军在吗?时大将军说圣上的旨意到了。”
“好,我这就接旨。”陈从聿扯过衣服,挣扎着就要起身。
门外人连声阻拦:“不不不,您不必接旨,时将军派小的前来传话,说圣上吩咐大军明日启程,不得有误。”
听到自己不必衣不蔽体的示人,陈从聿松了一口气。
“什么?明天?父亲确定没有看错吗?”门外的时铮声音中尽是不可置信:“你确定是明日开拔?”
“正、正是,女将军,在下...在下不敢妄言。”传信之人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他也认为此举不妥,可他只不过是个传话的,有什么话语权呢?
“哎,明日如何能走得?这陈从聿伤口刚好一点......诶?不对,你叫我什么?”时铮这才反应过来,问道。
“女、女将军啊,您还不知道吗?这个称呼已经在弟兄们之间流传了数日了。”
提起这个,传令兵来了兴致。他也是对时铮崇拜的一员,如今能够面对面同时铮讲话,别提他有多紧张了。
“是这样的,女将军。自从您单枪匹马英勇上战场将陈将军救回之后,全军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对您的行为表示敬佩,您简直是女中豪杰!一声‘女将军’不足以表达我等的敬意啊!”
时铮眨眨眼,忽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这样啊......”
旋即愁上心头:“可是明日如何能够离开?我去找父亲,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时铮说着就要离开,当日李明堂同父亲的谈话她都听到了,如若找他帮忙,事情会不会有转机呢?
现在的情况不比原世界,若是在行军途中稍微有什么闪失,造成的影响不容小视啊!
“等等,铮儿。”
陈从聿这时已经穿好了衣裳,连忙唤时铮停下:“莫要去找将军了,我无事,可以同军队一同行进。”
“我方便进去吗?”时铮问道。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时铮一把推开房门:“你要如何一同离开啊?你...你...你要如何才能一同离开啊!”
医师见势头不对,连忙弯着腰快步走出了屋子。
撒腿就跑之前,还不忘带上站着发愣的传令兵。
“铮儿......”
“砰”的一声,时铮将房门关上。
“这皇帝简直不是人!明明上奏书已经讲的很是清楚了,说有人重伤昏迷,难以返京,怎么、怎么......”
听着时铮声音中的委屈都要溢了出来,陈从聿心中着急,双臂撑着床就想要坐起身来。
“你这是做什么?小心伤口崩开!”
时铮顾不得骂老皇帝的故意刁难,直接一个健步上前,伸手稳稳抓住了他的肩膀,按着人慢慢躺了回去。
“好了,这是陛下旨意,我等又有何办法呢?”陈从聿宽慰道:“还好已经缓了几日,已经比之前要好很多了。”
时铮弯腰替他整理着被褥,将被角掖了又掖,心中的郁结之气怎么也散不出去。
在短短几分钟里,时铮已经在心中将老皇帝暗骂了一百遍。系统已经彻底缩了起来,完全不敢吱声。
陈从聿想要说些什么,可在开口的瞬间变了脸色。
“当心!!”
陈从聿手臂猛地将时铮揽进怀里,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可伤到了?”听着外面将士高喊抓刺客的声音,陈从聿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颅,想要起身查看时铮的情况,可疼痛让他无法移动分毫。
“我无事。”时铮抬起一只手替他捋了捋眼角的头发,忽地笑了。
她扬了扬另一只手:“看,如何?”
手中赫然是刚刚从窗口射进来的弓箭!
时铮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弓箭,笑得眉眼弯弯:“我接住了。”
“你没受伤...就好。”陈从聿想要将二人分开,可是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撑着的手臂渐渐失了力气,再加上陈从聿心切,竟一个不察,直接倒在了时铮身上。
“唔——”时铮被压出了一声闷响。
陈从聿已经分不出精力去问时铮的情况了,现在满脸通红的他只想着赶紧结束这尴尬的情景。
“抱歉...失了力气...”
“你还好吗?身上可疼得厉害?”
时铮不敢骤然用力,怕伤到陈从聿,只能先行摸索着,查探一下身上可有崩开的伤口。
若是有的话,定能摸到潮湿粘腻的触感。
怕弄痛陈从聿,时铮的动作轻而又轻。
这对于陈从聿来说,简直是最大的酷刑、最严重的折磨。
“铮、铮铮儿,你你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颤抖。